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人白善盯着白二郎看,過來人滿寶也盯着明達看,半響,倆人默契的轉開目光,給他們找藉口,“太陽太曬了吧。”
白二郎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下天空,當然不會直視太陽,但感受了一下,雖然是有點兒曬,但也不至於一會兒就曬紅了吧?
白二郎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時,明達已經扭頭和滿寶道:“我們要回宮了……”
成功轉開話題。
白二郎撓了撓腦袋,安靜的站在一旁,等明達和滿寶告別走了才問白善,“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白善稀奇道:“你還會在意這個?”
滿寶則對白二郎道:“我聽長豫說,陛下要給明達選駙馬了。”
白二郎心一堵,忍不住嘀咕,“這也太小了,急什麼呢?”
滿寶繼續道:“太后病體越發重了。”
白二郎便不說話了。
明達和長豫上了馬車,楊貴妃也抹着眼淚又看了一眼路的盡頭,確認真的看不到兒子後便也扶着下人的手上車。
太子帶他們回宮。
滿寶等一衆來送行的人等退後等太子他們的車架都走了才紛紛打了個招呼各自上車去。
今天是休沐日,禮部就是這麼貼心,選的好日子都正好趕上休沐,只是來的人也不多,除了宮裡,也就楊侯爺一家來送人,還有就是兩個五皇子以前交的好朋友,以前圍繞在他身邊的人全都沒出現。
白善坐上馬車,和倆人道:“這就是人情冷暖。”
滿寶點頭。
白二郎正走神,沒理他們。
滿寶便和白善對視一眼,倆人當着白二郎的面擠眉弄眼起來。
白二郎許久纔回神,回神就看到倆人正望着彼此,也不知道用眼神在說着什麼。
他牙酸了一下,道:“你們二人能不能停歇一會兒,外面景色也不錯的。”
白善問:“外面有什麼景色?”
“怎麼沒有,
外頭這麼多好吃的。”白二郎說完撩開窗簾往外看,這才發現外面是曠野,他一呆,“這是去哪兒?”
白善和滿寶默默地看着他道:“姜先生在城外建了間別院,邀請先生過去住兩天避暑,是誰今兒一大早就在念叨着了?”
他們是早就商定好送完五皇子就去姜先生的別院的,因爲就是這麼巧,他們在同一個方向。
因爲白二郎出乎尋常的忘事兒,從姜先生的別院裡回去以後,滿寶和白善悄悄的在花園裡碰頭。
滿寶:“不知不覺師弟都快十七了。”
白善:“……是三師弟。”
滿寶繼續:“的確也該說親了。”
白善則是想了想道:“不容易,陛下很寵明達公主,怕是想給她說一門家世極好的親事。”
滿寶想了想,覺得還真有可能,恐怕皇帝認爲的好就是家世第一,相貌第一,才華第一,人品第一。
“看明達的意思吧,”滿寶想過後道:“還有皇后在呢,我覺得皇后會聽明達的意思,而且二郎也不差呀。”
白善點頭。
雖然他經常嫌棄他,但自家的師弟自己說可以,真和外面的人相比還是很不錯的。
倆人對視一眼,滿寶道:“明達那裡我去問。”
白善便道:“那白二那兒我去問吧。”
白善這會兒才覺得怪異,小聲道:“怎麼覺着我們是他長輩呢?”
滿寶嘿嘿一笑,“我們是師姐師兄啊。”
他們決定保密,但不到半天,家裡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莊先生對於弟子們從來都是放養,他們想去做的事兒只要不是太有危險,或是違反了法律和道德,他基本上都是聽而任之,偶爾還會給他們提一下建議。
所以對於兩個弟子想要做媒,還“膽大包天”的想讓他們師弟成爲駙馬的事兒他沒有阻攔,只是提醒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纔是名正言順的。”
劉老夫人只沉吟了一下便道:“說起來二郎年紀也不小,的確應該說親了,我寫信讓你堂伯來一趟吧。”
白大郎也很快知道了,到底年輕,還沒繃住臉色,張着嘴巴半響纔回過神來,然後和劉老夫人道:“堂祖母,這不好吧?”
劉老夫人笑道:“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呢,有什麼好不好的?你師妹和弟弟們也就這麼一說,不過二郎的確該說親了,他現在好歹是崇文館學生,就算是說不上公主,也可以說別的家世相當的姑娘,那麼大的事兒你也做不了主,不如讓你爹來一趟。”
白大郎便想起他學裡同窗的提議。
其實他弟弟現在京城裡還真勉強算得上個香餑餑,他們家錢財不少,也是世家旁支,他們家雖只有兄弟兩個,卻都是嫡出,他在國子監讀書,他弟弟更是混進了崇文館做了太子伴讀。
以前還不顯,現在太子生了長子,地位越發穩固,若無意外,他將來登基做了皇帝,那他弟弟憑着曾經伴讀的身份會走得比別人更順一些。
所以今年便有不少同窗玩笑着要和他結親,家裡有妹妹和堂妹的同窗也是不少的。
白大郎一直沒應下,是因爲覺得弟弟還跟個孩子一樣不開竅,可現在想想,他年紀到了自然就開竅了。
不過看來還是不能應下。
白大郎看了眼白善和周滿,這倆人運氣好得很,說不準真叫他們辦成了呢?
白大郎一臉恍惚的想,所以他還有可能和皇帝成爲親家了?
老周頭都知道了, 他悄悄和錢氏道:“我剛纔仔細的看了看,別說,二少爺抽條起來還挺俊的,說不準真能招到公主。”
錢氏:……
老周頭說完就砸吧嘴道:“不過我也仔細看了,論來論去,還是我們家女婿更好看點兒。”
錢氏叮囑道:“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可別往外說,不然讓人聽見了不好。”
“我知道,我也就和你說,”老周頭道:“況且我能和誰說去?你該讓老五他們注意點兒纔是。”
週五郎他們纔不會往外說呢,自從滿寶得了太子的賞搬到這裡來,她又當官以後,周立君就說過,家裡的事兒,就是晚上多做了一道菜這樣的小事兒也不能往外說,外人問起來就裝啞巴。
別看是大戶人家,大戶人家的門禁和口風也有鬆和緊的區別,立君京城出入一些後宅,沒少看見有人四處遊走着打聽各家的消息,簡直是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