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羅邇大師一臉慈祥的將周滿送到門口,周滿一臉笑意的上了車,簾子一放下,周滿臉上的笑容就落下來,垂眸看向手中護着的玉杯。
”明達在侍女下人們的簇擁下前來,笑問,“這會兒不是上衙的時間嗎?你怎麼有空來我這兒?”
周滿笑道:“我時間自由,陛下也不會怪罪,路過公主府便進來看看。”
周滿摸了摸肚子道:“我還沒吃午食呢。”
明達便看了一眼太陽的位置,驚訝,“這會兒?”
她轉頭吩咐道:“讓廚房準備些飯食送上來。”
倆人牽着白若瑜的手去了書房,屋裡的宮女散去大半,只留下幾個貼身伺候的宮女,“白二去翰林院當差了?”
“嗯,你要是早點兒來,說不定還能見上面,一塊兒吃個午食。”
“好嬌氣,怎麼吃個午食還要回家吃?”
明達道:“他事情少,留在翰林院也是白費時間,所以就回來了。”
公主府距離皇城又不是很遠。
侍女很快送了飯菜上來,白若瑜小朋友也拿了一個小碗端坐在周滿身邊,明達忍不住說他,“午食才吃了不過一個時辰,怎麼又要吃?”
“沒事兒,少吃多餐還養胃,”周滿給他夾了一些菜,讓他自己吃,然後邊吃邊和明達說起那羅邇大師來。
“你知道他嗎?”
明達頷首,“我們回京沒多久就聽說了,不過我沒見過他。”
她看了一眼心腹宮女,她便帶着屋裡伺候的人悄悄退了出去。
“母后很不喜此人,曾經勸過父皇,但父皇這兩年來時常生病,舊傷也偶有復發,你也知道,他身上那些舊傷一旦復發,連着生病時很是難受,有時候連早朝都上不了。”明達嘆息道:“所以父皇心中雖也懷疑長生一事,卻忍不住想要試一試。”
用皇后的說法就是,“你父皇如今頗有些孤注一擲的意思,他只是想身上好受些,再多活些時日而已,這本沒有錯,若是走的正途,讓太醫院診治,不論花費多少我都甘願。可煉丹一途不是正途,錢財事小,我只怕他反而弄壞了自己的身體,”
“所以父皇讓殷禮回京時,母后便也順勢讓我回來了,”明達道:“便是讓我勸一勸父皇,有些話太子哥哥不好說,其他哥哥又遠在封地,只能上摺子,還是我來說更合適些。”
“有成效嗎?”
明達搖頭,“我能感覺得出來,父皇越發不相信那位大師的話,但大師送來的丹藥他還是吃,聽古忠說,父皇服過丹藥後,精神的確好了許多,身上的病痛也減輕了不少。”
明達忍不住離周滿近了一些,低聲問道:“你能否告訴我,那丹藥是不是真的對父皇有用?”
皇帝下了命令,周滿當然不能告訴她實情,因此道:“我還在研究。”
“那父皇的身體……”
周滿道:“你多進宮關心陛下,哄他開心,人開心了,身體也就好了。”
這話相當於什麼都沒說,不過明達也知道,這個問題不是那麼好答的,甚至她都不應該問出口,只是關心則亂……
“罷了,說吧,你這會兒來找我可是有事?”
“痛快,我與你直說了吧,”周滿頓了頓,看向屋內的第三人,她右手邊的小胖墩白若瑜小朋友。
明達也看向她兒子,無言道:“……他才幾歲,能知道什麼?”
“會學舌傳話就不行,”周滿給白若瑜小朋友夾了很多菜,把他領到門外交給宮女,“給他找個地方吃。”
宮女默默地接過他們家公子,抱了去院子裡的走廊裡吃。
周滿關上門,這才和明達嘀嘀咕咕起來, “這事兒可不能讓外頭的人知道我牽涉其中,不然……”
“我知道,”明達摩拳擦掌的道:“你放心,不僅你,連太子哥哥我都不找,我去找我幾個哥哥姐姐們一起。”
明達若有所思起來,“宗室裡的話,河間郡王是最合適的,他既是禮部尚書,又素來厭惡這位大師,他打頭陣最好不過了,可煉丹的道士……”
“京城裡不就有家現成的嗎?”周滿道:“玄都觀啊。”
明達:“……可我不認識啊。”
“沒事兒,我認識,”周滿算了一下自己的日程安排,小聲道:“這樣,再過兩天就休沐了,到時候我們一起上玄都觀賞……菊花。”
“這會兒玄都觀還有菊花賞嗎?”
“仔細找找還是有的,畢竟是寒花,這會兒也不是那麼的冷,菊花肯定沒有敗盡,我昨日在宮裡還看到好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