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僅懷不上,那毒石的毒恐怕早深入骨髓了,接觸過毒石的那些人她也是遠遠看過一眼的。
“她不會被收買,那她的家人呢?”邳國公夫人道“她家裡人這麼多,誰就知道全是好的,全能忍得住外面的威逼利誘?把蘇嬤嬤放在你身邊也是爲了預防萬一。”
太子妃抿嘴不語,還是堅持,“還有俞姑姑呢,她是皇后娘娘身邊的老人了,母親總信得過她吧?您把蘇嬤嬤帶回去吧,我自是信得過母親的,但下人也有私心,她心底怎麼想的,怕是隻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你說人都有私心,那你敢肯定周滿就沒有私心嗎?”
太子妃笑了笑道“母親,周滿和她不一樣,她是下人,需要依附主人家的恩典過日子,周滿是良人,既有爲醫者的仁心,又有爲官的豁達,她不需要討我的恩典過日子。所以她不會爲爭寵獻媚做這樣的事。”
不論邳國公夫人最後是真被說服了,還是不想與女兒鬧得太僵,反正最後她還是把蘇嬤嬤帶走了。
蘇嬤嬤完全沒預料到這一點兒,她這纔開始呢就被送出宮了?
所以自從出宮後她一直有些恍惚,心中忐忑不已。
她瞭解夫人,哪怕沒有證據,若是認定了她有壞心,她必討不了好去,就算不認定,但她在太子妃那裡失了寵,沒了用處,她將來在府裡也沒什麼用處了。
到最後怕還是被送回莊子裡去養老。
她爲什麼那麼費勁兒的站到太子妃身邊?
不就是爲了讓自己日子過得更好一點兒,給家裡的兒孫掙一份前程嗎?
這些事情她是做慣了的,她給國公府兩代共四位夫人調理過胎兒,哪一個不是白白胖胖的?
而坐在另一輛馬車裡的邳國公夫人也在思考着這件事,可能是受太子妃的影響,她這時往回想,也覺得幾個兒媳婦生的孩子的確比其他人家的大一點兒,同樣的,生產時也更艱難些,好在都是有驚無險。
就是老大媳婦當年身體受損有些嚴重,隔了三四年才懷上第二個孩子。
“夫人?”跟着邳國公夫人進宮的心腹嬤嬤給她倒了一杯茶。
邳國公夫人接過茶杯,沉吟片刻後道“蘇嬤嬤年紀也不小了,既然太子妃用不着她,那就把她送回莊子裡去榮養吧。”
心腹嬤嬤連忙應下。
邳國公夫人手指划動着茶杯壁,養胎的事到底只是猜測,沒有實際的證據,何況,把胎兒養得白白胖胖的本也算不得出錯,期間是否有險惡的用心,除了她自己,又有誰知道呢?
邳國公夫人揉了揉額頭,到底是伺候了這麼多主子的下人,既有苦勞,也有功勞,總不能僅憑一些猜測就把人拿下。
邳國公夫人嘆息一聲,道“從庫房裡挑些舊東西來賞她,算是給她的獎賞。”
心腹嬤嬤低聲應下,這事就這麼定下了。
滿寶直到第二天中午去給太子妃請脈時才知道這件事,是太子妃身邊的大宮女找了個沒人的時候特意告訴她的。
滿寶眨眨眼,和大宮女大眼瞪小眼半響,她這纔回過味兒來,所以她不僅捲進了宮鬥裡,還不知不覺的贏了?
話說這纔過去了三天吧?
哦,蘇嬤嬤是昨天離宮的,所以過去了兩天?
雖然知道太子妃此舉有向她示好的意思在內,但滿寶還是忍不住心悅,竟然從心底覺得滿意,然後對太子妃更上心了。
滿寶一邊忍不住對太子妃更好,
一邊還對白善道“明知是御人之術,還是忍不住湊上去,這算不算一種本事呢?”
白善則道“你怎麼就知道是御人之術,而不是她的真實想法呢?”
他道“那蘇嬤嬤真有利己之心,哪怕本意不是爲了害太子妃,太子妃也不會將這樣的人留在身邊的。她今日能爲一己私利算計主子,他日就能爲利益性命害主子。逐了她,倒不是爲了與你示好,怕是更不願把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吧。”
滿寶想了想後點頭,“話是這樣說,但我還是忍不住對太子妃更好些。”
白善便笑道“那你就對她好吧。”
這並不是壞事,不是嗎?
太子妃都感受到了滿寶的體貼,感受了兩天後忍不住和太子道“還跟個孩子似的,因爲和蘇嬤嬤吵架了,我站在了她這邊,那就和她是一夥兒的了,她便對我更好了。”
太子對這種小女孩間的恩怨不感興趣,只皺眉問道“那蘇嬤嬤果然有問題嗎?”
太子妃臉上的笑容淡了些, 道“算不得有問題,我私底下拿了周滿的食膳單子給太醫們看過,他們說這樣吃就很好了,又加上了蘇嬤嬤給的補湯,都說這樣補可能會讓胎兒偏大,生產上會有些艱難。”
太子臉色便一沉,這個孩子得來不易,他是決不允許有這樣心思叵測之人在身邊的。
“那嬤嬤你們怎麼處理了?”
太子妃便笑道“我已經把她送出宮去了,我孃家那邊會解決的,殿下不必憂心。”
和她母親一樣,畢竟是沒有根據的事,總不能以此爲藉口懲治人吧?
那不僅寒了家裡僕人的心,也是給自己和周滿找麻煩,還不如先冷一段時間,疑人不用。
太子果然沒有再問,但也哼了一聲,他摸了摸太子妃的肚子,問道“他今天可有動作?”
太子妃搖頭,“沒有,你知道的,他就喜歡晚上動,白天卻是很安靜的。”
太子便高興道“他這是在等孤呢。”
畢竟他只有晚上纔有那麼多的時間陪他們母子。
太子妃笑了笑,並沒有否認,太子對這孩子有感情是好事,她又怎麼會往外推呢。
太子本來還想找個時間和周滿碰碰頭,讓她再多注意一下太子妃的身邊,結果他還沒來得及找時間,周滿就自動出現了。
他們在西內苑碰上面了,應該說,他們在騎射課上碰上面了。
滿寶穿着騎裝,騎在赤驥上,正和白善你追我趕的繞着跑着玩兒。
太子看了她一眼,問道“她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