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新已經穿好了針線,潘獸醫剛完成他便將針線遞上去,潘獸醫接過縫合起來,然後就用草木灰一抹傷口便將豬解開交給孫新,“單獨放着。”
然後縫合後抹草木灰。
周滿問道:“只草木灰就可以了嗎?”
潘獸醫道:“還有其他的藥汁,但我不確定它用什麼藥好,我們一開始騸馬就是用草木灰,這兩天多注意,要是傷口不愈,有惡化的趨勢,到時候再用藥。”
周滿頷首,看着被送回豬圈的兩隻小豬仔若有所思。
它們的命很頑強,難受了兩天後慢慢緩和過來,潘獸醫每天都去看,後續給它們的傷口用了一些藥,確定在癒合後便彙報道,這次閹割成功了。
白善一聽,便讓人去購買更多的小豬仔,連青州城那邊都有養豬的農戶找過來,或是貨郎和小商人,他們可以從其他縣買了小豬仔挑到這邊來賣,來回一趟也能賺上幾十文。
一般的商人自然是看不上這點錢的,更多的是想趁此機會和白善有些交情,只可惜,現在白善將此事交給了董縣尉。
周滿關注的都比他多。
周滿如此關注,卻是看上了豬圈裡的小豬仔,她想拿它們練手,當然不是她練,而是給田大夫他們練。
“別看只是騸豬,這裡面考驗的卻是瘍醫最基本,最要緊的技術,從找位置,開刀,切割,分離,縫合……”周滿道:“若是需要,還有止血和上藥兩個步驟,你們若是掌握了這門技術,那在瘍醫上的技術也往前一大步。”
田大夫三個目瞪口呆,“大人,周大人,您讓我們去做獸醫?”
周滿攤手道:“那我也找不到活生生的病人來給你們練手啊,讓你們自己找雞鴨兔子來練手,這都多久了,也沒見你們在哪隻牲畜上練過。”
“當然了,你們要是不想學這門技術便算了,”她道:“不過,外傷來說,分離和縫合都是最基本的。”
三位大夫沉默,韋大夫沒有思考很久,立即應承道:“學生願意學,請大人教我。”
他以前只聽幾個同行說過,厲害的大夫會縫合傷口以止血,但他只是聽說過,從未見人做過,他私下琢磨時就常看妻子縫衣裳,當時就在想,難道縫肉也要跟縫衣裳一樣嗎?
直到進了醫署,親眼見周滿做過才知道,還是不一樣的,用的針不一樣,線也不一樣,針法也不一樣……
當時送來的傷者出血量這麼大,但她能用針減少出血量,再一縫合,基本上就不怎麼出血了,這是隻用藥遠遠比不上的效果。
他以前是沒人教,所以想學沒地方學,現在有人肯教,他自然要學的。見田大夫和邵大夫遲遲不說話,他也顧不得再等他們的迴應,生怕久久不答應周大人一生氣就真的不教這個了。
見韋大夫要學,田大夫和邵大夫遲疑了一下便也咬牙應下了。
周滿便頷首道:“那你們準備一下東西吧,有空可以去找潘獸醫探討學習一下。”
三人低頭應下。
潘獸醫對找上門來的三人驚訝不已,倒沒有懷疑他們要搶他的飯碗,因爲三位都算得上青州有些名氣的大夫,不管是名聲還是收入都在做獸醫的潘獸醫之上, 嗯,遠超。
他們多想不開纔會來學獸醫的本事?
再一聽他們解釋說是周大人要求他們過來學習,說是爲了學習瘍醫,先在豬身上動手,以後就要在人身上動手。
潘獸醫就回想起周滿那一手漂亮的閹割術,忍不住問,“那……我豈不是也能醫人了?”
三位大夫:……
最後還是韋大夫斟酌的道:“或許做瘍醫可以?醫術嘛,總有共通之處。”
潘獸醫就眼睛大亮,一把拉住他們道:“你們要學是吧,簡單,我教你們醫豬,你們教我醫人如何?也不需要多,就那什麼瘍醫就行,都是動刀子的,我應該可以的。”
這怎麼一樣?
頭一樣,你會把脈嗎?
但三人還是跟着潘獸醫去了城外的豬圈,然後豬圈裡的小豬仔死了三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