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紀安道:“平淡亦是福氣,我不覺得現在的日子有哪裡不好。”
我還是希望你能給孩子們多一些機會,父母之愛子,則爲之計深遠,今日的離別之痛,將來孩子們說不定要感謝你的。”
莊紀安默默地轉身回去,一回到院子便聽到莊紀然正在屋裡哼哼唧唧的唱歌。
莊紀思出來道:“大哥你快去看看二哥吧,他要瘋了,一早上醒來就在唱,偏還唱得這麼難聽。”
莊紀然聽見,探出頭來道:“哪裡難聽了?大哥,你決定了沒,讓不讓琛兒去?”
莊紀安問:“你真要去京城?”
“去呀,爲何不去?”莊紀然道:“爹昨天晚上已經問過祖父了,說我去了京城還能進國子監唸書呢,你等我去考明經。”
莊紀安:“萬一考不中呢?”
“考不中再回鄉考縣衙就是,反正做小吏很難升遷,早幾年和晚幾年當差沒多大區別,”莊紀然道:“而且我們家現在也不缺錢了呀,放心吧,我每月花銷很小的。”
他還回頭問屋裡的人,“是吧,娘子?”
屋裡的人應了一聲。
莊紀然道:“而且我問過師姑了,我還能抄書賺錢,雖然不多,但應該夠添置一些筆墨紙,現在紙越來越便宜,抄書讀書的成本也低了。”
莊紀安咬咬牙,“好,我讓你帶琛兒去,不過他才八歲,你可得照顧好他。”
屋裡的陳氏也出門來,一口應下,“大伯放心,我們一定會照顧好琛兒的。”
在她看來,他們去京城是佔了大便宜,別的不說,只祖父的恩蔭名額,按說應該是給長房的,結果卻便宜了他們。
她雖然見識有限,但也是知道的,國子監是大晉最厲害的學府,縣學之上有府學,而府學之上就是國子監了。
這三日聽席間的客人們說,能上國子監的學生,出來後都能當官。
莊先生此時想的卻不是當官的問題,而是莊紀然的年齡,他今年正好卡在國子監入學的最高年齡上限。
關心則亂,他不免有些懷疑莊紀然是不是真的能恩蔭入學。
白善安慰他,“先生放心,只要在過年前辦理好入學手續就行。”
“但是……”莊先生頓了頓道:“我們錯過了秋季入學,此時還能恩蔭嗎?”
白善想了想後道:“時間還沒過,現在寫信回去,託孔祭酒幫忙報名,空下一個名額,等先生回京,直接便可入學。”
莊先生摸着鬍子道:“孔祭酒方正,只怕不會答應啊。”
白善就起身,“我去找滿寶問一問孔祭酒喜歡什麼。”
孔祭酒自然是喜歡好畫好字好書之類的了,但除此外,好藥他也喜歡。
周滿想了想後道:“其實除了好畫好字好書外,他還喜歡好吃的。”
天下藏書孤本,誰能越得過孔家去?
所以不管他們拿出什麼好字畫書恐怕都很難打動孔祭酒,但吃的就不一樣了,尤其其中還沾上了藥。
周滿嘿嘿一笑道:“我這兩年對養生尤感興趣,所以正在研究一些養生的方子。”
其實是從皇帝鬧了一通不老藥之後,她開始鑽研養生方法的,尤其對以食養生最感興趣,皇帝也對此表示過關切。
周滿道:“其中有一張方子用到的食材特別珍貴。”
“什麼食材?”
“塊菌!”周滿嘿嘿一笑道:“這可是個極好的東西,不僅能製成藥丸,還能當調料使用,我去年得了一些,特特讓大嫂用它和其他山菌做成了鮮醬,這東西熬湯炒菜時只需要放一點兒便鮮香無比。”
周滿嘆息一聲道:“就是太少了, 我有點兒捨不得,不過爲了先生,我豁出去了。”
白善:“一瓶醬?”
見他懷疑,周滿就湊到他耳邊嘀嘀咕咕起來。
白善:……
他沉默了半天才道:“這等好東西,似乎從未見你吃過呀。”
周滿:“誰說我沒吃過的,做出來以後我用過兩次的。”
白善瞪大眼,“春天那會兒你說的親自下廚是真的親自下廚?”
“那是當然了,你以爲我是拿廚房裡做好的湯冒充的?”
白善:“那倒不至於,只是覺得你可能只是動嘴沒動手,然後全程守着湯好,沒想到你真是親自動手做。”真是神奇,他當時竟然還覺得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