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章 拜佛
“上官姑娘,我們很快又會再見面的。”柳正揚站了起來,看着上官楚楚的背影,嘴角噙起了一抹勢在必得的笑。他走到上官楚楚剛剛坐過的地方坐了下來,伸手打開錦盒,裡面赫然可見一套色彩和造型都足以以假亂真的荷花瓷。
從錦盒中拿出一朵含苞欲放的荷花,腦海裡卻浮過上官楚楚那紅潤粉嫩的脣瓣。柳正揚抿了抿嘴角,自言自語的道:“楚楚,以前,我是自認不如林清風,所以,只好放手。現在,你我身份相配,我再不會輕易把你讓給林清風。”
呵呵,林清風,你一定會後悔自己錯過了三年的好機會。
走出酒樓大門,冬梅臉色擔憂的緊隨在上官楚楚的一側,“小姐,這個柳公子到底是什麼人啊?”
很不湊巧,柳正揚選來宴請上官楚楚的酒樓就是她本尊名下的產業,雖然雙方都沒有帶人進包間,但是,冬梅早就已經進了隔壁的包間,那裡不僅可以將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的收進耳中,還可以隨時保護上官楚楚。
她雖不知那個柳正揚和上官楚楚、林清風之間,以前是什麼樣的關係?但是,她還是能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出那個男子對上官楚楚有着非分之想,而且,他似乎還有要挾的意思。
“以前的舊識。”上官楚楚心緒有些亂,柳正揚告訴自己他曾遇到過穆小小是什麼意思?
穆小小告訴了他什麼,她不在意。
因爲有些事情,僅僅是穆小小的一面之言,沒有人會相信。
再說了,穆小小現在是什麼身份?她可是經過御醫診斷的瘋子,她的話又豈能被世人相信。
頓足,彎腰俯首帖耳對冬梅輕言吩咐。
冬梅目露亮光的看着上官楚楚,點點頭,飛快的擠進了人羣中,消失在上官楚楚的眼中。
……
“咳咳咳……”穆王爺剛喝下幾口粥水,就不停的咳嗽起來,瞧着牀前紅了眼眶的上官楚楚,又強打起精神安撫,“如意啊,你先等一下,待會爹爹再喝一些。”
捨不得女兒擔心難過,穆王爺每天都自告奮勇的要求上官楚楚喂他吃一點粥水。每每粥水下肚,他就會有一種立刻就被什麼一鬨而搶的感覺,再來就是一陣重咳,最後是一陣噬心的痛,就像五臟六腑都被千蟲萬蟻啃咬一樣。
這樣的痛感,就是如鐵打般的戰神,也難於忍受。但是,爲了讓女兒寬心,他全都默默的忍了下來。
“爹爹,先休息一下。”上官楚楚抽出絲絹拭去穆王爺額頭上的細密的汗水,“爹爹,我想去[靈澤寺]上香,爲爹爹祈福,求一道平安符回來。”
“好!我兒有這份孝心,爹爹很欣慰。”出門散散心也好,總比每天都對着他這個病人強。
“我去祈了福就回,左右也就一天的時間,爹爹在家裡可要乖乖的聽張總管的。”上官楚楚說着,看向站一側的張總管,淡淡的吩咐:“張總管,明天記得要按時給王爺煎藥。”
“是,公主。”張總管拱拱手,應下,又道:“公主要出門,小的這就下去安排。”
“去吧。”
“是。”張總管飛瞥了一眼穆王爺,轉身離開。
見張總管離開後,上官楚楚從袖中掏出一個銀針包塞進了穆王爺的被褥裡,“爹,這裡面的銀針我已浸了毒,你收着防身。”說着,她又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從裡面倒出了一顆褐色的藥丸給穆王爺餵了下去。
她不是大夫,不知穆王爺中的是什麼毒,只能每天給他喂一顆岑楓送她的解毒丸。雖然暫時看不出效果,但她多少也心安一點。太醫們也同樣對穆王爺的情況束手無措,根本就無從下手。對此,皇帝大怒之下,給了他們十天的時間,屆時,如果治不好穆王爺,他們也唯有以死謝罪了。
“這個我交給寒鬆,女兒不在身邊,爹爹要小心應付。”忍不住又細細的叮嚀。
看着上官楚楚小心翼翼,這也不放心,那也不放心的樣子。穆王爺呵呵的笑了起來,“真好啊!”
“爹爹都這樣了,哪有好的?”
“有女兒真好!”穆王爺伸手輕拍了下上官楚楚的手,似是十分感慨的道:“如意啊!爹爹,一定沒有告訴過你,其實你就是爹爹的生命,如果沒有你,爹爹早就想跟着你娘去了。如今看着你已經可以獨擋一面了,爹爹也就放心了。”
“爹——”聽着他那狀似遺言的話,上官楚楚立刻截下他的話,不滿的看着他,道:“爹,你別說這些話,女兒不愛聽。女兒再大,再獨立在爹爹的面前也只是一個孩子。爹爹答應過女兒的,將來還要跟女兒一起去[失魂島],一起料理孃親留下的百花園。”
“別急!爹爹只是這麼一聽,你怎麼就急紅了眼呢?”穆王爺失笑,“我還要抱外孫呢。”
“爹——你怎麼這樣?”上官楚楚羞紅了臉,轉念一想,點點頭,“這可是爹爹說的哦,將來,我的孩子可不能沒有祖輩的關懷。爹,我們商量一件事唄?”
“呵呵,我兒直說便是。”
“將來,我的孩子如果是男生,就讓他跟着外公習武,如果是女生的話,那就讓她外公教她一些防身之術,貌美如花的女孩兒,有點防身術總是好的。”上官楚楚說着,自己就在腦海裡勾勒出了兩個胖嘟嘟的可愛的小孩子的模樣,嘴角的笑意也漸漸濃郁起來。
穆王爺伸手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道:“真是不害臊的姑娘,親都還沒成呢?咋就一口一個孩子孩子的呢?聽了讓人笑話。”其實穆王爺聽着,心裡很開心,也很是期待。
“這有什麼啊,遲早會有的,爹爹難道不喜歡?”上官楚楚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說說有什麼,一不犯法,二不犯罪,還可以讓穆王爺有了堅持下去的力量。
“喜歡,當然喜歡!”
“那不就對了,別人怎麼想我們管不着,自己開心纔是真道理。”
“哈哈!沒錯!”
翌日天剛朦朦亮,上官楚楚就帶着冬梅一人,還有一個車伕踏出了穆王府,全速趕向[靈澤寺]。
[靈澤寺]位於京城西郊,由於臨近京城再加上規模宏大,因此長年香火鼎盛,皇宮中的衆多皇親都常常光顧,譽有穆蘭朝‘國寺’之美稱。
上官楚楚已算是早到了,但當她來到[靈澤寺]時,那裡早已是人潮擁擠,人山人海,放眼過去不僅有許多平民百姓,還有不少達官貴人們。
進入大殿,一陣濃烈的煙火味撲面而來,上官楚楚擡頭看着殿正心的金身菩薩,從冬梅手中接着香,一臉虔誠的拜了拜,誠心祈禱。剛站了起來,就見一個灰袍的小沙彌匆匆的走了進來,看着上官楚楚唸了一聲佛號後,伸手做了一個請勢,“上官施主有禮,小僧悟道,奉師祖之命,特來迎接施主,請施主隨小僧來。”
“靈僧有禮,請帶路。”冬梅愣愣的看着我和小沙彌一來一往的行禮,見我離開,也緊緊的跟了上來。
離開大殿,悟道就領着我們到了後山。
此時正值春末夏初,[靈澤寺]的後山遍植菩提樹,蔥鬱的葉子在枝頭上隨風搖曳,偶有山風吹過,樹葉紛紛起舞發出沙沙沙的聲音,像是在齊聲頌讀經文。
看着眼前景色,上官楚楚的心中突然想到了許多,這些日子被眼前的突生狀況忙得生懵的頭腦反而變得清醒不少。她的目標是什麼,未來的規劃又是什麼,這一刻,都變得更加的清晰起來。
她的興趣是行商,她要的是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生活,前一世,她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也沒有那麼多愛她的人,可是,這一世,她擁有了,這教她如何不加倍珍惜。
可是,現在有人千方百計的不讓她享受這樣的生活,那她還能再忍受下去嗎?不能!
這一次的敵人不僅是蘭王爺,還有柳正揚,其實她很不想把柳正揚這個曾經的溫暖男子當成自己的敵人。可事實就擺在眼前,他的種種行爲,都透露出不懷好意。
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太多的東西。
現在皇帝和太后對她完全信任,可誰又能保證將來有一天,他們也會對她不能容忍,……這些的這些,讓上官楚楚心中不安,剛剛平靜的心又開始絮亂起來。
“小姐?小姐……”
上官楚楚目光有些恍惚的擡起頭,正碰上冬梅一臉擔憂的看著她,她淺淺一笑,問道:“何事?”
“小姐,大師已經跟你打了好一會兒的招呼了。”冬梅目光崇拜且敬重的看了一眼靈澤大師,俯在上官楚楚耳邊,輕聲提醒。
擡目望去,上官楚楚微笑着朝與三年前並看不出有什麼變化的靈澤大師,豎手行禮唸了一聲佛號:“大師有禮!”
“施主有禮!請!”靈澤大師微笑點頭,還她一禮。
“謝大師!”
悟道小沙彌走在前面帶路,穿過菩提樹林後,正前方的石壁下赫然出現一個拱形的石門,看樣子前面應該就是靈澤大師長居的地方了。那石門說是石門,其實只是一個石洞口,上面的石壁上還蒼勁有力的刻了兩個大字——空洞。
空洞?
難道不應該取一些與佛有關聯的名嗎?
許是看出了上官楚楚的疑惑,但靈澤大師卻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而是嘴角含笑的點點頭。
還未走到洞口就聞到了從裡面飄來的香火味,淡淡的,並沒有大殿前的香火味那般濃烈。步入洞中,上官楚楚立刻就被石洞兩側的石雕佛像給震撼住了。
這個石洞很高,兩邊所雕刻的石佛像也相應很高,足足有十幾米高,那些或是威嚴,或是含笑,或是怒目,或是慈悲的佛像從洞口一直向裡面排列。
這麼多的石佛像,這般栩栩如生的石佛像,真不知是出自哪位高人之手?而這麼高的石像,他們又是怎樣雕刻的?因爲石洞內全是光禿禿的石壁,連可以站立或蹲身的地方都沒有。
走走停停看看,上官楚楚一路帶着虔誠的心參拜神佛,大概走了一刻多鐘,他們終於看到了最裡面那最爲高大宏偉的如來佛石雕。悟道小沙彌點了香遞了過來,上官楚楚點頭接過,虔誠的拜了拜。
“施主,來請坐!”靈澤大師指了指洞中央的草蒲團,又道一旁的悟道小沙彌吩咐,“悟道,去給女施主煮茶。”
“是,師祖爺。”
上官楚楚擡眸看了一眼冬梅,冬梅立刻尾隨悟道而去,“小姐,我去幫忙。”
“嗯。”上官楚楚輕掃了一眼洞中的擺設,這說是靈澤大師久居的石洞,那還不如說是石雕佛洞,因爲這裡除了香爐,草蒲,就只剩下石洞兩邊的石佛像了。
空洞,其實更像是萬佛洞。
“我自無心於萬物,何妨萬物常圍繞。”上官楚楚輕念一句,擡頭看向靈澤大師,“今日一見,瞬領大師高僧之境界。”
“施主謬讚。”靈澤大師擺擺手,眼光中似乎早已參透一切的問道:“施主休息一會再回,老納稍後就隨去下山。”
目露驚訝,“大師知道楚楚的來意?”說着,她笑了笑,“楚楚知道了,凡事都逃不過大師的法眼。”
他既是得高望重的聖僧,相信必定有他的得道之處,這些小事情只怕他早已知曉。
“天機不可泄漏,施主請寬心!”
一句話,壓在上官楚楚心裡的石頭瞬間消失不見,她知道,靈澤大師的這一句話含義很多,她可以肯定穆王爺這一次一定不會有事,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