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參軍帶的兵丁不少,白家和殷家的護衛同樣不少,除了留下看守行李的外,也就兩個管事和大吉沒來洗澡,剩下的都在澡堂子裡了,所以一眼望去,似乎澡堂裡都是人。
對方沉默了一下,不覺得他們十多個人能打得過他們這麼多人,更別說看他們身上的傷疤也不像是好惹的。
所以對方沉默了一下後直接轉身帶着人走。
聶參軍這才哼了一聲,轉身拍了一下兵丁們的肩膀道:“趕緊洗,洗完了出去守着大人們。”
白善他們提着籃子回到樓上,先和莊先生說了一聲,讓他們也去沐浴,然後才轉身去找滿寶。
滿寶和周立如還沒回來,他想了想,乾脆擦了一下頭髮就帶着大吉去澡堂外面等着,怕她們回來的路上也遇到什麼事兒。
白二郎他們也沒事幹,便跟着他一起去。
於是五個男人就坐在女澡堂的對面望着女澡堂的門口,白二郎提議,“我們要不要喊一聲,好歹讓裡面的人知道我們在外面等吧?”
白善道:“讓她們慢慢洗唄,也沒事做,就等着吧。”
路過的夥計被五人嚇了一跳,見他們頂着女澡堂看,一時臉上什麼神色都有,他欲言又止過後還是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
但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年輕婦人扭着腰過來,一看到他們就甩着帕子笑起來,“哎喲,幾位爺怎麼坐在這兒?”
她笑着上前,無視他們溼漉漉的頭髮和明顯洗過澡的樣子,直接指着另一個方向道:“幾位公子是想沐浴嗎,奴家帶你們去,那邊纔是你們男人去的地方呢。”
白善對她臉色很和緩,禮貌的道:“我們洗過了,在這兒是等同伴的。”
女子一愣,然後笑着揮帕子笑道:“怎麼,公子還怕我們客棧吃了裡面的小娘子不成?我們這不是良店,不是黑店。”
白善卻道:“我們是不放心別人,而且閒來也無事,就坐在這兒等一等,姐姐自去忙吧。”
“這……”她就是來把人勸走的,不然幾個男人蹲在女澡堂門口對面算怎麼回事?
正遲疑,澡堂門口打開了,洗得臉蛋紅撲撲的滿寶和周立如出來。
白善愣了一下後迎上前,將手中拿着的斗篷給滿寶圍上,還將帽子拿起來給她戴上。
滿寶瞬間只剩下半張臉還在外面了,她有點兒懵,“幹嘛,我不冷呀。”
白善道:“風大,小心吹了風生病。”
這會兒哪來的風?
一旁的周立如則問道:“小姑父,那我呢?”
白善一頓,這纔想起來忘了周立如。
見他翻車,白二郎和劉煥不厚道的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來。
大吉轉身離開,不一會兒取了一件斗篷下來給周立如。
周立如這才披上,只是還嘟着嘴和滿寶告狀,“小姑,小姑父說謊,他這不是怕你被風吹,是怕你被人看見吧?”
一旁的女子也收回了驚豔的目光,滿寶也看到了她,笑問:“這位是?”
女子就甩着帕子笑道:“我時客棧的掌櫃娘子,前頭的掌櫃是我當家的,剛我在後頭忙活,貴人們來竟沒迎接,真是失禮失禮。”
主要是來住他們客棧的多是男子,就是帶有女人來的,也多是侍妾或外室,有的連外室都不是,直接買來的跟車的女僕和歌姬,所以她不常到前面來,一羣臭男人,有什麼好招待的?
但很顯然這次來的兩個小姑娘身份不同以前的那些女子,掌櫃娘子也忍不住多了兩分客氣,笑着把人送到樓上,等他們都進去後便轉身下樓,臉上的笑容就收起來。
正好碰見後面怒氣衝衝帶着人從樓下走過的大髯漢,她挑了挑眉,看向夥計,夥計就小聲道:“他們剛纔在後頭吃了虧,纔去找掌櫃的說理,結果被掌櫃的糊弄過去了。”
他嘿嘿笑道:“我們掌櫃的什麼時候講過理了?”
女子一聽,伸手就給了他腦袋一下,瞪了他一眼道:“說什麼呢,當家的怎麼就不講理了?”
“是是是,小的嘴臭,該打,該打。”
而出了客棧到旁邊院子裡的大髯漢也一巴掌甩在一人的臉上,差點把人打到地上去,他壓抑着怒氣道:“大哥不是提點過不許招惹他們嗎,你們都當耳旁風,還吹口哨,現在我們的臉皮被剝下來踩在地上你們滿意了?”
一衆人一句話都不敢說,被打了一巴掌的正是之前對着白善他們吹口哨的人。
他一句話也不敢說,捂着臉低頭站在一旁,有人看不過,替他說話,“五哥,十八也沒做什麼,是他們那羣當官的太過大驚小怪吧?”
“不錯,怕他們做什麼,天高皇帝遠的,就這麼一點兒官軍……”
“就這麼點兒官軍不比我們人多?”
話被截斷,衆人噎了一下,半晌才道:“怕什麼,等兄弟們回來……”
“行了,閉嘴吧,這兩天你們老實點兒,一會兒大哥就回來了,惹惱了大哥,可就不是我這一巴掌的事兒了。”
衆人打了一個抖,齊齊低頭應下。
白善將滿寶手上的斗篷接過掛在架子上,坐在一旁看着她擦頭髮,將剛纔他們在澡堂門口的衝突說了,道:“這會兒也沒什麼動靜,應該是沒打起來,不過那些人的目光很不好,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輩,就算我們只在此住一晚也要小心些。”
滿寶點頭應下。
白善就道:“晚食的時候我們就別下去吃了,各自在屋裡用飯吧,讓聶參軍他們在下面吃。”
莊先生卻不願意在屋裡用飯,道:“你們六個年紀小的在屋裡吃,我們在下面吃。”
魏行人也和他們表示不用擔心。
滿寶知道他們是想趁機打探一下消息,倒沒阻攔,點頭應了一聲。
劉煥覺得很驚奇,“你們竟然不想下樓嗎?”
見他躍躍欲試, 白二郎就拉住他道:“你安靜點兒吧,沒看見他們看我們的目光很不好嗎?我們都長得這麼好看,可得小心點兒。”
白善深以爲然的點頭,“明知道有危險,怎麼能再下去挑起更多的危險呢?”他們是很惜命的。
劉煥不服氣,“那在澡堂門口裡你們還跟人鬥氣……”
殷或就道:“我們那會兒要是退讓,麻煩會更大的。”
白善點頭,“我們不下去吃飯是爲了不招惹麻煩,但麻煩找上門就得強力的回擊,不然我們退讓了,別人還當我們軟弱可欺,那後頭的麻煩只會更多。”
“好吧,我是說不過你們的,但我好想下去看一看呀,我還沒在大漠的客棧裡吃過飯呢。”
白善道:“沒事兒,明天就能吃了。”
他道:“明天早食我們在下面吃,吃完了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