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冒似冷戰

今天一天荷花都沒有與丁曼雪說話,雖然呆在一個衙門裡,不過兩人看見都當沒看見一樣,氣氛有些奇怪,畢竟其中一人剛被別人看光不是。

等到吳家帆回來,荷花就向他告狀。“嗚嗚,小寶, 我被人看光了!”

“什麼?你被看了?”吳家帆不解地問。

對於他的態度荷花非常不滿,竟然不是緊張的表情。“我今天洗澡的時候,有人衝了進來,什麼都被她看去了。”

吳家帆的一碗藥湯全部吐了出來。“誰?誰看了,我要殺了他。”

吳家帆面露兇光,想到有人偷看了荷花的身體,他就有一股毀來一切的衝動

荷花看到他的反應心裡總算舒坦了,被人看光了她本身就很不爽了,雖然是個女人,丁曼雪分明就是故意來明看的,偷看都不算。嗚,還不是因爲這個男人。

“哼哼,看都看了,你殺了她有什麼用!”

吳家帆煩躁地圍着荷花走了兩圈,突然站到荷花面前不動,“你告訴我是誰,我要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荷花瞪大眼睛看他,殺人是犯法的。

“你想幹什麼?其實也沒什麼的!”

“怎麼可能沒什麼,他看了你的身子,不管是誰我都不讓他好過。”吳家帆喘着粗氣說道。

“嘿嘿”荷花心虛地笑了兩聲。“其實沒那麼嚴重啦,我只不過被丁姑娘看了而已。”

吳家帆眨巴兩下眼,好久沒有看到這麼可愛的表情了,荷花手癢地想像小時候那樣捏他的臉。

而她也真的那麼做了,將他的臉捏來揉去,好萌,荷花口水流了一地。

吳家帆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非常無奈地拉下她的小手,放在自已的手撐心緊緊包住。

“你想故意嚇死我嗎?”

額,確實是故意的,她也會生氣嘛,誰見到自己男人被別的女人惦記真能沉得住氣呀!荷花撅着嘴。“誰讓你惹人家的,害我被人家記恨。”

這話惹吳家帆不高興了,“我一直想的是誰,難道你不知道嗎?再你心裡面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見他生氣起來,荷花也着急了,她不過是氣不順開個玩笑而已,又不是真的不相信他。“不是,我當然知道你的心意,你別生氣,剛纔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別當真。”

“我怎麼能不當真?我有多緊張你不知道嗎?”

完了,他來真的了,難怪人家說平時難得動氣的人真氣起來要人命。荷花沒見過這樣的吳家帆有些不知如何應對了,無助地說道:“對不起。”

見到荷花無助他也很心疼,不過他是真的生氣了,他就不值得荷花信任嗎?

“三年前你跟我說不會走,可是你還是走了,我一直等你,你不回來我就去找。我沒有問你爲什麼說話不算話,只要我們一直在一起就行。可是爲了不相干的人,你就開始不信任我了嗎?”

吳家帆發現他還是很在意荷花離開的事情,只是一直壓在心裡不讓她看出來而已。

“對不起小寶,我不是故意的,當時我以爲離開後過不了多久就能回來,可是事情不像我想的那麼簡單。”荷花急着解釋。

“我現在知道了,那裡是皇宮,哪有那麼容易進出。我現在是大人了,我知道很多事情不像小時候想的那麼簡單,所以我一點也不怪你。”只不過心裡有怨氣,怨天怨地,還是怨命運?後面的話是他在心裡想的。

既然不怪她爲什麼還生氣,荷花不解地問他。“那你不生氣了?”

吳家帆輕笑一聲:“我們需要冷靜一下,才能更好的考慮我們的將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房了。”

荷花眼睜睜地看着他離開,其實她不過是跟他開個玩笑,怎麼變成這樣了?

從他們相遇開始就避開當初她突然離開的話題,沒想到今天還是說開了,看來小寶很在意她當初的離開,現在秋後算帳來了。

吳家帆回到自已的房間,心情如何也靜不下來,就出了房門在後院的大梧桐樹下站了良久。

丁曼雪自從早上見到了小何的身體後就一直神情恍惚,小桃每次與她說話聽不進去,小桃急得不行。“小姐你到底怎麼了?別嚇小桃啊!”

“沒事,你別擔心,就是再想些事情。”丁曼雪說道。

“有什麼事可能跟小桃說吧。”

丁曼雪想了想這件事不好對別人說,就說道:“我就是有點悶了。”

“既然如此小姐可以出去逛逛,心情或許會好起來。”小桃說道。

丁曼雪也覺得呆在屋裡悶不過,就同意小桃的議建出了房門。

衙門的院子也就那麼大,丁曼雪來到院子裡,很快就看到了吳家帆站在梧桐樹下,他神情落沒,在夕陽斜下的餘光下襯得整個人周身發出亮光,丁曼雪愣愣地看直了眼。

吳家帆感覺到有人走近,轉過頭來就看到了丁曼雪。想到她看光了荷花的身子,他的眉毛皺成了一團。

吳家帆走到她面前,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你知道了小何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說出去”聽到他的語氣,丁曼雪就非常不舒服。“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我不知道你們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而你們兩爲什麼要這樣相處,那都是你們的事情,我不會隨便傳出去。”

“謝謝你。”吳家帆輕聲道。

“哼”丁曼雪冷嗯一聲。

吳家帆覺得現在的氣氛很尷尬,他很少有機會與女子單處,何況是一個剛對自己表白過的女子。要不是他現在練就了一幅處變不驚的本事,現在肯定要被人看出他的緊張。

此時他卻非常自若地說道:“天色晚了,你也該早點回房休息了。”

“我剛從房裡出來,現在還不想進屋。”丁曼雪說。

“你慢慢逛,我先回房了。”吳家帆說道,提步就走。

丁曼雪叫住他“等等,我有話要說。”

吳家帆轉身看着她,等她的話。

丁曼雪昂頭說道:“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我是追着你來濟縣的,既然我決定來了就不會那麼容易放棄。你做好準備吧!”

看着吳家帆目瞪口呆的表情,丁曼雪驕傲地從他身邊穿過去。

回到房裡丁曼雪跑到鏡前,看到自已的臉都紅透了,雙手捧着臉笑起來,第一次見到吳公子表現出不同的表情。

丁曼雪既然說出了讓吳家帆準備好的話,就開始行動起來,一大早起來就爲他端來了熬好的藥湯,以前都是小何端的,只不過今天丁曼雪來得比小何更早。

她敲開吳家帆的房門,吳家帆站在門口。“丁小姐一大早過來幹什麼?”

丁曼雪示意自己手上的碗說道:“我是給你送藥來了。”

“不用麻煩你了,有人給我送藥。”吳家帆說道。

“我都已經拿來了,你要是不喝就浪費了,現在藥有多難得啊!而且咱們倆杵在這裡恐怕不好吧!”丁曼雪得意地說道,她已經看出來了,其實吳公子根本不會與女孩子相處。

吳家帆側過身讓她進來,丁曼雪輕笑着走進去。

進到屋裡,丁曼雪就將藥碗往他身前一遞,吳家帆只想快點喝了藥讓她走,於是接過碗將裡面的藥喝光,大不了等會荷花送藥過來時再喝一碗。

吳家帆將碗還給她。“我喝完了,咳,現在我要出門了,丁小姐呆在這裡不方便吧!”

丁曼雪見他喝了藥也不再多留,說了聲再見就拿着空碗出去。

荷花正好端着碗過來,見到了她離開的背影,氣呼呼地拿着碗回去了,本來還想早點來哄哄他,沒想到看見這樣的一幕。

吳家帆等到了出門的時間還沒見到荷花過來,只好先出去辦事。

荷花想來想去就猜到是丁曼雪自己找過去的,後悔生氣跑了回來,還順手將藥湯給衙門裡的一個官差。

李文昊見荷花一整天都沒有出房門,想找她商量事情,就來到了她的房間。

荷花打開門就怏怏返回到屋裡,李文昊反手關上門才走到她面前,“你是怎麼了,精神這麼差?”

“哎!”荷花嘆口氣,“丁小姐發現我是女子了。”

李文昊一聽來了興趣,拖了一旁的椅子坐到她面前。“你們幹上了?”

“誰跟她幹上了,現在爲止我們還沒說過話呢。”荷花說道,丁曼雪可是直直的盯着她的胸部看,估計兩人都有些尷尬吧!

這兩個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竟然沒有扛上,李文昊一拍雙手,十分惋惜。“哎,怎麼就沒幹上呢!”

荷花伸手打他,“你心眼真壞。”

“我心眼怎麼壞了?不是天天呆這裡無聊嗎,出點事找樂子唄!”李文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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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過份,田大人與小寶還有其他人都忙得要死,怎麼就你一點忙也幫不上。”荷花說他。

李文昊只從瘟疫出現後就沒有出過衙門,就算他想出去田大人也不敢讓他出去啊,他只好一直呆在衙門裡,早就無聊死了。

“你以爲我不願意幫忙啊,我想幫也幫不上,對了,我現在來找你有正事。”

“什麼事呀!”荷花問。

李文昊正色道:“舒兒,我跟你說正經的,現在濟縣的瘟疫越來越嚴重了,一直沒有找到可行的藥方治療,我擔心一旦控制不住,朝庭會下令封城,所以我希望你能跟我回京去。”

“不行,我不能回去。”

“你聽我說,我們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你跑到這裡來,父皇還不知情,要是他知道了後果怎麼辦,你就沒想過嗎?”李文昊苦口婆心。

這些事情荷花都知道,父皇母后一定會擔心,可是她不能離開這裡,之前她離開過小寶一次,這次說什麼也要留在他身邊陪着他。

“二哥,你說的我都懂,不過我是下定決心不回去的。”

“不是,你怎麼就”

荷花擡手止住他的話。“你得回去,你是王爺,你沒必要呆在這裡,我一個人在這裡父皇母后就夠擔心了,我不能讓他們爲兩個孩子擔心,所以你必須得回去。”

“我回去了怎麼向母后交待!就知道說不通你,既然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了。”李文昊無奈地說道。

荷花搖頭“你還是回去吧,這裡真的很危險。”

“你還知道危險!”

李文昊怎麼勸荷花都不肯離開,沒有辦法他只好也跟着留在這裡,心裡的擔憂卻怎麼也止不住。

吳家帆又去了災民區,越來越多的人感染了瘟疫,官兵運來了製出的藥,最近幾天都有新出的藥方,不過還是沒有多大作用。

每一個區域現在都在燒很多的水,因爲藥不夠,用沸水消毒還可抵抗病毒的感染。

吳家帆覺得這樣的方法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情況,不過得瘟疫的人還是再增加。

而隔離區,有大夫正在爲感染者看病,吳家帆叫其中一個大夫來到一邊,他問道:“這次的藥方還是不管用嗎?”

大夫搖搖頭。“還是不行,我們還得想別的辦法。”

吳家帆點點頭,“那麻煩你們了,你去忙吧。”

現在的情況雖然還不是大規模地暴發,不過沒有辦法控制住它的傳播,遲早這個城要毀掉了。

那些得了瘟疫死去的人在第一時間被擡出去焚燒,黑色的濃煙直衝天跡。生命是非常脆弱的,一轉眼就沒有了。

吳家帆與田欽差一起離開焚燒場地,田欽差輕嘆一口氣。“你是個人才,不知道會不會埋沒在這裡。”

“呵呵,人生自有他的命運規則。”吳家帆輕笑。

“說得真好,如果這次咱們大難不死,本官一定在皇上面前大力推舉你。”田欽差笑道。

“謝大人。”

回到衙門,吳家帆竟然沒有見到荷花來接他,前些日子每天她都會第一時間迎接他,今天卻沒有來,早上也是沒有爲他送藥。

吳家帆往荷花房裡找去,半路碰到了丁曼雪。

丁曼雪是特意來找吳家帆的。“吳公子,我找你有重要的事。”

吳家帆站住。“你找我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榮生他來到濟縣就是爲了幫上忙,他是一名大夫,最大的心願就是救人,他對瘟疫有一定的認識,所以我來問問你,明天可不可以讓他去災民區幫忙。”

“當然可以,我相信田大人也很歡迎他,你可以去跟田大人說一聲。”

“我跟你說不也一樣嗎,對了,你現在有沒有時間,榮生他想跟你瞭解一下瘟疫的情況。”丁曼雪說道。

瘟疫的事情現在是當務之急,吳家帆想先去與榮生商討一下再來找荷花,就說道:“走吧!”

李文昊從一旁過來。“哎,你們去哪啊?”

“我們有要事要做。”丁曼雪說道,她覺得昊王來這裡簡直是幫倒忙的,還是吳公子有才能,值得人欣賞。

李文昊看向吳家帆,吳家帆說道:“我們現在有事,昊王先忙吧!”

吳家帆着急瘟疫的事情,也沒與李文昊多說,與丁曼雪一同離開。

荷花急匆匆地跑出來接吳家帆,撞到了李文昊,“哎喲,你杵在這裡幹什麼?”

“誰杵在這裡?你瞎跑什麼?”李文昊邊揉胸脯邊皺眉。

“小寶回來了,我得趕緊過去。”荷花沒空搭理他,急忙跑去幾步。

“你別找他了,他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李文昊叫住她。

荷花停下來,轉身回到他身前,抑頭看着他。“他有什麼重要的事?”

“我看到他跟丁小姐一起走了,說是有要事商量。”

“”我去找他荷花一聽轉身就想去找他們,不過走出幾步又停下來。

李文昊問她:“怎麼不去了?”

“算了,他說不定真有什麼事。”荷花說道,想想還是決定不去了,他剛說自己不相信他,現在又去,他還不定怎麼想呢,這小子最近精神特敏感。

“能有什麼事啊,我看着丁姑娘叫走他,而且還很急,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能沒事?”李文昊陰笑。

“你認爲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毫無節操,小寶纔不是那種人!”荷花鄙視他。

“吳家帆不是,那個丁小姐可不一定啊,人家可一直垂涎着呢,這次好不容易抓住機會,哪裡還能放過?”李文昊一邊說一邊抖着眉毛。

看得荷花真想一拳湊過去。“回京後,我一定要告訴二嫂你在外不正經。”

“我怎麼不正經了,每天呆在衙門裡連個美女都見不着,惟一的一個整天追着別人跑。”李文昊說得無限憂傷。

“懶得跟你說,我先走了。”荷花揮揮手離開。

荷花滿臉心事的回到房裡,吳家帆被丁曼雪找去,她一點也不擔心,只是昨天他說的話讓她有些在意。

吳家帆特意到京城來找她,可見他這些年過得肯定不像他說的那麼好,起碼內心有無助的時刻,那時自己卻不在他身邊,不知道他是怎麼過來的。

回憶吳家帆小時候的事情,想着他一直以來對她的情意,荷花一邊想着一邊等吳家帆過來找她。

吳家帆與丁曼雪一起來到了榮生的房間,榮生正打開房門等着他們。

榮生起身將他們迎進屋裡。

吳家帆想要快速說完好回去找荷花,於是開門見山地問道:“我聽丁小姐說你有辦法治療瘟疫?”

榮生先是爲他們倒了一杯茶水,這才斯文有禮地說道:“我也不能確保,不過對瘟疫有些研究,所以希望能幫上忙。”

“略聞其詳。”吳家帆順勢坐下。

榮生坐於吳家帆對面,丁曼雪坐在吳家帆左旁。

榮生看了丁曼雪一眼,這纔對吳家帆說道:“我聽說了你們處理瘟疫的防禦措施,並且將得瘟疫的人,與得瘟疫的患者相處過的人分別隔離起來,可是還有感染的人。”

吳家帆點點頭,這也是他頭疼的地方,“沒錯,其他的大夫認爲是有的感染者潛伏在體內,在此期間傳染給了別人。可是我們也無法在他們發病前查出誰感染了瘟疫。”

“或許是有一定的潛伏期,不過我覺得有感染源。”榮生開口。

“感染源?可是我們到濟縣已經令人將死物清理乾淨。”吳家帆說道。

“或許有沒有發現的地方,像水,這次發了洪水,必定死了不少生物,就算洪水退去,也一定有不少的屍體還有腐爛物在裡面,而老百姓都要喝水,有的甚至不燒開水直接飲用,這樣就加大了得瘟疫的可能性。”

“你說得有道理。”雖然他不是大夫,但是這些道理他都懂,只不過沒有榮生想的細緻。

“榮生可厲害了,他是有名的大夫,而且經常不收窮人的診金。”丁曼雪插上嘴。

榮生看向她輕笑道:“哪裡,我只是一般的大夫。”

“哪裡,你是我見過最好的大夫,不僅人好醫術也高超,那些京城裡所謂的御醫都比不上你的醫術。”丁曼雪說道。

“也只有你這麼認爲。”榮生說這話的時候,雙眼熠熠生輝。

“你的病人都這麼說,榮生你不要妄自菲薄。”丁曼雪說道,榮生什麼都好,就是沒自信。

“對,榮大夫確實有能力,明天我就跟田大人討論一下你說的病源問題。”吳家帆希望這樣的人加入進來。

吳家帆與他越說越有興致,沒想到這個榮生挺有才,而且對於瘟疫的情況有一定的瞭解。

榮生拿出一張藥方說道:“皇上平定內亂期間死了很多人,也發生過大大小小的瘟情。這張方子是我爹當年定下的,救活了不少人,不知道對現在的瘟疫有沒有幫助,你先拿去用上。”

吳家帆接過藥方,他不是大夫所以看不懂,他將藥方收起來明天讓其他大夫看看。“謝謝榮大夫。”

這時丁曼雪端來一盤糕點。“吳公子,榮生你們餓了吧,我給你們送了點心,你們嚐嚐。”

丁曼雪將糕點放到桌上,榮生拿起一個在手,感概地道:“這是你最拿手的燕麥糕,時隔多年我又有機會吃上真是不妄此生了。”

“榮生就會打趣我,哪有你說的這麼好吃”丁曼雪笑道,又對吳家帆說道:“吳公子也餓了吧,嘗一個吧,這是我最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吳家帆也確實餓了,他拿過一塊糕點放到嘴裡,輕輕咬住。

丁曼雪緊張地問:“怎麼樣?”

吳家帆點點頭:“還行。”

“只是還行啊!”丁曼雪失落地說道。

“嗯,因爲我吃到過世上最好吃的糕點。”吳家帆笑着說道。

“什麼糕點啊,還最好吃呢!”丁曼雪不服氣,吳公子也太不給面子了,當着她的面說她的糕點比不上別人的。

“荷花做的糕點就是最好吃的。”說到這裡,吳家帆想起來這麼久都忘了去找荷花,趕緊站起身來。“不早了,我先回了,榮大夫明天一早跟我去見田大人。”

榮生起身送客。“吳公子慢走。”

丁曼雪將他送出門外,也轉身向榮生告辭。

“榮生我也回房了,你早點睡。”

“我送你回去。”榮生的眼裡帶着點點期待。

“不用了,這麼近哪裡用得着送。”丁曼雪笑着說完,然後轉身離開。

榮生深深地望着她離開的背影,直至消失在拐角。

丁曼雪的心情很好,總算與吳公子的關係有了一點改善。小何是吧,我丁曼雪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接招吧。

吳家帆一路往荷花房間而去,走到門口發現裡面一片漆黑,在門口徘徊半響,裡面沒有任何動靜。

現在差不多到亥時了,天上的星星爬滿了夜空,這麼晚了荷花已經睡了,吳家帆決定不打擾她睡覺,靜默一會轉身離開。

第二天天剛亮,荷花就醒過來,睜開了眼睛卻半天動不了。

頭枕着手臂在桌上趴了一晚上,手臂麻得沒有知覺了,半天回不過神來,眼前朦朧一片,想伸手揉揉眼睛都辦不到。

“靠,我的手要廢掉了。”荷花咒罵道。四周看了看沒有人進來的跡象,心情更煩躁了。

終於等手臂稍微好一些,她才站起來,踉蹌一下差點跌倒。荷花倒在牀上躺了半天,邊揉雙臂勉強能使上勁纔好受些。

突然她猛地跳起來,“不得了了,今天又晚了,小寶都出門了。”

荷花急衝衝地往外跑。想趕在吳家帆出門前跟他說上話,她可不願這麼下去。

來到大廳一個人都沒見着,荷花以爲他出門了,只好往回走見到了李文昊。

李文昊拉住她關心地問:“怎麼了,失魂落魄的!”

“沒事,對了,你今天竟然起這麼早?”荷花疑惑道,實在不能怪她這麼問,這傢伙在這裡沒事幹,一覺睡到大正午,還常常感嘆大好光陰被他浪費,應該睡倒在美人窩裡纔對。

“是田大人派人找我來的,聽說有事相商。他們都去了書房。”李文昊說道。

“有事?怎麼沒人通知我?”荷花氣道。

“咳,舒兒,你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侍從。”李文昊好心地提醒她。

“你們這是歧視”荷花沒好氣道。

“走吧,我們一起過去,他們早就過去了。”李文昊拖着她往書房走去。

到了書房,李文昊走進去,田欽差領着各大小官員給他見禮。

等他們起身後,李文昊問道:“田大人,有什麼重要的事說吧!”

田大人回話“王爺,是關於瘟疫的事情。”

“瘟疫有進展了嗎?”李文昊問,這次瘟情不知道要拖多久,他也着實擔心。

田欽差搖搖“下官無用,沒有多大進展,不過這位榮大夫提供了一些消息,下官想可能有些用處。”

“哦?說來聽聽。”

榮生將他昨晚說的話再次說了一遍。

李文昊記得朝庭剛定時是發生過瘟疫,當時也死了很多人。瘟疫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災難。

李文昊見他不怕危險隻身來到濟縣,很是欣賞他,“既然如此,從今開始你就帶領這裡的大夫一起治理瘟情。”

“謝王爺。”榮生拱手道。

吳家帆上前拿出一張單子,“這是榮大夫昨天給我的藥方,我對比了一下現在的藥方,發現裡面大部分藥相同,不過有幾味卻不一樣,榮大夫的藥方裡多了連翹,青黛,魚腥草還有白花蛇草,最讓我看不懂的卻是烏頭,烏頭是有毒性的,不過用米泔水浸、童便浸皆可去毒。”

“這個是不用去毒的,而是直接與其他藥一起用。”榮生打斷他。

“一起?可是這個有毒。”吳家帆不解地說道。

“可能是以毒攻毒吧,當初我爹也不敢用,後來是一位患者實在忍不住,還不如一搏,沒想到最後成功了,這只是當初的藥方,現在的瘟疫也不見得能用這個方子,不過我們可以從中得到啓發。”

榮生說到醫術上的事情就顯得特別有風采,大家都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屏神聽着他的見解。

“我雖然不知道現在用的是什麼方子,不過猜想是些解毒之類的,大多解毒的藥比較溫和,不過瘟疫不比常病,它來勢兇猛,一般的藥效不大,不過還是需要這種藥的溫補,而吳公子剛剛說的幾位藥,性較強,烏頭更是毒性之藥,記得爹說過,當初喝了這個藥方的人剛開始反應很激烈,差點就死去的樣子,哪想後來竟然活了過來,漸漸的就好了。”

“既然如此就趕緊用藥吧!”李文昊高興道。

田欽差說道:“王爺,剛纔榮大夫說過,這次的瘟疫與之前略有不同,這幅藥方不見得能起效,還得再琢磨琢磨。”

“田大人,上次您派人去處理了死屍爛物的事情,不知道還有什麼地方沒有清理乾淨?”吳家帆問道。

“這個得問馬大人,是馬大人處理的。”田欽差轉而問馬知縣。

馬知縣連忙起身說道:“下官確實派了人到處清理,應該都清理乾淨了纔是。”

“什麼叫應該?你要確定清乾淨了,再派人出去找找,特別是水源的地方,最容易傳播。”田欽差嚴厲地說道。

“是是”馬知道連連點頭,這裡就他最小,哪個都得罪不起,他冷汗直流。

又討論一番百姓在哪裡用水,以及讓榮生尋找藥方的事情。田欽差就讓馬知縣去處理水源是否有病源的事情。

榮生起身去往衙門專門爲大夫準備的藥房,他離開前叫上吳家帆一起。

荷花低頭想着昨天的事情,沒有看到吳家帆投過來的目光。吳家帆皺着眉頭隨榮生離開,榮又叫丁曼雪“小雪,你跟我們一塊去吧,你以前在我的藥店裡幫過忙,應該可以幫上忙。”

丁曼雪笑呵呵地答應,跟了上去。

荷花這纔看到他們三人一起離去,沒想到吳家帆話也不跟她說,從昨天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上,他這是準備跟她冷戰到底了還是怎樣?

田欽差也領着其他人告辭離去,好像這個衙門裡除了她跟李文昊,其他人都有事情做。荷花其實也想幫忙的。

李文昊也看到了他們之間的變化,好奇走過來。“你們這是怎麼了?不會是吵架了吧?”

荷花白了他一眼。“沒有,我們怎麼可能吵架?”

“可你的表情不是這樣說的。”李文昊擔憂道,雖然他嘴上一直說吳家帆與丁曼雪怎樣,不過他可不是真的希望他們會怎樣,他還是向着自己的妹妹的,如果吳家帆敢辜負舒兒,他絕對不饒他。

荷花沮喪地望着他“有這麼明顯嗎?”

李文昊誇張地點點頭。“當然,一幅怨婦像。”

荷花張牙舞爪起來。“你說誰是怨婦像?像我這樣的可能是怨婦嗎?”

“你這樣的怨婦怎麼了?要不要我找個鏡子給你看看?吳家帆跟着他們一塊走的時候,你那個失落的表情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李文昊嫌不過還捧着她的臉上下晃晃,突然笑道:“你這個形象弄出那麼幽怨的表情還真是嚇死人,難怪那小子要跟美女跑了。”

荷花一把揮開他的爪子。“他們是去有正經事要做,你瞎想什麼?看不到還有位榮大夫嗎?”

李文昊摸摸手說道“做正經事最容易心心相印,想當初多少姑娘栽在本王的手裡,小心他移情別戀。”

“他敢”荷花瞪大了眼。

“你看看自己一幅要吃人的模樣,男人哪喜歡這樣的,男人都喜歡溫柔賢惠的。”

荷花斜眼瞟他,“你是說丁小姐很溫柔?”

“額,這個不算,不過她現在可以表現出溫柔的一面呀!”

見荷花還是鄙視地看着他,李文昊湊到她面前不怕死地說道:“他移情別戀也好,正好咱們回京去豈不更好。”

“好你個大頭鬼,他敢移情別戀,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丁曼雪算什麼,她纔沒有什麼可比性。要回你一個人回吧,哼!”荷花向他吐吐舌頭,轉身離開。

李文昊看着荷花離去的背影吐出一口氣,他還真見不得她難過的樣子,還是這樣生龍活虎比較適合她。

吳家帆三人來到藥房,這裡面有兩個大夫正在忙碌着,其他的大夫都去外面給災民看病去了。見到他們進來,他們打聲招呼。

吳家帆向他們介紹。“這位是榮大夫,從今天開始他與你們一同處事,有什麼問題你們可以相互交流。”

“你好你好”

“你們好”

他們相互打過招呼,現在是非常時期,有人敢於加入到這個隊伍都是值得人尊敬的,榮生馬上與他們談論起來。

丁曼雪果然對草藥很熟悉,幫忙配藥抓藥也很熟練。

吳家帆笑道:“沒想到丁小姐還會這個?”

丁曼雪得意一笑,嬌美的臉蛋透出光彩。“那當然,我以前就幫過榮生不少忙,而且我在流浪的時候受過傷都是自己處理的。所以對這些草藥有一定的瞭解。”

榮生正好擡頭看到這一幕,喃喃地說道:“她哪裡只瞭解一點,她在這方面很有天份。”

“是嗎,丁小姐果然不是尋常女子。”吳家帆讚道。

聽到吳家帆的讚揚,丁曼雪羞紅了一張俏臉,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他這麼高的評價,小聲道:“謝吳公子誇獎。”

“我說的是真的,我很少見到有女子會這個。”吳家帆真誠地說道,他是真的很佩服她,她與荷花一樣被那次戰爭連累,兩個人有着相同的經歷都活出了自己的精彩。

“呵呵,吳公子這樣說我都不好意思了。”丁曼雪不好意思地笑笑。

看到她這麼開心地與吳家帆聊天,榮生默默地轉過身,輕輕地攆着草藥。

另外兩位大夫過來。“榮大夫您看看這張方子。”

“哦。”榮生反應過來,接過藥單往後看了一眼,笑着與他們一同討論起來。

離開了藥房,吳家帆就向他們告辭。“今天大家都忙了一天了,你們都去休息吧,我也告辭了。”

“吳大人慢走。”

兩位大夫也離開。

榮生與丁曼雪住同一個方向,所以兩人一起走,榮生笑找話題:“吳公子不愧是狀元,懂得真多,最近他肯定沒少看醫書。”

果然說到了丁曼雪感興趣的地方,“那當然,吳公子博學多才是衆所周知的。”

“你,”榮生頓了一下,轉而笑道:“你什麼時候出嫁啊,我以前還答應過給你出嫁妝呢!”

“我?”丁曼雪笑着指向自己的臉,“說我幹什麼,說說你呀,現在哪裡是你給我出嫁妝啊,你看看你,從我認識你到現在都沒討到媳婦,我都替你着急了,不如這樣,如果你娶了媳婦我給你出聘禮怎麼樣?”

榮生只是不作聲,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表達現在的心情。

丁曼雪拍拍他的肩膀,“別喪氣,你長像又不差又有本事,喜歡你的姑娘肯定不少,都怪你自己太挑了。”

榮生尷尬地笑道:“哪有人看得中我。”

“你就是太不自信太老實了,我真怕你將來就算娶個媳婦也是被欺壓的份。不過你可以來找我,我一定幫你出頭。”丁曼雪大笑出聲,她有時挺邪惡的,專愛欺負老實人。

榮生被她笑得面紅耳赤,幸好快到房間了,他也不準備先送她回房了,說了聲“再見”就急急地跑回房間。

關上門還能聽到她哈哈大笑的聲音,榮生默默地在心裡說道:“我的心裡只有那個在寒冷的冬天撿回的孩子,現在她長大了,我祝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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