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從皇宮裡出來時,到底還是得到了一條肥碩的鹿腿,因爲這是皇帝賞的。
隔空賞賜,她都沒見着人推辭。
其實她也不是很想推辭,她就是想,他們爲什麼都喜歡賞鹿腿,而不是直接賞一隻鹿呢?
最後滿寶和科科也只能看着那條鹿腿嘆息了,然後就開心的拎回去,決定凍起來慢慢吃。
這時候天很冷,鹿腿掛在廊下,只一夜就凍得硬硬的了,十天半個月都壞不了。
要是還怕壞,可以放點鹽醃上,不過鹽也是很貴的。
白善道:“早知道這鹿肉這麼好得,該由我們來請客纔是。”
滿寶點頭,一轉頭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向銘學也正擡頭看着屋檐下掛着的鹿腿,她便道:“你的傷口好了,現在也可以吃這個了,要不晚上燉鹿肉吃?炒丁也不錯。”
白善:“還有紅燒,上次週五哥拿回來的醬就不錯,合着一起紅燒,一定好吃。”
倆人說着又咽了咽口水。
向銘學:……他可還什麼都沒說呢。
不過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腳,點了點頭。
他的傷口已經癒合了,他運氣不錯,中間只低燒了兩天,因爲一直吃着藥,炎症很快就消了,燒也就退了。
經過了麻癢的過程,傷疤很快結痂脫落,不過他現在依舊每天上藥,據說是可以激活筋骨,讓它們更可以快速生長癒合的。
據滿寶說,等再過一段時間他就可以開始復健了。
向銘學嘴上不說,其實心裡還是很緊張的,畢竟,他算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在腳筋被挑以後還能接上的。
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存活。
劉太醫和鄭太醫都來看過他,沒有明言說可不可以,但他看滿寶似乎信心十足,他便也多了些信心。
滿寶之所以信心十足是因爲系統裡的三個擬人模特的恢復效果都不錯,最低的一個成活率也有六成,按照輸入的復健數據,最後它應該能恢復到七成,這意味着病人雖然還有缺陷,但走路是沒問題的。
更別說,其中一個的存活率達到了八成半,滿寶覺得,向銘學的手術感覺並不比做擬人模特時差,所以他的肌腱成活率應該也不會太低。
尤其他最近一段時間的恢復效果也不錯。
再過幾天,他就可以嘗試復健,慢慢動起來了。
但其實,目前滿寶的病人中最緊張的不是向銘學,也不是皇宮裡的太子,而是李府裡的韓五娘子。
也不知道是誰給韓五娘子露了風聲,說她這一胎要不保,所以只能開腹取子,韓李兩家已經商定讓周滿開腹取子了。
所以這二十天來都沒再來給她推拿正胎位,因爲已經沒必要了。
韓五娘子一聽,又急又怕,加上傷心憤怒,一下就動了胎氣。
滿寶正和白善他們圍着火爐吃燉鹿肉呢,他們家的大門就被人砰砰砰的敲響。
滿寶一聽,立即多夾了幾筷子肉扒飯吃。
白善幾人也覺得這聲音特別的熟悉,於是一邊等下人來彙報,一邊往她碗裡夾東西,“快吃,快吃,一會兒我陪你去。”
連莊先生都給滿寶夾了一塊肉。
大吉很快回來稟報,“滿小姐,是李府的下人,說是韓五娘子動了胎氣,可能要生了。”
週四郎還有些懵懂,“滿寶,你現在都還接接生的活兒了?你會嗎?”
白善輕咳一聲,和滿寶一起起身,“週四哥,我陪滿寶去看看,
您先吃着。”
週四郎便遲疑起來,想着他是不是也要跟着去看。
白二郎則安穩的坐着,似乎看出他的猶豫,便解釋道:“週四哥,你就別去了,去了也到不了後院,大戶人家規矩多,成年男子很少能進後院的。”
滿寶已經回屋去拿藥箱了,和白善一起出門去。
李府的下人牽着馬車等在門口,急得團團轉,但滿寶他們沒坐他的馬車,而是坐大吉趕的車。
兩輛馬車很快往李府趕去。
他們兩個到的時候,老譚太醫和劉太醫正巧也剛到。
兩位太醫和韓尚書關係不錯,和滿寶也算熟悉,彼此點了一下頭打過招呼後便往後院去。
此時天色已經開始昏暗,廊下都點了紅燈籠,韓五娘子的院子一片嘈雜,下人們正滿院子的亂轉。
韓大娘子紅着眼圈從裡面跑出來,看到太醫們和周滿立即奔上前,好歹還有些理智,沒抓劉太醫和老譚太醫,而是伸手抓住滿寶,哭道:“周小娘子,你快去看看吧,她見紅了……”
三人都嚇了一跳,連忙進屋,“怎麼會突然動了胎氣呢?我上次來看,胎兒還很安穩呀。”
三人進入室內,就見韓五娘子正抱着肚子喊疼, 臉上都是眼淚,正一手緊緊地抓着韓嬤嬤,時不時的問道:“父親是不是不要我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滿寶立即上前要給她把脈,她看到滿寶卻嚇了一跳,立即揮着手不讓她靠近……
滿寶一頓,看到她眼裡的驚懼,便當機立斷的往後一退,讓老譚太醫去把脈。
老譚太醫立即柔聲的勸慰道:“五娘子別怕,先讓老朽看看你的脈象,是哪裡疼得厲害?”
韓五娘子頓了一下,不太相信的看着老譚太醫。
老譚太醫便笑道:“五娘子還記得老朽吧,前兩年我還給你看過病呢。”
韓五娘子這才安靜了一下,韓嬤嬤連忙趁機安撫道:“五娘子,這世上還有誰能比老爺和大娘子更疼你的呢?若是您連老爺都不信,你還能信誰呀,奴婢不知道您是聽了誰的挑唆,但您要相信,這世上對你最好的,除了姑爺,就只有老爺和大娘子了。”
韓大娘子在一旁抹着眼淚道:“五娘,我和父親做什麼要害你呢?爲了你肚子裡的孩子嗎?可父親他不缺外孫,對我來說,親外甥再親,那也沒有親妹妹親呀,你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韓五娘子這才伸手給老譚太醫看,老譚太醫不動聲色的對劉太醫和滿寶點了點頭,然後半閉着眼睛聽脈,還問了一下她哪兒疼,但他到底不好上手檢查,於是沉吟了一下道:“是動了胎氣,不過別怕,我開一劑保胎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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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