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吉沒讓人上前,衙役們雖然蠢蠢欲動,但護衛們壓陣,他們便也沒動。
你要埋伏,你埋伏一次也就好了,埋伏三次算怎麼回事?
車速漸漸慢下,大吉到底還是把馬給了周滿,然後點了七個功夫最好的護衛,對他們道:“娘子要進山採藥,我們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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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叫來一個護衛,和他低語幾聲,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後揚聲道:“你們只管往壽光縣去,臨近傍晚便找塊合適的地方駐紮,我們會去找你們。”
周滿叫上鄭辜,十人一起騎馬轉進了山裡,除了聽了全程的鄭辜,誰也沒懷疑周滿的目的。
因爲她就是有這個習慣。
有時候走路走得好好的,她就轉到另一邊去挖草,這樣的事不僅白家的護衛,就連北海縣的衙役也習以爲常了,所以並不懷疑。
他們只要在前面匯合就好。
周滿打馬轉進林中,根據科科的指示前行,和大吉道:“其實你在車隊中是最好的,你不在,他們恐怕會懷疑。”
大吉:“郎主說了,我得一直跟着您,寸步不離。”
他道:“懷疑就懷疑,真有埋伏,他們動不動手都是一樣的結果。”
護衛們這才覺得不對,紛紛問道:“什麼埋伏?”
大吉道:“拿好你們刀劍,一會兒聽命行事。”
頓了一下,大吉還是道:“我們先看敵人的情況,要是人太多了,我們就不吱聲,先保護娘子,要是打得過再動手。”
其中一個護衛先看了一眼一臉嚴肅的周滿才道:“大吉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誰會埋伏我們?”
“小心無大錯,今天我們已經碰到兩棵攔路的樹了。”
“那不就是風颳倒的嗎?要是埋伏第一棵樹那裡是最好埋伏的地方吧?爲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用樹攔路?”
大吉也想不明白,於是道:“可能蠢人想的都多吧。”
這話讓一直沒想到的鄭辜感覺好了點兒,但他還是忍不住問:“……爲什麼不是聰明人?”
“因爲他們的目的是爲了埋伏,平常如我們就想不出來這樣的計謀,也識破不了,但聰明如娘子就識破了,所以他這樣的計謀對付不了聰明人,自己不就是蠢貨了?”
正常人,如他們這樣的,想不出這樣的計謀;聰明人,如周滿這樣的,一眼可識破,那就說明對方兩都不靠,那不是蠢貨是什麼?
鄭辜和護衛們被大吉給繞暈了,一時沒察覺有什麼不對,只是點了點頭。
只有周滿看了看大吉,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們順着山勢向上,然後往下走了一段後將馬栓在林中,由周滿領着往前走。
別說其他護衛,大吉都分不出來方向了,但很快他們就隱約聽到了馬車和馬踢踏行路的聲音。
一個護衛探頭往山下看,就看到他們的車隊正慢悠悠的行來,他還沒來得及高興,目光往旁邊一掃就看到了橫在路上的一棵樹。
護衛:……
還真叫娘子猜到了?
其他護衛也正要說話,周滿就噓了一聲,示意他們安靜,然後往山坡下一指,衆人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半晌纔在那一叢又一叢的雜草中隱約看到……人。
是人吧,那好似是一個人的腿。
護衛們嚥了咽口水,齊齊扭頭去看大吉,還真有人埋伏啊?
護衛們最先懷疑大井村和小井村,壓低了聲音道:“難道是去年那夥山匪餘孽?可郎主不是把人都抓了嗎?難道是他們的家人報復?”
周滿同情的看了他們一眼,小聲道:“放過你們的腦子吧。”
大吉也橫了他們一眼,“不要亂猜測,看看有多少人,打得過就把人都抓了,打不過我們就走。”
“那我們山下的人怎麼辦?”
“放心, 娘子不在車上,他們自有脫身之法。”大吉壓低了聲音道:“劉大,你腳輕,去看看這一段埋伏了多少人。”
周滿倒是知道,但也不好直接就說,只能盯着那叢草看半天,等劉大回來稟報說,“看不太清楚,但應該有七八個,而且我發現靠近路邊的樹後面還有人,但我不敢靠近,不確定有多少人。”
周滿就小聲道:“我看了一下,那一叢草那裡至少有十人,再往下還有五人,要是埋伏,應該兩邊都有埋伏,同等數量的話就是三十人。”
鄭辜驚訝,“師父,您眼神這麼好,隔着這麼多樹和茂密的草都能看到?”
“當然,”周滿小聲道:“不用看到人,你可以根據樹和草叢的形狀推斷出來。”
雖然她不知道怎麼推斷,甚至不知道是否有這個知識,但先這麼說總是沒錯的,先把人糊弄過去再說。
衆護衛和鄭辜一樣用敬佩的目光看着周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