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乾旱事件3(4000字)
小魚兒全身一怔,他咻的一下衝出房間,一個白影一個跳躍便上了他的肩頭。
“小白,我好想你!”他稚聲大叫。
“汪汪!”它也好想他!
小魚兒咧嘴笑笑,撫着它鬆軟的毛髮道,“小白,我的眼睛好了,你知道麼?我能看見東西了。”
“知道知道!”它剛纔已經偷聽到了。
抱着它猛親一口,小魚兒激動的衝阮處雨說,“娘,咱們趕快回去吧。”
“嗯,咱們走吧。”反正正好要趕路,本來昨天便能到京城的,只是她的身子不適,這纔在這個小鎮裡多待了一晚。
出了房間,阮處雨他們直接上了租的馬車,默默的上了去京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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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跟靳墨言他們打招呼,導致靳墨言在不久後發現他們不見了,生了一場冷火。
“主子似乎在生氣。”坐在馬車前邊,楊臨幽幽開口。
旁邊的白秋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又不是生咱們的氣,怕什麼。”
楊臨眯眼,“我就是怕主子會不小心波及到咱們。”
“放心……”兩個字纔出口,靳墨言大吼出聲,“還在聊什麼,還不趕緊趕路!”
白秋水:“……”
緊趕慢趕,總算是追上了阮處雨他們所在的馬車,可惜,兩個馬車雖然幾乎並在一塊走,卻沒什麼交流,甚至直到進三皇子府,另一馬車上的人就跟看不見這邊的人似的,直接去了某處的小院子。
“竟然敢在主子前邊進府,太放肆了!”看着靳墨言陰沉的臉,楊臨立即不滿的開口喝。
靳墨言偏頭看了他一眼,淡漠的道,“推我進府。”
“嗯。”楊臨才應聲,立在他們身邊的宛容便開口道,“我來推吧。”
“不用。”靳墨言拒絕着。
宛容想說什麼,楊臨卻動作迅速的推着靳墨言便朝府中去着。
看着他們的背影,宛容傲然輕哼了聲,提步悠然的走了進去。
“宛姑娘。”白秋水緊跟而上,在她欲追上靳墨言他們時喚着她。
宛容回身看着她,淡淡的道,“做什麼?”
“姑娘,主子還有事,你就別跟着了,我領姑娘去住處吧。”
“我要住在哪?”宛容疑惑的問。
白秋水勾脣笑笑,只是指引她一路行走,待到一個樓閣前,她纔開口,“這便是姑娘的住處。”
這樓閣裝飾得很漂亮,而且極其幽靜,宛容很滿意,她眯起眼,卻想到什麼問,“靳公子住在哪?”
“主子的房間在正屋那邊,離這不算太遠,也就三四個院子吧。”大約得走上兩刻鐘的時間……
“爲什麼我要住在離他這麼遠的地方?”她不悅的質問。
白秋水搖頭,“這是主子吩咐的,我先告辭了,等會會有幾個丫環過來服侍姑娘,有什麼事,姑娘可以吩咐她們。”
“你……喂,等等。”宛容的話還沒說出來,白秋水已經消失在樓閣走道之上。
見此,她憤然跺起腳。
走道轉彎之處,白秋水冷哼着甩起長袖,“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賴上主子的,不過,就你這樣,想當主子的妻子,還不夠格!”
這一路的經歷,靳墨言只全盤跟楊臨說了,白秋水並不知內情,她甚至不知道他的腿已經好了……
看着楊臨,靳墨言淡然出聲,“你覺得我應該將我遇到的情況和解決法子寫上摺子呈上去?還是先進皇宮跟父皇見個面,讓他知道我回來了?”
“主子,屬下覺得,主子直接去皇宮見見皇上,再直接將遇到的事告知皇上便好。”
“嗯。”沉應一聲,靳墨言開口道,“去將我的朝服拿來。”
“是。”
“竟有此事!”聽了靳墨言的話,皇帝低喝了聲。
靳墨言垂眸,並未接話。
“朕拔了十萬兩白銀到嶺南賑災,這才幾天功夫,怎麼就用完了?”惱怒的話說完,皇帝衝他誇道,“你做得很好!”
靳墨言扯脣,定定的道,“這是兒臣該做的,父皇,兒臣讓白城的知府開倉放糧只能解一時之需,而且用掉多少糧食,朝廷還得補多少糧食給白城。”
看着他,皇帝深深嘆了口氣,“補吧,朕這就下令拔一些糧食給白城。”
“父皇,那些災民還是要解決。”
“那是自然!”話落,皇帝道,“老三可有想法?”
“有些許想法。”靳墨言幽幽的開口。
“哦,是什麼?”皇帝眸光一亮。
“父皇,嶺南受災的百姓有多少人?”
聽着這話,皇帝不解,“你問這個做什麼?”
“父皇且答,兒臣待會會解釋。”
“應該有近十萬吧,這是當地官員報上來的數字。”
“近十萬?那麼十兩兩白銀,便是挨個派發,每人也能有一兩銀子吧?一兩銀子,要是細着吃,父皇覺得能吃多久?”
皇帝沉思一會後問,“現在糧食是什麼價格?”
靳墨言垂眸,幽幽的道,“災年的話,糧食會上漲不少,可即便如此,兒臣覺得一兩銀子至少能夠一個人吃上好幾個月。”
但嶺南那邊卻賑了七天就說沒錢了,顯然,這事太蹊蹺了!
見皇帝眸光閃爍起來,靳墨言道,“想來父皇也想到了這點,銀子不會莫名奇妙消失,既然銀子沒消失,可下邊的人卻沒救濟百姓,只有一點,便是有人貪墨了。”
“貪墨?那是十萬兩白銀!這得貪多少下去才只夠七天的賑災啊?”皇帝拍桌大喝。
靳墨言扯脣,“貪了多少,只有那些貪了的人才知道。”
“這些混帳!讓他們去管理嶺南,他們竟然敢給朕幹出這種事,來人……”
此音落,外頭立即跑進來一個太監,“皇上,有何吩咐。”
“父皇。”皇帝話未出口,靳墨言便阻止了。
“兒臣話未說完。”
皇帝一愣,看了靳墨言片刻後衝那太監道,“你先下去吧。”
“是。”太監應聲離去。
“是朕太急了,一想到拔下去的銀子被人貪了就生氣,你要說什麼就說吧,別磨蹭。”
靳墨言點頭,淡淡的衝皇帝道,“貪官貪墨自是要治,可災民也不能不管,每人都有貪心,便是治了這一批,再次派去的官員也有可能貪,最好的方法是以貪治貪,派個更厲害的貪官過去將他們貪墨的銀兩收回,再將這些銀兩用於救濟災民。”
“等緩過了災期,讓災民們回到家園重拾土地。”
“這法子……能行嗎?”皇帝疑惑的問。
靳墨言垂眸,“行不行,要看父皇怎麼做了,兒臣只是出個主意而已,還有,爲了避免以後發生乾旱,父皇可讓百姓們挖蓄水池,讓他們將雨水給蓄存起來,將來便是再出現大旱,也不用擔心。”
“妙妙妙!老三,你這法子好,若是早能想到,此刻也不用浪費人力財力去救濟災民了!”連誇了三個妙後,皇帝不由嘆聲。
“父皇,兒臣話已說完,就此告辭了。”
眼看着他要離開,皇帝道,“慢着。”
“父皇還有何事?”
“你的這法子,是自個想出來的?”猶豫了下,皇帝問。
靳墨言搖頭,“這是兒臣的幕僚想出來的。”
“難道又是那名女子?”
“是。”
皇帝沉吟半晌,淡淡的道,“你下去吧。”
“哦,對了,這段時間你一直在治腿疾吧,你的腿怎樣了?”
靳墨言扯脣,微微搖頭。
“老三,別灰心,朕會盡量幫你尋名醫的。”
“謝父皇。”
靳墨言走後,皇帝立即實施起他說的法子……
回到府中數天,阮處雨都沒離開過小院子。
聽得下人來報的消息,靳墨言不解,她曾說過要換地方生活,如今回來幾天了,爲何不見她有動靜?難道她改主意了,決定留在他府中?
若是如此,倒也如他的願,只是,她沒有明確的表示,就證明她隨時可能會離開。
“主子,你在煩惱什麼?”看靳墨言時不時皺眉,楊臨疑惑的問。
“沒事。”他淡淡的搖頭。
沒事纔有鬼,真沒事,你會這麼心煩意亂麼?以前您沒事的時候都會寫字畫畫,好修身養性,可現在……分明是有事!
“主子,這些日子府中清閒,咱們要不要去遊個山,玩個水什麼的?”
這意見才提,立即得到靳墨言贊同,“去吧,叫上處雨一道。”
“處雨?是阮夫人?主子,什麼時候您叫她叫得這麼親密了?”
靳墨言拿眼冷冷的瞪着他,不言語。
楊臨縮了縮脖子,幽幽的道,“那您那未婚妻要帶上一道麼?”
“不帶!”
楊臨應聲,又問,“主子想去哪?”
“隨便……算了,別走太遠,就京城附近的尋個山水好的地方吧。”
“要說京城附近山水好的地方,屬下倒是知道一個,那地方叫冠雲山,風景出奇的好,上那遊玩的人也多。”
“去冠雲山,現在就收拾東西過去。”幾乎沒有猶豫,他這麼吩咐。
主子,您太着急了吧,又不是趕着投胎……呸,臭嘴,這不是咒人麼,咳……
“是,主子。”
收到要出遊的通知,阮處雨有些詫然,這纔回來怎麼又突然出遊?而且一些事她還沒想清楚,她沒決定什麼時候離開三皇子府……
“話我通知到了,你趕緊收拾東西……”
“我不去。”她突然出聲。
“啊?什麼?”楊臨瞪大眼,“主子讓你去,你憑什麼不去?”
阮處雨垂眸,沉聲道,“你去告訴三皇子,我要離開三皇子府,從今往後,我再不是他的幕僚了!”
“什……什麼?你,你要做什麼?你說不幹就不幹了?誰給你這個權力的?”他不悅的質問。
阮處雨聳肩,笑眯眯的道,“對了,還有,麻煩你去跟三皇子說說,他欠的我錢請快些送來,他的東西,我還得還給他。”
“這……什麼東西?主子怎麼欠你錢了?”楊臨一頭霧水。
“請將話帶到,我累了。”丟下話,阮處雨兀自閉眼。
楊臨:“……”
腹誹好一會,他還是將這話轉告給了自家主子。
聽得他的話,靳墨言拍桌叫喝,“她要離開?”
“是,主子,您怎麼會欠她的錢呢?這事您沒跟屬下講啊?”應了聲,他疑惑的問。
“帶我去找她!”磨牙,跟沒聽到他的話一樣,靳墨言沉沉的開口。
楊臨擰了下眉,無奈的推着黑着臉的某人離開了屋子。
在他們的身影離開不久,白秋水一臉疑惑的從屋側走了出來,她垂眸沉寂了下,提步便跟上了兩人。
“你說要離開?”一進阮處雨的房間,靳墨言便質問出聲。
看着表情不善的靳墨言,阮處雨淡應了聲。
“我不許!”
“我有人身自由,我並沒有賣身給皇子你。”她並不爭執,只是這麼解釋了一句。
靳墨言不佔理,氣勢頓弱,“你這拖家帶口的,若離開這裡,能去哪裡?”
“託三皇子的福,我已經有一小筆資金,到其他地方買個宅子過活還是沒問題的。”
“小魚兒怎麼辦?他在雲深雲院讀書的話,將來便是成不了大器,也能搭上不少達官貴人,往後做什麼事都會很輕鬆。”
“在上邊上幾天學,差點沒死在裡頭,那種危險的地方,還是少待爲好。”
“那是個意外!”靳墨言輕哼。
阮處雨勾脣,“當意外成爲事實便不是意外了。”
勸不過,靳墨言極度煩燥,他咬牙道,“你真的決定離開?”
“嗯。”
“那好,我允你離開,不過,這次出遊,你還是得跟我一道去!等回來你才能離開。”
“爲什麼?”
“若你不去,我便不會這麼輕易的放你離開,你考慮好吧!”
丟下話,靳墨言兀自離去。
阮處雨在原地發了一會怔才道,“見過強迫人賣身的,沒見過強迫人出遊的……去就去吧!”
主子對這女人……他竟然,主子是皇子,跟一個民婦說話怎麼還這麼低聲下氣?就算他不佔理又如何?身爲皇子,他想讓她做什麼,她就必須得做!
可他卻,像是怕她一樣,畏聲畏氣的,實在是太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