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則之聽說是謠言,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看向母親。
還是提着書箱轉彎走過去,“楊大哥,你幹什麼呢?”
楊則之回頭看她,一笑道:“看成績呢。”
白景行走上前去,也仰着頭看,一眼便看到了旁邊榜單上楊則之的名字,“楊大哥,你雖休息了兩個多月,但還是能考第一名,可真厲害。”
她由衷的敬佩道:“你要是參加今年的進士考,肯定也能中。”
“進士考和國子監的考試是不一樣的,天下學子如此多,我可不敢說一定中。”楊則之笑了笑,指了她的名字問道:“倒是白妹妹能夠一邊學醫,一邊還能有如此成績很難得,聽說你最近騎射也極好。”
“看我的騎射滿分就知道不錯了,”白景行自得道:“可惜學裡只考騎射,要是還考劍法,我說不定也能拿第一。”
楊則之忍不住笑,“這麼有自信?”
“那是當然,我這段時間可是費了苦力氣學的。”
爲了將來出門做準備,她可是沒少努力。她爹說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反正現在也都要上學努力,不如此時將未來有用的東西都學了,將來也能夠輕鬆一些。
她娘當年就是因爲偏科,很多東西都沒學到,所以現在總受限制。
楊則之見她一點兒不爲名次下滑而傷神,不由一笑,伸手接過她手裡的書箱,“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有馬。”
楊則之指着滿院子的雪問,“這樣的天氣騎馬?”
白景行本不覺得有什麼的,但聽他這麼說,也覺得臉有點兒疼,被風颳的,於是她攏了攏斗篷。
楊則之就笑道:“走吧,我用車送你回去。”
“不同坊,會不會隔得有些遠?”
“不打緊,”楊則之道:“時間還早,我並不趕時間。”
白景行便接受了他的好意,等到了家門口還邀請他,“楊大哥,你要不要上我家坐一坐?”
楊則之擡頭看了一眼郡主府的大門,笑着搖頭,“不必了,下次再登門拜訪世叔。”
他將書箱遞給她,笑道:“太陽又被烏雲遮住了,看這天氣,今晚恐怖還得下雪,所以快回去吧,免得起風受寒。”
白景行應下,接過書箱就跑回家去。
楊則之目送她跑進去,等門關上了才笑着搖搖頭回到車上。
接下來兩年的時間,白景行在國子監裡過得都很快樂,比在明學裡過得還快樂。
在決定她將來不當官後,她對儒學法學和算學就不再勉強自己,精力有限時,她便學習差點兒,精力好時,她成績便好點兒。
更多的精力是放在自己喜歡的事情上,所以雖然成績下滑了好幾名,她終於不再是京城第一,但依舊過得很開心。
尤其是在學裡還有楊則之照顧的情況下。
楊則之第二年便參加了進士考,順利的考中進士,但是,他沒有參加那一屆的殿試,更不要說禮部考覈了。
楊家竟也不催他,一直由着他在國子監裡進學。
京城開始有傳言,說楊則之因爲之前馬場驚馬案後的流言而放棄仕途了,甚至因那流言,他婚事艱難,不然怎麼都及冠了既不定親也不說親?
白景行對於這些傳言都是隻聽一耳朵,並不往心裡去。
她此時正積極謀劃着要出去遊學呢,所以對其他的事不太關心。
而且楊家哥哥會娶不到媳婦嗎?
這就跟母豬會上樹一樣艱難。
只要他和楊家肯鬆口,全大晉想嫁他的名門閨秀不要太多。
哪怕與他同齡的絕大多數都成親了,但還有下一撥,下下一撥呀。
偶爾私下裡碰見時,白景行也會忍不住八卦起來,悄咪咪的問他,“楊大哥,你喜歡什麼樣的小娘子?你不會真和外面傳言的那樣,被兩年前的事嚇到了,從此不敢接近小娘子了吧?”
“……不會,”楊則之看着她道:“你看我這兩年遠着你了嗎?”
“我不一樣啊,我是說別的小娘子。”
楊則之轉開話題問,“學裡同意你休學出去遊學了?”
“同意了,”白景行立即被轉開了注意力,高興的道:“等明年天氣暖和一些我就啓程,我娘羨慕得不得了,最近正在寫辭官的摺子呢,可惜我爹不讓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