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臨風這纔回過神來,走到景迎春的桌子旁邊坐下,笑着道:“這位兄臺,剛纔多有不恭,請兄臺還不要見外。”
“呵呵,來,既然如此,同飲一杯如何?”
景迎春看着郭臨風微微一笑,拿起面前的茶壺給郭臨風倒了一杯茶,推到郭臨風面前。
郭臨風看看景迎春,又看看她推查過來的手,眼睛裡閃過一絲詫異,面前這名白衫男子的一雙手保養得倒是挺好,竟然蔥嫩如同女人的手。
“多謝,在下郭臨風,是那邊那位賈小姐的一名保鏢,不知道兄臺高姓大名?”
郭臨風看看面前的茶,對着對面的白衫男子(景迎春)微微笑着拱手道。
“呵呵,原來是郭兄,在下韓猛。”
景迎春急忙也拱手回禮,兩個人各自報上了姓名,這接下來說話也就方便多了。
“郭兄臺,不知道你們是何處的名門望族,看你家小姐似乎排場很大,一個人竟然又三四名丫鬟,在咱這大景國,一個小姐有這麼多丫鬟的一般都是官宦之家,不知道兄臺效力的是哪位大官家?”
景迎春的問題不僅讓郭臨風猛的一愣,他看看身旁的景迎春,看她一雙媚眼正看着自己,莫名其妙的心中又閃過一絲奇怪的神色,這個韓猛的眼睛怎麼這麼熟悉?
“韓兄臺,在下怎麼覺得你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哦?真的嗎?如果這樣,看來我們兄弟還真是有緣呢,剛剛我初見郭兄臺也是覺得莫名的熟悉。哎喲,對了,你看咱們兩個這來回稱呼兄臺的,怎麼聽起來這麼彆扭啊。咱們互相按年齡拍個位次如何?在下今年十七,不知道郭兄臺年幾何?”
郭臨風本來不想說,可是景迎春已經說了他自己的,他只好說道:“在下今年十八,癡長韓兄弟一歲。”
“哎呀,原來郭兄竟然比在下大一歲,這麼說小弟就要稱呼郭兄一聲大哥了,郭大哥在上,小弟韓猛以茶代酒,敬郭大哥一杯。”
景迎春急忙又端起茶壺給郭臨風面前的茶杯滿上。郭臨風笑呵呵的回禮。這兩個人稱兄道弟了一會兒,就也熟稔起來。
本來郭臨風還對這個韓猛(也就是景迎春)還心存一點警戒心理,不過兩個人交談了一會兒,也不禁驚歎面前的這個韓猛對國家形勢以及江湖局勢的情況竟然如此清楚,而韓猛聽說郭臨風竟然是當年威震江湖的凝冰式的後人,不彼此都惺惺相惜起來。
當下兩個人竟然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景迎春當下招手叫過那店小二蘭香,讓她給他們上幾壺酒來,說自己今日遇到知己,一定要好好的喝一杯。
而郭臨風一看這韓猛竟然要和自己喝酒,想到景迎春還在旁邊,當下極力的推辭,說自己還有要事在身,等會兒還要護送自家小姐上路,所以不能喝酒。
那邊竹依他們早已經得到吩咐,只要這邊景迎春一舉手要酒喝,就是給她們離開的信號,當下三依給慕容雄使了一個眼色,慕容雄起身看了看左右道:“哎喲,這店主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本小姐還要跟他商談把蘭香收爲丫鬟的事情呢。菊依,剛纔你說這附近田園景色甚好,不如就讓郭臨風在這邊看着馬匹行李,咱們主僕幾人出去賞玩一番風景如何?”
三依聽到慕容雄的話,都笑着點點頭,蘭依笑道:“小姐,剛纔奴婢也正要攛掇小姐出去玩呢,沒想到小姐竟然自己也想出去。”
“郭臨風,你在這邊看好行李馬匹,我們幾人出去轉轉,恐怕今日咱們是走不了了,你等會兒出去看看,這三岔口上有家客棧,給定個上好的房間,我們回來好歇息。”
“是。”
郭臨風急忙起身恭送慕容雄和三依幾個人出去,他並不知道現在他身邊的所謂的韓猛就是景迎春,還以爲景迎春和三依一塊出去了呢。
那郭臨風也是年輕人心性,在農村的廣闊天地裡面自由自在慣了,現在猛一下跟着景迎春,剛開始被那景迎春色誘嚇得不輕,現在又被她前後支使,簡直感覺自己如蹲大獄一般,這會兒一見景迎春帶着她那三個兇巴巴的丫鬟出去了,心裡馬上樂開了花。
蘭香已經給他們桌子上上了酒,景迎春當即倒滿兩個酒杯,端起一杯,對着郭臨風道:“郭兄,今日小弟韓猛與郭兄弟真是一見如故,小弟敬郭兄一杯。”
“韓弟,你也請。這杯酒咱們兄弟同飲。對了,看韓弟的樣子,似乎並不會武功,可是看韓弟的打扮又不像是一名書生,實在是令在下有點驚訝。”
“哈哈,”看看左右無人,只有那個蘭香,也是她交代過的,景迎春不禁膽大起來,剛纔跟郭臨風咬文嚼字了半天,累的她頭痛,這古人說話真是鬱悶,比如說“怎麼樣”非要說個“如何”,可真讓她不習慣。
“郭兄,雖然小弟不會武功,但是郭兄你應該會吧?你不是說你是那個什麼凝冰式的傳人嗎?如果小弟有難,郭兄會不會幫我?”
郭臨風聽韓猛問他,急忙笑道:“當然,咱們兄弟如此投緣,如果韓兄弟有難,在下自當拔刀相助。”
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哎喲,郭兄好酒量,來再來一杯。”
景迎春說着這身子可就悄悄一移動,已經跟郭臨風坐到了一條板凳上。一隻手端起了酒壺就給郭臨風斟酒,這另一隻手可就攀上了郭臨風的脖子。
郭臨風被這景迎春突然的親熱舉動嚇得一個哆嗦,當時臉就紅到了脖子根上。
“韓兄弟,你不會如此沒有酒量吧?怎麼才一杯,就有點暈了?咱們兩個大男人捱得這麼近,恐怕有辱觀瞻,還請韓兄弟自重。”
說着,就用手去推景迎春,景迎春看他推拒自己,並不生氣也不氣惱,反倒是笑呵呵的道:“郭兄,小弟從第一眼看到郭兄就覺得郭兄一定跟小弟十分的有緣,不知道郭兄是否喜歡龍陽?”
郭臨風聽到從景迎春那張棱角分明的男人臉上發出的“龍陽”二字,當時嚇得就是一個哆嗦:媽呀,不會這麼巧吧,我這幾天簡直倒了八輩子血黴了,遇到一個女皇帝竟然是女色狼,爲了擺脫她自己只得假稱是斷袖之人,沒想到這地還真邪氣了,剛剛擺脫了一個女色魔,這還真來了個斷袖的,暈死。
景迎春趴在郭臨風的肩膀上,用那隻玉手的一根中指在郭臨風的臉蛋上就是一劃拉,笑眯眯的把嘴湊到他的耳朵根上,噴着一嘴酒氣道:“郭兄,在下看到郭兄一眼,就已經是魂牽夢繞,這會兒店中也無人,就讓咱們及時行樂好不好?”
說着兩隻手臂已經是張開,緊緊的抱住了郭臨風的腰,只感覺那紮實挺拔的腰身,讓她是耳熱心跳。
郭臨風差點沒被這景迎春的主動給嚇死,當時一張紅臉瞬間又變成了一片死灰之色。
“韓兄弟,請你自重,在下並無龍陽之癖。在下還是個正常的男人,如果韓兄弟想要跟在下做那些齷齪之事的話,還請韓弟另請他人。”
郭臨風說着已經是雙膀一較力,當下就把緊緊貼在自己身上的景迎春給推開了去,然後急急忙忙的起身,竟然是掏出店外去了。
景迎春聽郭臨風的話,先是一驚,但是很快就嘴角掛滿了微笑,看來這個郭臨風還需要進一步的軟磨硬泡,他嘴上說着不喜歡男人,可是恐怕剛纔自己抱着他的時候,心裡正爽快的要死呢。
昨天自己還是女兒面目的時候,也是同樣的對他撩撥,動作還沒今天這麼直接呢,他就已經是想要乾嘔不止了,而今天,自己變作男人面目,他雖然看樣子十分的驚恐,但是卻對自己在沒有了昨天的反應。
這景迎春心裡可就把那郭臨風真的定爲成了搞基的,所以她並沒有因爲郭臨風的離開而灰心,而是大搖大擺的走出粥鋪,看見郭臨風的身影隱在一家掛着南來北往客棧的大門裡,就疾步跟了過去。
“老闆,可還有上房?”
郭臨風走進客棧,下意識的看了看後面那韓猛並沒有跟過來,心裡驟然感覺一鬆,就開始爲賈迎春定房間。
“客官,上房有,小店雖然店面不大,但是住宿條件可是蠻好的。不過不知道客官,你們幾位?”
客棧老闆正站在櫃檯後面啪啦啪啦的撥拉着算盤珠子,聽見郭臨風問他,把兩隻眼睛從那遠遠的黑色鏡片上面一擡,笑呵呵的答話道。
“好,那就給我來三間上房。一定要最好的。”
“好嘞,不知道客官要住幾天?”客棧老闆面帶微笑。
“先住一晚。”
“咱們這小店由於地處三岔路口,來往客人都是來去自由,因爲很多都要早起趕路,所以一向是先付錢再住店。客官您要三間上房,住一晚,總共是三錢銀子。”
客棧老闆在算盤上啪啦啪啦的撥拉了半天,然後擡起臉來樂呵呵的看着郭臨風道。
“什麼?住一晚,就要三錢銀子?你們這是什麼店?簡直是殺人。”
郭臨風一聽店家說住一晚就要三錢銀子,當即這眼睛就瞪了起來。
“哎喲,客官,您可不要生氣。咱們這小店,別看位置偏僻,但是房間設置可都是上好的,雖然比不上都城客店的豪華,但是在咱這附近可還是找不到第二家這樣的。客官,您要是嫌貴,完全可以住其他家,或者是小店還有便宜點的房子,如果要三間的話,每間一晚上才一分銀子,不過那房間咱們可先說好,不管茶水,只管牀鋪。”
客棧老闆這聲音不大,可是卻讓郭臨風心裡犯開了尋思,這三岔路口說到客店,還就只有這一家了,乾脆自己就還個價碼看看。
“老闆,我們要三間上房,兩錢銀子行不行?”
“哎喲,我說客官,請看咱這櫃檯上可是豎的有牌子,不知道是客官近視呢,還是咱這牌子的字太小,上面可是寫的清清楚楚,概不賒欠,請勿還價。有錢您就住,沒錢的話要不您住便宜點,要不您另投他店。”
聽到郭臨風竟然還跟自己還價,那客棧老闆的臉色可就不好看了起來,這措辭之間可就有點看不起郭臨風的意思了。
“你這老頭倒是大膽,你可知道面前的這位是誰嗎?竟然敢如此的狗眼看人低?”
那客棧老闆剛數落完郭臨風,正準備低下頭去繼續在他那算盤上來回的撥拉,就聽見一個嚴厲的聲音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