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將馬交給了侍從,鑽進了明達的馬車裡。
因爲天氣開始熱了,所以明達的馬車四周掛着輕幔,長豫和她正盤腿坐在車上喝茶吃點心。
看到滿寶鑽進來,倆人立即拉了她一把,笑道:“我們才說不知道上哪兒找你呢。”
滿寶道:“我一早就在城門外等着你們了。”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驚歎道:“你們的車可真夠大的。”
馬車是用兩匹馬拉着的,自然比滿寶的青布馬車要寬敞許多。
滿寶和倆人商議起來,“你們是直接去雍州行宮,還是先去我的莊子?”
明達道:“我問過太子哥哥了,行宮在雍州的另一邊,要先到你家莊子纔到行宮,所以我們去你家莊子那兒落腳,待下午再去行宮。”
滿寶高興起來,“這樣好呀,這會兒山上有野果子吃了,我們可以上山摘野果子去。”
“什麼野果?”
“聽我大哥說有梨,不過酸得很,可以摘下來蘸糖吃。”
她們沒這麼吃過,聽着很新奇。
滿寶也沒有,“我侄子他們這麼吃了,我也想試試味道。”
太子本不想去的,他還想去打獵呢,但都路過了,單獨讓兩個妹妹過去他也不放心,所以他也跟着一起了。
至於恭王的意見,沒人問他的意見。
儀仗不小,加上隨行的禁衛軍不少,因此遠遠的,莆村的里長和老周家莊子裡的人就被驚動了。
劉老夫人等人只收到消息說兩位公主會來,卻沒想到太子殿下也會來,連忙走到路邊相迎。
太子不喜歡繁文縟節,因此讓吳公公先走一步將人都打發了,直接指了白善讓他領路。
“你們想讓公主們玩什麼?”
白善:“……我們想着上山摘野果子。”
太子蹙眉,“摘野果有什麼好玩的?”
他扭頭看了一眼那座小小的山林,
眉頭皺得更緊了,“那麼小一座山,怕是連只兔子都沒有吧?”
明達從車上下來了,和滿寶手牽着手過來,見這麼多人,就和太子道:“太子哥哥,你先和三哥去行宮吧,將我們的人留給我們,回頭等我們玩累了就過去。”
滿寶也和太子保證,“我們會親自把公主送到行宮的。”
太子瞥了她一眼,展目四望起來,他伸着鞭子指向兩邊的田野,問道:“這都是你的職田?”
滿寶應了一聲。
太子便下馬,去到田裡看情況。
京城的小麥長得比他們綿州的要慢一些,畢竟雪化的要晚一點兒,所以此時小麥雖抽了麥穗,卻還是綠油油的,一點勾頭的跡象也沒有,估計還有一兩個月才能收割。
而邊上的農田裡則種着才插下去不久的水稻,還有些稀鬆,不過卻也挺綠的,應該是長好了。
此時威風一吹,農田裡的水便波光粼粼的,倒映着綠色的稻子很是好看。
太子站在麥田邊展目四望,半響後蹲下去看了一下麥子,還伸手扯了一根麥穗查看了一下,微微頷首,“你這麥田打理得不錯呀,既然來了,孤就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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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得戶部那幫人總是說他五穀不認,不知民間疾苦。
哼,好像每年開犁他不下地似的。
太子直接往田埂上去,滿寶便拉了明達和長豫跟上,白善和白二郎也跟了上去。
自然,跟着出來的東宮屬官和禁軍侍衛們也呼啦啦的跟上了。
只是田埂小,最多隻能容許兩個人並排走,所以就排成長長的一隊。
坐在馬上的恭王咬了咬牙,最後也下了馬,帶着自己的人跟着去。
侍衛們識趣的讓他先走,不過爲了保護太子的安全,還是有兩個人走在了最前面。
明達和長豫扶着滿寶的手小心翼翼的走在田埂上,滿寶見她們這樣小心,便笑道:“這兒很平坦,隨便走,不用怕的。”
長豫看着腳下的草,還有些高到了她腰間的小樹苗,便皺了皺眉道:“好髒的。”
說罷想伸手將擋在眼前的小樹苗給折了,卻被太子眼疾手快的打在手背上,他瞥了她一眼道:“這是桑苗。”
正想阻止的滿寶連連點頭,和長豫道:“這是給蠶吃的,吐出來的絲能做你身上的衣裳。”
長豫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嘟囔道:“我知道……我,我見過桑樹,它不長這樣。”
明達就笑道:“我們見到的是成樹,與樹苗是有些不一樣的。”
太子往前走了走,見田埂上遠遠就種着一棵桑樹,微微點頭,“這樣倒是省了一些地。”
遠遠的,他還看見一些人在地裡拔草或是施肥,便和周滿道:“你運氣不錯,分到的佃農還算勤勞。”
滿寶道:“這職田是我與他們共營,收穫得越多,他們分得更多,自然就盡心了。”
太子點點頭,繼續往下看,順着田埂往下,看完了田便到了旱地,旱地裡多是種豆子,種豆子的地裡也很少有草,這卻是難得的,太子詫異的挑了挑眉。
他低頭仔細的看了看,確定這種的就是豆子,裡面的確很少有雜草,便扭頭問周滿,“這些地也都是你的佃農們經營的?”
滿寶點頭,不是他們還能有誰?
太子便揹着手圍着旱地走了走,然後看向周滿笑道:“不錯呀,御下有方,孤看過那麼多地,便是皇莊裡的田地,有時需要應付父皇檢查纔會把草拔得這麼幹淨。”
他可不確定周滿會在他跟前做這面子工程, 做得好了,她又沒有賞,所以沒必要。
明達和長豫四隻眼都是迷惑,白善三個卻是很贊同的點頭,都是村子裡出來的,誰能不知道呢?
地裡的活兒從來都是麥子和水稻第一,這兩種都伺候好了纔是豆子。
而且人總喜歡給豆子也排個三六九等,最肥的地裡的豆子最先除草,要是人不夠用,大部分旱地的豆子都是不除草的,基本上是讓豆子和野草一起美麗。
能在前期將豆子地裡的草也拔得這麼幹淨的,的確是勤奮人了。
太子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往下走,然後就回到了路上,他本來想勉勵周滿一番把兩個妹妹暫且留下就走的,結果一轉頭就看到路的另一邊的一塊田,他已經收回了視線,又覺得有些不對,於是便又扭頭去看。
還特意走到了路邊去低頭看下去。
不說滿寶,就是白善和白二郎都緊張的提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