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姐妹幾個感情還行,嫁人之後,似乎最懷念的還是少年時期那段既受約束又恣意的生活。
她們雖然不是同一家的,卻同族,都住在王家巷裡,這家過去就是那家,近的很。
最主要的是,她們是一起在家族學堂裡讀書的。
年輕時候的小矛盾在嫁人之後就顯得無足輕重了,尤其是在涉及家族利益的時候。
不管王三娘和王五娘年輕時候有多不服氣王四娘,或者有多不喜歡王六娘,今日在這件事上都會統一立場。
不管是和離,還是別的什麼,馬家都要爲此付出嚴重的代價纔可以,這不僅是維護王氏的尊嚴,也是在維護王氏女兒的利益。
不然這一次輕輕放過,將來別的夫家有樣學樣,都以爲欺負了王氏的女兒不必付出代價怎麼辦?
想到此處,王五娘心中都忍不住埋怨母親,實在不能理解她當時將六妹送回馬家時到底在想什麼。
因爲有周滿在,王五娘不太想太詳細的談論此事,因此對唐夫人討好的笑了笑。
唐夫人冷哼一聲,便轉頭和滿寶道:“一會兒你多挑些,我上次看到一個纏絲金鐲子做得特別好,你試試看戴的好不好。”
王五娘聞言,立即和王三娘道:“三姐,快叫他們把東西拿上來吧,周大人要是喜歡,我也送周大人一套,以後六妹還有託周大人多照顧了。”
滿寶給王瑞樂看病又不是沒收錢,哪裡肯收這麼多禮物,唐夫人送她也就算了,其他人的卻不敢收的,於是滿寶婉拒。
唐夫人就壓住她的手道:“別和老五推辭,我家這五妹妹別的都缺,就是不缺錢,她和老六又是親親的堂姐妹,送你一套首飾怎麼了?”
王四娘看了看唐夫人,又看了看王五娘,也跟着笑道:“就是,我們這幾個和劉妹妹隔了幾層的人聽說周大人對六妹盡心盡力都想多送些東西給您,更不要說五妹和六妹這麼親的關係了,這都是應該的。”
王五娘連連點頭,一定要滿寶收下。
滿寶看了看唐夫人,這才微微點頭。
收受賄賂的滿寶糾結起來,一會兒她要怎樣才能選對便宜一些的呢?
結果唐夫人根本沒給她選擇的機會,
她就坐着充當了一個工具人,幾托盤的東西送上來,唐夫人就一邊和她們閒話,一邊拿着首飾不斷的在滿寶伸手比劃,直接就給她定下要的東西了。
都是極漂亮的工藝,就算她年紀小,戴着這些金飾也絕對不顯老。
唐夫人越打扮越開心,將一支累絲金鳳的簪子輕輕地插進滿寶的頭髮中,看了看後笑道:“不錯,一會兒讓她們給你梳個頭發,這支金簪便是進宮參宴也戴得。”
王三娘幾個看得愣愣的,不知道這一支金簪算誰的,這是原先王三娘準備給王瑞樂的,價值可不低。
王瑞樂也覺得好看。
唐夫人笑着取下來,交給丫頭放在托盤上,她道:“取個盒子裝起來,算我送的。”
丫頭笑着應下。
滿寶忍不住一臉懷疑的看着她,“學嫂,你還有事求我?”
“小沒良心的,”唐夫人點了她額頭道:“我是看你這兩月辛苦,特地買了來犒勞你的。”
唐夫人又不傻,如何不知道周滿隔三差五的請假從皇莊裡看私診有多難?
聽唐鶴說,朝中有官員爲此還在陛下眼前提過要彈劾她呢。
唐夫人看着她道:“你年紀也不小了,珠花雖方便簡練,偶爾也需要別的首飾襯托一下。”
唐夫人認真的給周滿挑了禮物,甚至還給姐妹們分配了要送的首飾,最後滿寶身後的丫頭就抱了三個大盒子。
唐夫人看了一下時間,邀請她道:“我看時辰也不早了,乾脆你今晚就住在城中吧,我在雍州有個別院,你跟我住,至於白善他們,他們住客棧裡去。”
滿寶驚訝,“你們晚上還要動手?”
她一臉糾結道:“這樣不好吧,二次傷害很容易傷到骨頭的,就算不傷骨頭,肉也有可能會被打死,要不你等上半個月再繼續?”
王三娘等人:……
唐夫人沒好氣的道:“你亂想些什麼,誰說我還要打他了?”
“不過你倒提醒了我,”唐夫人若有所思道:“從這裡回去幷州不近,別讓他的傷好了纔好,得尋個機會,在他快到幷州時再打一頓才行。”
滿寶轉身就告辭,幷州可太遠了,她可幫不上忙。
唐夫人拽住她,“你不去接白善他們了?”
她倒是沒有很強硬的留人,看他們執意要回去,便讓他們走了。
丫頭將三個大盒子放到馬車上,然後退到一邊送他們。
白善喝了不少酒,臉色有些泛紅,盧三等人將他送下來,還和他勾肩搭背,拍着他的肩膀大聲邀請他,“下次兄去京城,再請白兄弟去狀元樓裡喝一罈。”
白善眼睛泛着紅的點頭,於是有些踉蹌的被人扶上車。
劉煥和白二郎也喝暈了,除了殷或,因爲他滴酒未沾。
雖然盧三等人不是京城人,但他們對殷或的大名也是聽過的,知道他身體不好,因此沒人敢勸他喝酒。
車裡坐了三個人,滿寶和殷或就沒上車,而是騎着馬離開。
等出了雍州城,滿寶就呼出了一口氣,好奇的問殷或,“白善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殷或就笑:“他套話呢,套話就得喝酒,你是沒見到王五郎,他已經喝趴下了。”
“對哦,剛纔沒看見王五郎。”滿寶稀奇,“他的酒量連白善都比不上?”
殷或笑道:“他心中不順,白善又刻意引話,他喝一杯,對方就能連着喝三四杯,就是酒量再好也抵不住這麼喝的,而且不止白善灌人酒,我看王五郎那些大小姐夫也不是什麼好人,也在灌他酒套話呢。”
滿寶:“他們不是一夥兒的嗎,怎麼還套話?”
“盧三他們三人是到了酒樓後才知道來雍州是給王六娘出氣的,只知道馬聰動手打了王六娘,其餘事一概不知,所以灌酒問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