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驚訝,問道:“你六姐也答應了?”
殷或點頭,“我父親說,或從軍中,或從一些小世家裡選個還看得過去的庶子,我父親也還年輕,應該可以看顧到孫子長大的。”
三人便道:“恭喜你了。”
殷或嘴角翹了翹,也覺得這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於是道:“一會兒我們喝一點兒酒?上次滿寶好像說過我能喝點兒桂花酒。”
白善和白二郎一起看向滿寶。
滿寶點頭,“一點點酒還是可以喝的。”
殷或很高興,但殷老夫人卻不怎麼高興,但這是兒子和孫子共同的決定,她也不好說什麼。
等劉煥一到,殷或就拉着四個小夥伴獨自坐了一桌,封宗平幾個同崇文館的同學和他們坐在了一起,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們五個人舉杯慶祝。
封宗平問殷或,“你四姐出嫁你這麼高興啊?”
殷或問,“你姐姐出嫁的時候你不高興嗎?”
封宗平直接搖頭,“不高興。”
他道:“嫁出去我就很少能看到她了,她還得伺候別人家的父母兒子,有什麼可高興的?”
殷或一愣,不太能理解這一點兒,在他的記憶裡,他的姐姐們似乎總是在憂心出嫁的事兒。
出嫁前擔心嫁不到好人家,出嫁後擔心以後被欺負孃家沒有兄弟撐腰……
所以他也總是跟着憂心他姐姐們能否嫁一個好婆家,從沒想過她們出嫁後他會不開心。
因爲他是真的開心呀。
真稀奇,這樣的喜事竟然還會有人不開心。
見殷或一臉迷茫,封宗平道:“你爹幾個女婿都選得好,不僅你姐夫們對你父親唯命是從,就是你姐姐們的公婆也對她們很好,自然不用擔心這個了。”
可以說,殷禮挑的幾個女婿,出了家底薄些,不能和殷家公平的互惠互利外就沒什麼毛病了。
而滿京城的世家權貴,誰家不是往家世好的上面說親?
哪怕不提高嫁或高娶,至少也要勢均力敵,可以互惠互利。
結親,從來不是男婚女嫁這麼簡單而已,而是結兩姓之好。
就算是魏知,他三個兒子的媳婦也都是出自名門,他自己的妻子都是出自名門。
哪怕他自己是寒門出身。
封宗平心底也不知道是羨慕殷家,還是同情,反正心情很複雜。
殷或很快回神,笑問,“你的親事定下了?”
封宗平就嘆氣道:“沒有。”
白善好奇,“你年紀也不小了吧,怎麼還不定親?”
封宗平:“……不是我年紀大,而是你定親太早了。”
白善:“胡說,你看唐學兄和楊學兄,他們像你這麼大時應該也定親了吧?”
封宗平就心塞得不想說話了。
滿寶和白二郎也好奇的看着他。
殷或的小道消息靈通點兒,不,應該說是他姐姐們的小道消息很靈通,他壓低了聲音問,“你家是不是想給你說公主?”
封宗平眉眼劇跳,看向殷或,“殷或,你是男子,別總跟你姐姐們混。”
易子陽忍不住笑。
殷或瞥了他一眼道:“你笑什麼,你家一直擱置你的婚事,不也是想給你尚公主?”
易子陽就不笑了。
除了殷或之外,滿寶三個瞬間升騰起熊熊的八卦之火,目光炯炯的盯着倆人問,“所以你們現在是情敵了?”
封宗平和易子陽:……神的情敵呀,
他們連公主都沒見過幾次面。
滿寶歪着腦袋疑惑起來,“你們是想說哪位公主?總不可能是明達公主吧,她比我還小一歲呢,那就是長豫公主了……”
封宗平和易子陽一起端起茶杯來喝茶。
滿寶想了一下長豫公主的性格,再左右打量了一下倆人後搖頭,“你們不行。”
封宗平知道滿寶和長豫公主是好朋友,於是問道:“那你覺得長豫公主和喜歡什麼樣的?”
“長豫公主喜歡那樣的。”滿寶指着不遠處正走進來的楊和書道。
衆人扭頭看去後收回目光,封宗平道:“真是巧,京中幾乎所有的女眷都喜歡這樣的。”
白善幾人哈哈大笑起來。
正進門的楊和書和唐鶴聽見他們的笑聲,扭頭看過來,看見他們便停頓了一下腳步,和他們幾個點點頭打過招呼後便和人繼續往裡去。
大人有大人的圈子,封宗平他們坐的位置還處於孩子坐的位置,都是跟着家裡大人來的,還不能獨立的成爲一個人。
封宗平幾個看着他們倆人離開,紛紛感嘆,“也不知道我們何時才能成爲他們這樣的人。”
白善雄心勃勃,“我再長大幾歲就可以了。”
封宗平便扭頭看了眼他,再看一下自己,默默的沒說話。
唐鶴則是好奇的問,“周滿怎麼跟他們坐在一塊兒, 不去後宅?”
楊和書笑道:“她現在也是個大人了,安排在前面也沒什麼不好的。”
本朝男女大防不嚴,周滿現在還是五品編撰,坐在前面還有殷或親自作陪,比坐在後宅裡做客可能還要自在些。
唐鶴想了想後笑道:“也是,殷大人一直考慮周到,周滿和他三個女兒都起過沖突,就算是爲了避開雙方,也應該把周滿安排在前面的。”
楊和書微微點了點頭。
他們現在是坐席吃點心和茶酒,等新郎官上門來迎親,他們還要幫着殷家攔一攔,等新郎官把人迎走了,他們纔會留下來吃午食,有的人家還要再轉去新郎官家吃一頓。
當然,和殷家親家不是很熟的封宗平幾人是不去的,他們就在殷家廝混,聽說書,聽伶人唱歌……
等到下午殷或累了幾人才散去,而殷家的客人也慢慢的散了,
滿寶他們看到了京城出嫁迎娶的風俗和規矩,心裡也滿足了,高高興興的和殷或道別回家。
而跟殷家比較親近的幾戶人家也從殷禮那裡得到了殷六娘要招贅的事兒,同樣心滿意足的離開。
殷老夫人聽到了前院傳來的消息,見有幾位夫人已經在和她悄悄打探,她便知道這事算徹底定了,嘆息一聲後打起精神來應付。
殷大姐幾個目光復雜,心中更是複雜,不過今日是殷四孃的好日子,誰也沒說什麼。
至於之後,她們就算想說什麼,有殷禮在,也不敢再開口。
殷家習慣了一切都聽從殷禮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