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君輕咳一聲,笑眯眯的道:“是我們不好,其實也不是什麼機密事兒,只是家裡父母擔憂,所以我們姐弟才避在這裡說話的。”
她話音一轉,笑問道:“向大哥什麼時候回來的?可吃了飯嗎?要不要與我們用些飯?”
向銘學想了一下後點頭道:“那就叨擾了,正好去拜見一下你父母。”
別說周立君,就是周立威都愣了一下,姐弟兩個就是客氣客氣,一向多禮的向大哥怎麼突然這麼不客氣了?
周立威撓了撓腦袋,忍不住看向周立君,怎麼辦,他們都吃過了。
周立君也只是愣了一下後就點頭道:“向大哥請,正好我四叔也到了,你們要不要吃些酒?”
向銘學笑着頷首。
等到了正堂,老周頭他們正在和劉老夫人和莊先生說話呢,周大郎他們幾兄弟則是另外站成一堆,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週四郎擡頭間看到向銘學立即眼睛一亮,丟下兄弟們就迎上去,大笑着拍他的肩膀道:“向兄弟,我一回來就聽人說你去了鳳州,還以爲還要好幾日才能見到你呢,沒想到你現在就回來了。”
向銘學笑道:“今日一早回來的,安排好了手下的人才過來,沒想到這麼巧,你們也在此時上京來。”
週四郎就問,“你和鳳州那邊談好了?”
向銘學笑着點頭,“是,所以今年進草原的時間要推遲一些,至少要等夏收全部結束才能進。”
向銘學不打算和週四郎搶茶葉的生意,他們從草原上進的貨物有藥材、毛皮和珍珠寶石等,因爲他們各有自己的銷貨渠道,目前來說並不衝突。
所以是互惠互利的關係。
本來向銘學手上也有茶葉的生意的,只是不大,但他家鄉也在劍南道,想要找茶葉並不難。
可他思考過後還是放棄了這一門生意,全都留給了週四郎,自己轉而去鳳州找了糧食,打算到時候入草原時主要做糧食的生意,再帶些瓷器和布料進去也能賺不少錢。
週四郎自然知道這是向銘學的好意,心中有些焦躁外,還有些感動,他頓了頓後就想拉着向銘學到後面仔細的談一談這件事,
結果他纔開口向銘學就看向那邊,“那是……”
“哦,那是我二哥和二嫂,”週四郎這纔想起來他還沒見過他二哥二嫂呢,向銘學客居在周宅,雖然是住在另一邊,連出門都是走的東偏門,但同一屋檐下總是會遇見的,因此他拉了向銘學先去見過週二郎夫妻。
“二哥,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向兄弟,向兄弟,這是我二哥,二嫂。”
週二郎揚起笑臉就要打招呼,向銘學則是沉默了一下後就叫了一聲,“週二叔,週二嬸……”
週二郎笑臉微僵,不由看向週四郎,這怎麼回事?他怎麼就平白比老四大一輩了?
週四郎也僵住了,轉着腦袋咔咔的去看向銘學。
向銘學的臉上有抹可疑的紅色,雖然不太明顯,但週四郎還是看出了好兄弟的不好意思……
爲什麼要不好意思?
週四郎的腦袋遲緩的轉動起來,明明他們兄弟幾個都是稱兄道弟的,就是對年紀更大的周大郎,向銘學都是叫的周大哥,怎麼輪到二哥就叫叔了?
週四郎的腦海中嘭的一下炸出一朵煙花來,他突然就想到了剛纔二嫂絮絮叨叨的煩惱,說立君這麼大了卻還沒有說親……
週五郎和週六郎也都沉默了下來,默默地看着向銘學。
周立威則是僵硬的轉着腦袋去看他姐,周立君一臉莫名其妙的對上他的目光,老半響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以及,向銘學的意思。
周立君一時驚奇,也忍不住擡頭去看向銘學。
周大郎從另一邊擼下挽着的袖子走過來,見他們站在一起卻沒聽見聲音,便問道:“你們在說什麼呢?向公子回來了?可用過飯了?要不要吃些飯。”
向銘學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看不出多少變化的道:“已經吃過了,多謝……大哥,時間不早,我先回屋休息去了,我過來是想着還沒見過週二叔,所以過來打聲招呼的。”
於是向銘學行禮離開。
周大郎一臉的莫名,扭頭問週四郎,“週二叔是誰?我們家的小叔?”
週四郎就盯着週二郎看,一臉的一言難盡。
週二郎又不傻,一開始還以爲是向銘學叫錯了,但他後面還特意叫了大哥一聲,顯然不是無意交錯,那就是故意的了。
卻不知道是叫錯,還是叫對了。
週二郎就看向周立君,父女兩個默默對視,最後週二郎還是沒好意思去問女兒這些事兒。
這種事兒還是應該讓當母親的去問。
可是他是知道妻子和女兒其實有些矛盾,尤其現在女兒越發厲害,脾氣也更加的強硬,倆人湊在一起別說能不能問出什麼來,能夠不吵架都是好的了。
於是他就看向週四郎,乾脆伸手就把人拽走。
馮氏就想去拉周立君問一問,週四郎直覺要糟,便立即手一拉,將馮氏也給拉上了,“二嫂,我們一起說說話唄。”
馮氏進門早,當時週四郎都還是個小屁孩兒呢,所以她毫不客氣的伸手拍了他的爪子一下,倒也不反對,直接騰騰的跟着他們兄弟一起走了,她也想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然而周立君心裡是崩潰的, 失策,太失策了,她是想禍水東引的,怎麼卻往自己頭上迎來一股禍水?
她懷疑的看向周立威,“是你……”
“不是,”周立威想也不想道:“二姐,這可是攸關你的名節,我是那種會拿姐妹名節開玩笑的人嗎?”
周立君這纔去思考另一種可能性,“所以……”
周立威就壓低了聲音道:“所以向大哥這是喜歡你呢,難怪他會特特的讓我們叫他向大哥,還說什麼各論各的……”
週四郎也正在和週二郎和馮氏解釋,“草原上的人不拘小節,而且我們兩家又不是有親,就是朋友,有些恩惠而已,所以在草原上他和立重他們幾個小的說他不想平白被叫老了,所以讓他們叫他向大哥,那我和他做生意,自然是各論各的,所以才這麼混叫的。”
“混叫?那他怎麼叫大哥做大哥,輪到我卻叫了二叔?誰跟着誰叫,他倒是分得清,”週二郎盯着週四郎問:“你老實交代,是不是立君和他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