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閨女看了新聞了。說縣裡有人打來旺福旺集團的注意。現在來旺準備不在趙家屯搞了。你說這事情整的。這曰子纔看到一點奔頭,人家就要砸咱們的飯碗了!”張青松一大早就在村裡大聲喊了起來。
這一喊不要緊,整個趙家屯都動了起來。
“這事情不能任着那些當官的胡來,他們可沒安好心思。縣裡那糧站,以前收公糧的時候,總是扣我們的稱,還不付現錢,就給打白條,坑得我們多慘啊!現在被他們當官的吃空了,竟然又來打來旺農場的主意。一分錢都不拿,就想佔福旺集團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這不是強盜行徑麼?”老四也聽到了消息。
這件事情鬧這麼大,現在趙家屯有很多人住在鎮上,雖然村裡是看不到都市頻道,但是鎮上的人肯定是能夠看得到的。看到這個消息之後,自然立即往趙家屯打電話。
趙樹良捏着拳頭,咬牙切齒地罵道,“當初咱們趙家屯窮的時候,沒人想着來幫咱們,現在來旺帶着咱們奔好曰子了,就有人開始打主意了。這一次,我就是拼了老命也不能讓他們得逞。”
“對,咱們的好曰子不允許任何人破壞。我們到縣裡去,找那狗曰的縣長,就是他來了之後,才又開始打福旺集團的主意的。”張開全說道。
“對,我們把幾個村的人全部叫過來,一起到縣裡去。縣裡不行,我們就去廻南市,廻南市不行,我們就到省裡到中央去上-訪去!”趙生財說道。
“生財,你當書記的,沒給咱們村裡辦過一件像樣的事情,這一次,你可要帶起頭來,一定要把這件事情辦好。”趙樹良說道。
“樹良哥,你就放下心吧!我趙生財這一次一定要紮紮實實地給鄉親們辦好這件事情。”趙生財說道。
一渡水村每天上午只有一班客車,擠得滿滿當當,也只能站四五十個人。但是這可難不倒鄉里人。家裡有卡車的開了一兩臺出來,全部站在拖箱裡。幾臺車裝滿了人立即往鎮上發。
幾百人進了黃石鎮,雖然有些顯眼,但是也沒有人注意。但是等到所有的人到了縣城之後,全部堵在縣政斧門口。
一渡水村的人到了沒多久,馬安村的人也組團趕了過來。人陸陸續續越來越多,最後凡是跟福旺集團簽了合作的村子全部趕了過來。還有一些也有與福旺集團合作的村子,也來了不少人。
幸好這縣政斧修得氣派,政斧大樓前面有一個巨大的廣場。這才使得所有過來的人有個地方停留。
“我們要吃飯!我們要討婆娘!政斧部分不能搶老百姓的飯碗!”
趙生財一來,就帶着一渡水村的村民喊了起來。
這一下,所有縣政斧裡的神經開始繃緊了。
“他孃的!這是上訪!” 肖維寧知道麻煩來了。
“肖書記,怎麼辦呢?”孫苗正在肖維寧辦公室裡,聽到了消息之後,立即擡頭問肖維寧。
“這事情都是張安東搞出來的,擦屁股的事情自然要讓張安東去。”肖維寧知道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事情。現在百姓正在氣頭上,就好像澆油的枯柴一樣,只要一個火星,便能演變成鋪天蓋地的大火。
孫苗自然明白肖維寧的意思,來忙向張安東的辦公室跑了過去。
張安東從昨天晚上看了都市新聞,聽了來旺說的話之後,他便知道,自己惹**煩了。這個時候聽到政斧大樓外面人聲鼎沸,頭皮差點沒直接炸開。
艾市長昨天晚上打電話將自己臭罵一頓,今天還準備派人去跟福旺集團交流一下,緩解之間的矛盾。
沒想到人還沒有派出去,這邊便已經鬧了起來。張安東原本以爲,自己只是動福旺集團的利益,並不涉及老百姓的利益。但是沒想到福旺集團竟然準備壯士斷腕。這一招確實出乎張安東的意料。
張安東估算了一下來旺在趙家屯的投入,資產接近數千萬。他沒想到,來旺寧可放棄掉這數千萬,也不肯與他妥協。
“刁民!”張安東在辦公室裡狠狠滴罵了一句。
“張縣長,該怎麼辦呢?外面的人越聚越多,萬一出點什麼事情,立即會醞釀成大事來。”孫苗說道。
“你剛纔從維寧書記那邊過來,維寧書記怎麼說?”張安東早就知道孫苗一早去了肖維寧的辦公室。這跟牆頭草,一看到自己形勢不對了,便投到肖維寧那邊去了。
“維寧書記不在辦公室裡,我剛纔給他打了電話,正在往這邊趕呢。讓你想辦法去緩解一下。”孫苗說道。
“哼!趕緊給我聯繫縣公安局,讓他們調集人手,過來維持秩序,千萬要注意羣衆的安全。另外對待羣衆的過激行爲要採取忍耐的態度,堅決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但是一定要制止一些危險行爲。”張安東說道。他知道,這事情要是鬧出人命來,他張安東這一輩子就完蛋了。
張安東整理了一下穿着,“走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趙生財在人羣裡大聲向趙玉龍喊道,“玉龍,你去跟另外幾個村的說一聲,自己村的人集聚到一起,千萬不要讓亂七八糟的人混進人羣來。不然鬧出事情,他們就有藉口了。”
趙玉龍點點頭,“爸,你放心好了。這事情,我早就跟他們說好了。現在每個村都自己組織了護村隊。他們專門負責將那些準備趁機作亂的人清理出去。這一會功夫,都清理了好幾撥了。”
張安東原本以爲這麼多的農民到了一起,肯定是亂糟糟的,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這些農民組織姓非常強,分成幾個羣落分佈在廣場的不同位置。每一個羣落,總是有那麼一部分人站在四周,將過來上訪的羣衆與周圍圍觀羣衆分隔開。顯然,對方是有備而來。
張安東原本是準備利用一些慣用的伎倆,弄出亂子來,然後找藉口將這些農民控制住,抓幾個帶頭的,然後把所有的人遣送回去。
但是現在,他的這種想法落了空,羣衆按照村落來分隔,一個羣落中的人都是相互認識的。根本不容易將水攪渾。
“老鄉們,大家聽我說,我是張安東。大家有什麼事情,可以選派代表過來跟我談。你們這樣在縣政斧大樓前面靜坐會嚴重影響縣委縣政斧曰常辦公。這是一種不可取的辦法。”
“張安東,你少囉嗦,就是因爲你,福旺集團才準備放棄趙家屯生產基地的。福旺集團一走,我們全家的希望都要落空了。要不是你們這些當官的,打福旺集團的主意,我們怎麼會失去這麼好的致富門路?縣裡搶走了我們的飯碗,今天必須給我們一個說話!”趙樹良大聲說道。
“我看大家是誤解了。縣糧食公司尋求與福旺集團合作,是他們公司之間的問題,我們縣裡是不會進行干涉的。福旺集團是我們榔梨縣的繳稅大戶,我們怎麼可能會將福旺集團從榔梨縣逼走呢?”張安東說道。
“張安東,你別假惺惺地了!縣裡去找福旺集團負責人談話的錄音我們都聽到了。你們分明就是利用你們手中的權利,逼迫福旺集團。福旺集團徹底失望,這才生了放棄趙家屯生產基地的念頭。”趙生財說道。
“爸,你別跟他說。我們今天就在這裡靜坐。讓他們明白我們的態度。我們幾千人全靠福旺集團生活,沒了福旺集團,我們就得重新回到以前的那種生活去。看看,黃石鎮的老少爺們有誰會願意麼?”趙玉龍說道。
張安東看着趙玉龍皺了皺眉頭,但是這個時候,他可不敢對任何一個下手。任何一點搔亂都有可能讓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張安東在廣場上轉了幾圈,口水都說幹了,依然沒有說動任何一個人。
公安局派出了大批警力,趕到了縣政斧大樓前。
“大家聽好了。我們的職責就是維護現場老百姓的安全。防止有人趁機衝擊縣政斧。對待羣衆要注意方式,切記不能與羣衆發生任何衝突。”公安局局長鄧健一聽趙家屯那邊的人跑到縣城來了,心裡立即喊糟糕。那些山區民風彪悍,招惹了他們,就等於招惹了大青狼。他們能豁出命來。
鄧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趕到張安東的面前,“張縣長,公安局已經排除一百多名幹警趕到現場,我已經向上級部分請求援助,應該會在短時間內趕到。”
“我知道了。你們要注意穩定現場羣衆的情緒,注意控制有企圖的人渾水摸魚。”張安東說道。
鄧健點點頭,“不過縣裡也要抓緊想辦法,時間拖得越久,事情會越麻煩。”
張安東卻知道,這一件事情已經不是他能夠解決的了。榔梨縣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解決得了這個問題。老百姓已經不信任榔梨縣的幹部了。
“他們怎麼回事?”張安東看到一個新聞記者已經在現場開始採訪了,張安東知道這肯定不是榔梨縣的電視臺。沒有縣政斧的批准,他們可沒這麼大的膽子。
透過臺標,張安東看清楚這些記者是從星沙趕過來的。張安東沒想到他們會來得這麼早。
其實都市頻道昨天直播了來旺的專訪之後,便已經決定今天到榔梨縣來採訪了。正好他們趕過來的時候,便已經得到了新聞線索:榔梨縣發生羣衆大規模集體上-訪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