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朗的事情當真也是有些奇怪,初夏讓栓子派人去打聽他的事情,卻是一直也打聽不出來,而且他在家的那幾日也什麼不妥之處。
初夏在鋪子查賬,除了挪用了鋪子裡的八千多輛銀子,其它沒有任何的不妥。
要真說不太對勁,便是他買來的那幾個小廝,好似對鋪子裡的事情太過熱情,什麼事情都搶着做,跑堂,收銀,有時候甚至連廚房的事情也想做。
好在廚房那邊,玉蘭看的很嚴,不會讓任何人進去。
因爲初夏以前交代過,廚房除了家裡的主子,不能讓別人進去。
但這幾個小廝,初夏去查探過身份,也就是從牙行裡買出來的,並無任任何不妥之處。
這日,初夏在後院的樓上看着在院裡忙活的其中一個小廝,心裡琢磨着這些小廝到底是真勤快還是有什麼目的。
裴寧軒正好從外頭回來,見她看着院裡出神,笑着走到她身後,雙手環在她腰間,低聲問她,“看什麼?”
初夏指了指院裡,“有沒有覺得我二哥買回來的這幾個小廝很奇怪?”
裴寧軒聽後,眸子閃了閃,沒說話。
初夏將頭往後仰了仰,蹭了蹭他的臉,低聲問道,“怎麼不說話?”
裴寧軒嘆了口氣,將她轉身,讓她面對着自己,然後看着她,“你想聽真話?”
初夏點點頭,示意他說。
裴寧軒說,“依着我的猜測,你二哥可能怕你會一直這樣,將家裡的事情全權管在手裡,之後萬一你真的將東西都帶走了,他們什麼都沒有,他大概是想在外面另起爐竈,弄個真正屬於他自己,他能全權當家做主的鋪子,就算不是,大抵也是這之類的事情。”
初夏想過很多種可能,可當真是沒想到這種。
因爲她一直以爲自己和家裡人表達的很清楚,等到了一定的時機,家裡這些東西都會分給幾個兄弟,她自己沒打算要。
如裴寧軒說的,他們
家的銀子多的花不完,她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而她一直也以爲家裡人是相信她的,所以從沒考慮過他們會有另起爐竈的想法。
但是,初夏還是不願意將自己二哥想的這樣小人之心,她追着裴寧軒問,是栓子查出什麼來了嗎?”
裴寧軒搖搖頭,“沒有,不過我仔細觀察過鋪子的這幾個小廝,他們對每一件事情都很認真,而且問的清清楚楚,比如什麼事情怎麼做,甚至每天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他們都問過。”
“而且我猜測,他們最想的其實是想去廚房,看看那些東西是怎麼弄出的,要是完全學會你們這炸雞鋪的所有事情後,我猜他們就會走了,大概那時候你二哥也找個藉口說不在這做了。”
頓了下,他又接着道,“又或者你二哥不會,會讓別人看着,反正你記着,只要這幾個小廝不做了,你就要細心觀察一下這鎮上或者是這附近有沒有類似你們這種鋪子開張,很可能那鋪子就是你二哥開的。”
初夏心裡不願相信,但不可否認的就是,她覺得裴寧軒的分析非常有道理。
因爲這樣就能解釋,爲什麼林元朗解釋不清楚,他挪用的那些銀子去了哪裡,因爲他私底下外面開鋪子的事情肯定不敢讓初夏知道。
這樣也能解釋,爲何鋪子裡的小廝做事這樣主動,是在打探他們這邊做事的方式和所有的過程,這就和前世一些技術間諜去學人家的技術是一樣。
裴寧軒見她臉色不好看,將她摟入懷裡,輕聲安慰道,“如果你二哥要真是有這個心思,倒也不是壞事,至少他不是在外面亂來,原本你不是也打算說要開個分店什麼的嗎,他現在開了也沒什麼不好。”
頓了下,他又跟她分析道,“畢竟你雖是打算將鋪子給他,但是現在也沒給,他未雨綢繆也沒什麼不對,要是他規規矩矩的開鋪子,你無須太過煩惱,也不用去幹預。”
雖然裴寧軒是這樣安慰着,但是初夏心裡不舒服,她做了
這麼多事情,每件事情都是爲家裡着想,到頭來卻被家裡的兄弟懷疑,是誰都會寒心。
她往裴寧軒懷裡靠了下,長長嘆了口氣,
良久之後,才幽幽的問了句,“寧軒,真是我將家裡人看的太緊了嗎?”
裴寧軒知道這傻丫頭會鑽這種牛角尖,所以即使從最開始他就看穿了林元朗的打算,但是他沒說出來,不願意她爲這事情傷心。
但是想她遲早也會知道,所以逼不得已告訴她。
見她難過,也心疼的緊,將人往懷裡摟了下,低頭在她脣上輕輕啄了一口,笑着說,“若是你不管着,家裡現在是一團糟糕,指不定你們一家還住在以前那個茅草棚裡,朝不保夕,又或者先像以前一樣,還和隔壁的那些人住在一起,一家子被人欺負的連聲都不敢吭。”
“這事情真要說錯,還是你二哥的錯,他不肯相信家裡人,而且說得難聽些,其實是在謀算家裡,利用家裡的東西私底下去掙錢,這種行爲本來就是錯的。”
“而且,家裡不只他一個兄弟姐妹,那爲何其他的人你也是一樣看着,他們沒有這種想法,相反,像秋葉和大哥他們還知道感恩,但是你二哥就不會。”
“那現在我是由着他去開他的鋪子還是現在就拆穿他,將鋪子離的這些人趕走?”初夏突然覺得身邊這個男人真的很好。
不管何時,不管她想做什麼,是對的也好,錯的也好,或者多幼稚,多麻煩都好,他從來都不阻止她,而是沒有任何埋怨的陪着她,替她分析其中利弊,最後的選擇權還是交給她。
反過來如果是她,她大抵沒有這樣好的耐心。
就是現在對他的事情,她也不是每件事都問,不感興趣基本就不管,甚至就是她自己一些不喜歡做的事情,都直接丟給他做。
難道,這就是愛人與被愛的區別?
她何其幸運,能得到這樣一個男子的愛?
她又何其幸福,能和他共度餘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