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還真的有茶攤,於是他們中午直接在茶攤那裡吃了一頓熱的,他們才吃完打算歇一歇就啓程,便見來路跑來兩匹馬,馬上的人揹着大大的行李下馬,和店家要了兩個炊餅和一碗湯後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吃。
大雨幾個忍不住眯着眼睛去看他們,聶參軍和黎管事也看過去。
白善和滿寶察覺氣氛有異,也扭頭看過來,盯着那倆人看了看後白善蹙眉,“我似乎見過他們。”
滿寶上下打量了一圈,也覺得有些眼熟,正打算問一下科科,那倆人便拿着炊餅起身朝黎管事走去,她便看了過去,先不問科科了。
富有和同伴如芒在背,本來不想那麼早找上黎管事的,可沒辦法,他們的視線太過迫人,他總覺得再慢一點兒他們就要懷疑他的身份了。
倆人上前找黎管事求同行,表示他們也要去西域,只是路途遙遠他們只有兩個人,所以……
黎管事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們,記起來了,“你們是前日來找我的那些人的其中兩個?”
富有謙卑的應了一聲“是”,哀求黎管事,“家裡急需用錢,這纔沒辦法這時候冒險往西域去,還請您和大人們說說情,讓我們跟隨在隊伍後面,您放心,我們就遠遠的跟着,絕對不打擾大人們。”
這種事其實不少見,一些零散的走商爲了安全就會依附大的商隊,而一些走商囊中羞澀,就會給大商隊送一份禮,然後遠遠的跟着,不求他們的庇護,只要能跟着就行。
可是這倆人的藉口……
黎管事掃了一眼他們的馬,點了點頭後起身道:“我去問問我們主人。”
他湊到白善和滿寶倆人耳邊小聲道:“前日我們剛到沙州後不久,小的出去補充米麪食材時有一幫人找了上來,說想跟着我們的車隊去往西域。”
他道:“小的覺着我們車隊的人就不少了,再帶人就顯得累贅,所以回絕了,當時這倆人就在其中,只是沒想到他們今日會找上來,還說是家中困,急需用錢……”
他掃了一眼他們的馬,低聲道:“可小的看這完全是藉口,真要是家裡急需用錢,他們合該將馬賣了,此時趕去西域賺錢有什麼用?”
黎管事的意思是回絕他們。
白善則蹙眉問道:“你在哪兒見的他們,
我怎麼覺着他們這麼眼熟?”
一旁的聶參軍立即道:“白公子,我也覺得他們眼熟,但應該不是這兩天見過的。”
滿寶就問科科:“我也覺得讓他們眼熟,科科,我是在哪兒見過他們?”
科科就篩選出來,道:“沙漠客棧裡。”
與此同時,白善也壓低了聲音道:“好像是在沙漠客棧裡見過,不錯,就是在沙漠客棧裡,那羣和我們在澡堂裡發生衝突的人,那天傍晚他們不是和你們在店外比摔跤嗎?我在人羣中見過他。”
雖然他似乎沒有出手,但人的確是在的。
聶參軍一凜,不可置信的道:“不是吧,他們這是爲報復來的?這麼小心眼兒?”
坐在隔壁桌的大雨忍不住了,湊過來問,“你們說什麼呢,能不能大聲點兒,我都聽不到。”
大家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白善頓了頓後問,“你覺得那倆人眼熟嗎?”
大雨就撇嘴道:“沒見過,但他們身上的味兒我熟。”
他道:“他們現在身上的味兒就和我們以前的味兒是一樣的。”
沒說明,但大家都聽懂了,這就是馬賊!
滿寶精神一振,也不可置信,“我們看着那麼好打劫嗎?”
大雨想了想後道:“怪怪的,一般就是要打劫也不會這麼早找上門來,而且冒這麼大風險親自跟上來,難道他們的人不在這裡?”
富有倆人有些焦躁,他們離周滿他們很遠,只看得到他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說話,卻聽不到具體的內容。
沒辦法,他們車隊人多,這些人從一下馬就被圍在中間,他們根本靠近不了。
白善掃了他們一眼,和黎管事道:“答應他們,和他們要些錢,直接捅破他們的謊言,就說不信他們家中急需用錢,而是想跟着我們去西域賺錢,既然如此,就拿出些誠意來。”
黎管事一怔,低聲道:“少爺,讓他們跟着是不是不太好?”
白善道:“不讓他們跟着更不好,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好控制。”
說完看向聶參軍,低聲道:“還勞煩聶參軍讓斥候前後看一看,看是否又人跟着我們。”
聶參軍應下。
黎管事便去了,不一會兒就拿了十兩銀子回來,交給白善後道:“少爺,和他們一人要了五兩銀子。”
白善接過銀子,見白二郎一個勁兒的看着,便給了他一個,另一個給了滿寶。
他點頭道:“給他們安排一個靠近我們馬車的位置。”
那就是中間的位置了,那樣後面少兩個人根本不引人注意。
車隊重新啓程後便有兩個斥候光明正大的出列往前面去查探,後面則是悄悄的落下了兩個,他們悄悄拉着馬進入林中,等車隊走遠看不到他們後才上馬離開,回玉門關方向查探。
雖然玉門關外不安定,卻還是有驛站和瞭臺的。
只是驛站很小,根本住不下他們一百多號人,好在現在是夏天,晚上並不是很冷,就是蟲多而已。
滿寶他們住在驛站裡, 其他人則圍着驛站駐紮戒備。
那倆人是和他們分開吃喝的,滿寶站在樓上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去了廚房,看了一眼他們點的羊湯後就往裡加了一點兒東西。
一旁的廚子:……
滿寶衝他噓了一聲後道:“不要往外說喲。”
廚子不往外說,但告訴了驛丞。
驛丞想到他們的出關文書和官印,咬了咬牙道:“你別管,就在廚房裡別出去。”
然後讓另一個夥計將湯端出去。
這裡最常喝的湯就是羊湯了,士兵和護衛們也有兩大桶羊湯,提出來後想喝的自己去打。
親眼看着滿小姐下藥的黎管事就去打了一碗湯,然後走到倆人身邊笑哈哈的道:“兄弟見諒,我們只帶你們同行,食宿還得你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