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郎還在前院安排帶回來的東西,等把行李都安排好,他就跑過來找莊先生,“先生,時間還早,我這就去找楊大人問情況?”
便發現東宮沒出面,出面的是楊和書,而楊和書這邊是白善請動的。
問大家爲什麼會知道的這麼詳細呢?
那當然是因爲孔祭酒得到了《聖賢老子圖》,激動難耐之下便遍邀好友上門共賞。
“這畫……”
所有人看到這幅畫時都表情空白了一瞬。
這是一幅很出名的畫,出名到,它沒出現前,世上不知多少人在尋找它,而在它出現後,不知又有多少人盯着它。
甚至有收藏家暗暗寫傳,表明了這畫現在隴州白氏四房的白善手中。
所以突然發現它到了孔祭酒手中,所有人都是一驚。
和孔祭酒要好的那幾個朋友看到畫時的第一想法就是,“你仿的?仿得還挺像!”
孔祭酒大怒,“我這是真品,真的!”
“真品不是在白善手中嗎?聽說白給事中回鄉祭祖了,請了整五十天的假呢。”
孔祭酒便一臉嚴肅的道:“此畫現在已經是我的了。”
“你怎麼得到的?”
孔祭酒道:“我的學生送的,學生孝敬先生,天經地義。”
大家一聽,這纔想起來白善也算是孔祭酒的學生,畢竟不管是在國子監,還是崇文館,主官都是孔祭酒。
“不對吧,白善不在京城,要是他在出京前送你,你能忍到此時才請我們共賞?”
“這是長博送我的。”
“楊長博,楊和書?”
見他點頭,幾人驚訝起來,紛紛抓着他問,“是楊和書求你辦事,還是白善求你?什麼事竟捨得給出《聖賢老子圖》?”
孔祭酒不理他們,問道:“你們到底還賞不賞畫了,不賞我收起來了。”
“賞賞賞,之前我等和白至善沒有交情,不好上門求見,今日落到了你手中,我說什麼也要看個夠本。”
然後名單公佈,大家略一想就明白了。
楊和書和白善周滿關係好是舉世皆知,看來這畫依舊是白善送的,爲的便是莊洵的這個孫子入學。
大家嘖嘖兩聲,羨慕的卻是莊洵和孔祭酒。
一個爲師者能得弟子如此看重;一個爲師者也落了實惠,羨慕啊。
這樣一件小事,莊洵走一下東宮的後門就行,哪裡用得着一幅《聖賢老子圖》來開路?
說到底還是莊洵不捨得太子爲難,而白善又不捨得莊洵爲難罷了。
得弟子如此,爲師何求?
大家羨慕不已,所以莊紀然還沒進學,他的名字已經傳遍國子監。
大家都很想見一見這位莊少傅的孫子什麼樣。
楊和書擡頭看了一下天色,和週四郎道:“我下衙後去拜見莊先生。”有些事他得面對面的提醒莊先生。
京城的這股風吹得這麼緊,這麼大,誰知道誰在背後推波助瀾,爲的是什麼呢?
週四郎應下,帶着東西回去見莊先生。
莊先生看到錄取通知書和條子,大鬆一口氣,“楊大人有沒有說孔祭酒爲何又答應了?”
“沒有,”週四郎道:“不過楊大人下衙後會過來。”
莊先生點點頭。
週四郎起身道:“先生,我去叫廚房準備晚食,您一路勞頓,先沐浴睡一覺吧,等到下晌快下衙了我再叫您。”
莊先生點頭,道:“你也休息吧,這一路上都是你操持。”
週四郎不在意的道:“我年紀輕,沒事。”
楊和書找莊先生,最主要是提醒他國子監內的輿情,“國子監內的流言怕是要喧囂一陣,對新入學的學子必定不利,莊二公子……”
莊先生笑了笑後道:“其他人或許會很苦惱,但對我這個孫子,怕是用處不大,楊大人放心。”
楊和書便點到爲止,談起白善,笑問,“他請了五十天的假期,此時已經過了三十日,現在人在何處?”
莊先生算了算日子後道:“應該還在去商州的路上, 不過也快了。”
楊和書道:“前不久他上書疏浚河道,發展漕運一事在工部和朝中掀了風波,他倒是愜意,躲在京外,萬事不沾的樣子。”
莊先生笑了笑後問,“此是好事,有何風波?”
“這是一件肥差,大家是都同意疏浚河道,發展漕運,但誰去負責卻一直爭論不下。”
莊先生微怔,問道:“楊大人的意思是?”
“白善若是在京中上書,此事他不僅能推薦人選,或許他自己主管此事也未嘗不可。”
莊先生想了想後搖頭道:“他既然選擇此時上書,顯然是無意此事的,朝中能臣無數,想找到負責的人並不難。”
是不難,但要拿下這個差事卻也不容易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