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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吉跟着岳家的馬車走,秋月只慌了一下,見馬車緊緊地跟着他們家的馬車,一顆心便半放下,開始抓着滿寶的手哭。
滿寶連忙安撫她,“你快別哭了,是傅二姐姐生產嗎?她不是嫁到台州去了嗎?怎麼來了京城?不對,她現在懷孕幾月了,難產可請了穩婆?穩婆是怎麼說的?”
秋月就一邊擦着眼淚一邊道:“十月了,昨晚一發動就請了穩婆的,今天一早開始生產,但怎麼生也生不下,穩婆說孩子是橫着的,根本生不下來,我出來的時候小姐已經沒有力氣了,岳家那老虔婆說什麼也不願意請大夫,我是偷偷溜了出來,帶了常樂出來請大夫,本來是要就近請醫館的大夫,可他們一聽是去岳家出診就不太樂意,這纔到濟世堂來的。”
白善都忍不住驚詫,“岳家……有什麼問題嗎?”
秋月顯然是恨極了,啐了一口道:“都是老太太他們那兒的惡習,覺着女子叫男子摸一下就好似要了命似的,連大夫上門看病都要隔着簾子看,我們在綿州從來沒有這樣的規矩。”
秋月緊緊地握着滿寶的手,哭道:“我雖來請大夫,但也知道,大夫未必就能進產房看小姐,不過是求着他在外頭指導一兩句,我們心裡有底氣些也好,卻沒想到正好就遇到了滿小姐,早知道你是神醫,早兩天,我們說什麼也要找到你的。”
滿寶:……早兩天找到也沒用啊,她昨天剛出獄。
馬車進了松子巷,這條巷子比他們住的常青巷要偏僻許多,已在外城,也比較窄小,一進到巷子裡,還沒到岳家門口他們便聽到了喧譁聲。
滿寶掀起簾子去看,就見不少人圍在岳家門前,裡面正傳來爭吵聲,秋月聽出傅嬤嬤的叫聲,立即拉了滿寶跳下車。
大家擠開人羣,秋月直接推開門進去,就見傅嬤嬤正帶着小姐的陪嫁與人在爭執。
大門一被推開,大家的目光便看過來,傅嬤嬤看到秋月眼睛便一亮,目光在人羣中一掃便精準的落在了陶大夫上。
她立即衝上前去一把扯住陶大夫,“大夫來了,快去看一下我們太太。”
“放肆!”一個老太太扶着一個丫頭的手快步從二院裡出來,斥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傅氏在生產,你攔着穩婆做什麼?還不快放穩婆進去?”
斥責完傅嬤嬤,她這才沉着臉和陶大夫道:“這位大夫,我們家暫且不用大夫,請你先回去吧。”
“老太太,太太都那樣了,您就讓她看一看大夫吧。”
“男女授受不親,他一個男人怎能進產房?你這是要害你們太太呀,以後你讓她還怎麼出來見人?”
滿寶氣得磨牙,但這會兒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她轉從小芍手裡接過藥箱,沉聲道:“老太太,我也是大夫,陶大夫你不給看,我進去總可以吧?”
秋月一屈膝,拉了滿寶就要進去。
“等一等,”老太太連忙讓人攔住他們,掃了滿寶一眼後道:“你是誰?小姑娘家家的怎麼能進產房?你們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快讓穩婆進去……”
秋月一邊把攔住滿寶的婆子往旁邊推,一邊喊道:“她是京城盛名的小神醫……”
說着話的功夫,穩婆已經瞅準了空避過傅嬤嬤的攔截,拿了手上的東西就奔進去。
傅嬤嬤看見,三魂沒了兩魂,尖叫道:“快攔住她,她拿着剪刀,要開小姐的肚子……”
傅家的陪嫁就奔過去攔,
岳家的下人又着急忙慌的去擋,秋月都慌了起來,白善和滿寶一人抓住秋月的一邊,瞅準了空從旁邊溜進去……
白善見有婆子張了手臂要來攔他們,他就伸手一把將人推倒,喊道:“快跑——”
秋月一咬牙,拉着滿寶就往二院跑。
一進院裡的人亂成一堆,連陶大夫都被擠得差點摔在地上,最後只有秋月和滿寶跟在穩婆後面擠了出來,三人一前一後的跑進二院。
岳家的房子也只有二進,比他們現在租住的房子還小呢,只一眼滿寶就看到了產房所在,因爲只有那裡有聲息和喊叫聲。
滿寶拎着藥箱衝進去,就見一個丫頭正張着雙臂護在前,擋住剛衝進來的穩婆,尖叫道:“不能剪,不能剪,你們這是想要我們小姐的命!”
穩婆着急的跺腳道:“哎呦,姑你怎麼就不明白,你們太太不行了,孩子是橫着的,她是生不下來的,現在孩子還活着,剪了肚子還能活一個,再耽擱下去,兩個都活不成了。”
“那我們也要保大的,”丫頭尖叫道:“打掉孩子,我們保大的!”
“你一個丫頭能做主人家的主嗎,這是當家老太太的意思,就是要保小的……哎呦,你幹什麼?”
話未說完,她就被秋月一把推開,她把滿寶拉上前去, 對那丫頭道:“草,這是滿小姐,是小神醫,快讓她給小姐看看。”
滿寶已經衝到前,見傅文芸雙目緊閉,着個大肚子,呼吸微弱,便立即去摸她的脈,然後打開藥箱取出針來扎她的人中。
傅文芸吃痛,緩緩醒過來,滿寶看到她眼睛一亮,握住她的手道:“傅二姐姐,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滿寶呀。”
“滿寶?”傅文芸望着她,喃喃輕語,“我這是要死了,所以見着了你?”
滿寶搖頭,“我做了大夫了,我是來給你接生的。”
說罷她伸手去摸她的肚子,每按一下傅文芸就痛一下,因爲疼痛,她總算是回過神來了,“你,你是真的……”
滿寶掀開被子看了一眼,忙不迭的點頭道:“對,我是真的,傅二姐姐,你得醒着才能把孩子生下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傅文芸輕輕地道:“我沒力氣了。”
“沒關係,我有藥。”
滿寶從懷裡將那瓶子拿出來,倒出一粒藥丸,獻寶一樣的給傅文芸看:“這是濟世堂的救命良藥,現在鋪子裡也只有這一顆了,你吃下去就有力氣了。”
她把藥塞進傅文芸的嘴裡。
傅文芸含在嘴裡,看着滿寶,一點一點的咬碎嚥下,眼眶漸漸溼潤起來。
滿寶已經開了針袋,解開她的衣服,快速的在她上紮了好幾針,鼓勵她道:“傅二姐姐,孩子橫着了,但沒關係,我手小,我現在把孩子轉回去,我們重新來一次,他一定可以生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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