“可魏大人想讓我們做什麼呢?”白二郎問。
白善道:“應該說是皇帝想讓我們做什麼纔對。”太學的名額什麼的一看就是問皇帝要的,難道魏知還會把自家僅有的名額都給他們?
三人湊在一起猜測也沒猜出來,不過他們覺得肯定和益州王有關。
三人猜不出來,便決定回去問一下祖母,結果劉老夫人身體不舒服,已經回房休息去了。
白善都沒進屋,站在院子外想了想後道:“祖母肯定心動了,當年我爹也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考進國子監的,還是國子監裡的四門學。算了,我們還是別去問了,免得祖母又心疼。”
滿寶:“那去問楊大人好了。”
楊縣令正領着魏大人滿村的溜達呢,三人就找了塊還算高的高地蹲着,盯着遠處的楊縣令領着魏大人在田野中轉來轉去,滿寶歪着頭問:“你們說魏大人這樣的算好官還是壞官?”
白善道:“誰知道呢?我覺得看人不能看表面,有時候就算看他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也不足以判斷他爲人、爲官的好壞,大人們都很複雜。”
滿寶思考了一下,然後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
白二郎頭都快要大了,“大人們復不復雜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們現在就很複雜。”
滿寶就和白善一起嘆氣道:“不復雜不行呀,我們進屋以後他們都沒說過益州王,顯然案子還是沒了斷,還攛掇我們去京城,唉,大人們的心思更復雜,我們心裡想什麼也就說出來了,他們卻不明白的說出來。”
白善若有所思道:“下次我們也把心思藏起來不讓他們知道。”
兩個小夥伴一起點頭,然後繼續蹲着看下面的兩個大人,覺得腿有些累了,乾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他們什麼時候說完話呀?”
“不知道,再等等吧。”白善隨手扯了一根草玩着,“反正不會很久的,這會兒快要吃晚食了,我們家不吃,村子裡的人家也要吃的吧,他們總不能在人家家裡吃晚食。”
滿寶和白二郎覺得有理,於是繼續等着,誰知道魏知還真的轉身去村裡人家吃飯去了。
坐在高坡上的三個小夥伴都驚呆了,大吉提醒道:“少爺,堂少爺,滿小姐,我們也該回去吃晚食了。”
滿寶就蹦起來踮起腳尖努力的看了看,分辨了一下後道:“好像是去我家了,走,上我家吃飯去。”
滿寶帶頭往下衝,白善和白二郎也哇哇的跟着衝下山坡,跟在滿寶身後跑到老周家。
三丫正要出門去找小姑回來吃飯呢,一到門口就和小姑撞上了,“小姑,我們家來官兒了,大伯母正要殺雞呢,爺爺在堂屋裡和大官兒說話。”
滿寶應下,正要進屋去看看,楊縣令便從堂屋裡出來了,他站在門口看了一眼三人,對他們微微頷首,然後走了出來。
滿寶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魏大人的隨從,又看一眼四處晃盪着散步的楊縣令,晃着晃着就進了他們的小院。
滿寶就一溜煙的衝進廚房,對正在砍雞的錢氏道:“大嫂,善寶和白二郎也在這兒用晚食。”
錢氏就笑道:“好,剛纔楊縣令領着大官兒來我們就又煮了一鍋,肯定夠吃了的。”
滿寶這纔出了廚房,白善和白二郎已經和堂屋裡的魏大人老周頭等行禮問好過了,三人很自然的溜到小院,楊縣令正揹着手站在院裡的一棵樹旁,聽見聲音便笑着回頭看向他們,“我記得去年來的時候這裡還沒有梨樹呢,
這是什麼時候種的?”
“我四哥今年買了回來種下的,說家裡小子太多了,他想要個閨女,所以種棵桃樹來招閨女。”
楊縣令迷茫,“爲什麼招閨女要種桃樹?”
滿寶一臉沉重的道:“因爲我四哥覺着家裡的男孩子太多了,種桃花,就算是招不來閨女,招媳婦也是好的。”
楊縣令:……
白善將他們跑偏的話題扯回來,“楊大人,魏大人怎麼來了?”
楊縣令往外看了一眼,這才道:“你們沒去問劉老夫人嗎?”
“祖母身體不適,我們不好打擾。”
楊縣令自然猜得出來劉老夫人爲何身體不適,恐怕不是身體不適,而是心情不適吧?
他看了一眼三個還單純看着他的少年少女,想了想後道:“魏大人是來查益州王的事的,要是拿到了證據……”
見三人眼睛大亮,楊縣令頓了頓後才道:“拿到了現在益州王依舊賊心不死的證據,皇帝肯定要問罪的。”
三人異口同聲的道:“那就問呀。”
楊縣令忍不住彈了一下白善的腦瓜子,“能問自然要問的,但恐怕臣工的摺子一上,還沒在朝堂上拿出來宮裡的人就先知道了。 ”
三人搞不明白這有什麼關係,上摺子本來就是要讓天下人都知道的呀。
“太后還在呢,竇大人也在中書省,摺子恐怕還沒拿到朝堂上就被截留了,所以,這案子要揭出來,聲勢就得大,且不能由上而下,須得由下而上,在宮中的人還不知道時先傳遍朝廷,這樣,皇帝不辦也得辦,朝廷不辦也得辦。”
滿寶三個一愣一愣的,問道:“這是皇帝的意思,還是魏大人一夥人的意思?”
楊和書讚許的看了他們一眼,這關鍵點抓得很好嘛,他道:“我本以爲是魏大人和老唐大人的意思,可現在看來,是陛下的意思。”
滿寶三個懂了,“所以他們想讓我們去告御狀,做個引子?”
楊和書點頭。
這樣一來就是滿寶和白善的事了,因爲他們纔是苦主,白二郎就是個連帶的,他看着倆人道:“聽着好厲害,好威風的樣子。”
白善和滿寶就瞥了他一眼道:“那你去?”
白善道:“要告御狀得先過一頓殺威棒,到時候是打我還是打滿寶?”
滿寶點頭道:“他們用的杖子可不是我們平常受罰被打的藤條,那是和腿一樣粗的大木棍,一棒子下去,不見血,但內臟都有可能被敲碎的。”
想到他們的這副小身板,兩個被木棒支配的人齊齊打了一個冷顫,白二郎都忍不住抖了抖。
楊和書:“……倒不至於真讓你們過殺威棒,不過你們能認識到這一點還是很不錯的,京城的危險之處不僅在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