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想了想,也點頭。
白善就瞥了她一眼,繼續與先生道:“學中常有同窗議論,殿下的脾氣一年比一年大,我今日看着,他頗有種無所畏懼的悍氣在,先生,皇帝恐怕不會太喜歡太子這樣,我們通過他真的能見到皇帝嗎?”
在白善看來,太子和三皇子打不打他根本不在乎,他們鬥他們的,他只想知道他通過太子見到皇帝,皇帝能不能理他,能不能把十二年前的冤屈昭雪。
莊先生沉思起來,片刻後道:“皇帝不是因私廢公之人。”
白善一聽就明白了,他轉頭和滿寶道:“明天還沒收假,我與你一起去。”
滿寶點頭,“順路先去一趟濟世堂吧,也不知道那位計太醫怎麼樣了,救活了沒有。”
“濟世堂有良藥,計太醫出血量比蘇堅還少,應該沒問題吧?”
“不一定,”滿寶道:“計太醫鬍子都花白了。”
白善:……
他覺得滿寶對年紀的關注度總是不同尋常。
莊先生也笑着搖了搖頭,他看了一下天色,見他們頭髮也幹得差不多了,便道:“你們奔波了一天也累了,回屋去歇息吧,明日再去邳國公府,要多聽少說,雖說要和太子維繫關係,但也不要過急,以免適得其反。”
白善和滿寶應下,相視一眼後便回屋去休息了。
滿寶直接進了系統和莫老師探討今日的病情,將今天記下的藥方及太醫們的講解記錄下來和莫老師分享加分析,等忙到深夜才推出系統,打了一個哈欠後抱着被子睡去。
中秋的京城已經有些微涼了,尤其是夜裡,哪怕是八月十六,這會兒常青巷的人家也都睡下了,街頭巷尾都是一片寂靜。
滿寶和白善都是好夢,正癱着手腳睡得相熟,但距離他們這裡老遠的一些內城人家,以及皇城裡的人卻沒這個好運氣。
難得休息,且難得起了興致,藉着幾個心腹大臣進宮聊天的機會,皇帝非常高興且順理成章的避過魏知呼朋喚友的一塊兒偷溜出宮玩去了。
所以他們完美錯過了一撥又一撥往宮裡去的御史和家奴。
御史彈劾太子和杜宇的摺子被堆在了案頭,而蘇家的家奴是跑了一趟又一趟,消息傳進去了,但就是不見他們家國公爺出來。
一直到晚上,沒看着十五的花燈的皇帝看了十六的花燈,這才喜滋滋的帶上三四要好大臣回家;哦不,是回宮,然後就收到了三個非常不好的消息。
一,蘇家的小兒子和杜家的小兒子打馬球打起來了,一個重傷垂死;
二,太子把計太醫給砍了;
三,太子把杜家兩兄弟給抓到蘇家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要讓他們兄弟倆償命。
別人還愣愣的沒做出反應,邳國公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皇帝本來怒氣衝衝,恨不得現在就提劍去把惹事的太子給砍了,但見他這樣,怒氣便一頓,然後伸手扶起他安慰道:“蘇卿別急,三郎不會有事的。”
邳國公憂心的何止是他小兒子呀,還有他女婿呀。
他扯了扯嘴角,躬身和皇帝告辭。
皇帝卻說,“朕與你一同去看看。”
邳國公連忙拒絕,“如何敢當,況已深夜,陛下再不回宮,宮裡也要着急了。”
但皇帝執意要去,誰又攔得住他呢?
趙國公也擔心他外甥,想着現在能攔住太子的估計也就只有皇帝了,於是也沒硬勸。
大家轉而又騎馬往邳國公府去。
到了邳國公府,一行人都不用通報,直接往內院去。
而此時,太子妃也撐着病體過來了,她是傍晚趕過來的,主要是她聽說禁軍把杜家兄弟給拿到了她孃家。
她沒敢讓皇后知道此事,一直到傍晚才找到機會出宮,一出宮便奔着孃家來。
皇帝帶着一羣人浩浩蕩蕩的闖進來時,蘇老夫人和太子他們正坐在上首吃飯呢,杜家兄弟也正捧着碗。
皇帝闖進來看到這一幕頗有點兒“其樂融融”的情景,愣了好一會兒。
三人的臉色都有點兒發白,他們覺得是下午抽血抽的,不過滿寶是不會承認的,她堅持認爲是他們自己嚇自己的,因爲抽這麼一點兒血是不會有太大的影響的。
不過這會兒三人都在喝補血的湯,聽到這麼大的動靜,正一起不滿的看向門口。
看到走進來的人,衆人連忙放下手中的碗筷,齊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皇帝頗爲驚奇的圍着杜家兄弟走了一圈兒,發現他們好好的跪着,不像是有傷的樣子。
太子擡起頭來看向他,雖然還跪着,卻直接問道:“阿耶怎麼來了?”
皇帝這纔回神,輕咳一聲揮手道:“起來吧。”
大家這纔起來。
皇帝這才溫和的看向蘇老夫人,輕聲問道:“嫂子,三郎怎麼樣了?”
蘇老夫人便嘆氣,“人還昏睡着,大夫說明天要是能醒來, 那就回來半條命了。”
皇帝沒想到真這麼嚴重,皺眉看向太子問,“這是怎麼回事,大過節的,你們鬧什麼?”
太子垂下眼眸道:“人是杜宇打的,又不是我打的。”
杜舒立即帶着杜宇跪在地上請罪。
畢竟剛抽了人家兄弟倆的血,蘇老夫人糾結了一下還是道:“陛下,幾個孩子打馬球,年輕氣盛了些,不怪他們的,只是三郎穿的靴子底不知什麼時候嵌了一根釘子,要不是那根釘子扎到了馬腹,以三郎的本事當不至於墜馬。”
皇帝微微蹙眉。
扭頭問太子,“可查到了什麼?”
“他今日去馬場的時候不小心被路邊的水坑濺到了,他便在馬場現換了一雙靴子,那靴子也是他帶去的,今日看守衣物和他身邊伺候的人都拿了,現在還問不出什麼來。”
皇帝就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怒道:“查!讓京兆尹……”
說完纔想起殷禮不在京城,他輕咳一聲後道:“讓刑部去查。”
等把這些吩咐完,皇帝這才皺眉看向跪着的杜舒和杜宇,想着他們父親曾隨他出生入死,而他早逝只留下這兩個兒子,便嘆息一聲,揮手道:“起來吧,你們和蘇堅也是從小長大的情分,以後玩鬧歸玩鬧,但這樣打架鬥毆的事不可再有,你們父輩好容易積累下來的情分,難道你們小輩要全都敗掉?”
杜舒一臉羞愧的拉着杜宇又跪了下去,羞愧的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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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好難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