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章 初見
望着焦急不安的林清風,劉姐有些後悔同意上官楚楚的做法了,但是,想到這麼做的能起到的作用,她又覺得自己完全沒有錯。“上官姑娘收到穆王爺的來信,穆王爺最遲明天就可達海平縣,同行的還有海大人。如果穆王爺知道愛女被人擄走,那一定會大發雷霆,並且會派兵抓拿林清山。林清山他一介草民膽敢綁架郡主,這個罪可不輕。”
“不對!”一旁的岑楓急得連忙擺手,他一臉驚恐的看着林清風,道:“清風啊,這種以下犯上的罪,可是要禍及九族的啊。你趕緊的派人把楚楚救出來,一定不可以這麼做。”
“關於這一點,上官姑娘早就已經知道了,她讓我們靜等好消息,這事她自有主張。”劉姐一臉平靜接下了岑楓的話。
早在聽到上官楚楚的這個計劃時,她就提出跟他一樣的疑問,可是,上官楚楚卻笑着說,她自有辦法,不僅不會連累林清風,還可以讓林清山自露馬腳。
不知爲何?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她卻能讓一個淡然優雅的小姑娘輕易的說服。上官楚楚眼底那抹自信,嘴角的那抹微笑,總能讓她不由的臣服,對她的話給予無條件的信任。
總覺得她說的話都不會有錯。
她相信上官楚楚,就像相信林清風一樣。
“唉——這個楚楚,我都不知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岑楓無奈的跺了跺腳,鬱悶的坐到林清風的身旁。
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林清風又怎麼會不知道呢?她還不是爲了他,想着上官楚楚一直以來對他的付出,對他的鼓勵和開解,林清風的心幸福之餘浮上了濃濃的心疼。
她的身份,高高在上,可她卻爲了他,不僅放下了身段,還不斷的付出。
這樣的情意,他該如何……
丫頭,遇到這般美好的你,是我林清風的三生之幸。
丫頭,此情此意,清風一定不會辜負的。
丫頭,你放心!我一定冷靜下來,我一定會配合你的計劃。
劉姐瞧着岑楓的樣子,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岑大夫大可不必自責,也不必擔心。林島不是銅牆鐵壁,我們的人也不是草包,上官姑娘在那裡是不會有危險的。”
風影樓的人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能讓林清山把人擄走,實則是他們故意而爲之。
老實說,這個上官楚楚還真是對極了她的脾性,時而天真爛漫,時而穩重謹慎,時而淡泊如水,時而富有遠見。她的見識,她的膽識,她的知識,那都是超脫的。
如此美好且特別的姑娘,怪不得冷若寒石的少爺也會被捂熱和感動、傾心。
再過不了多久,相信少爺也會驚訝不已。
那個她和上官楚楚暗下佈置的事情,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劉姐,傳令下去,不管用什麼手段,誓必要保護好丫頭,不能讓她受到一點傷害。”林清風擡起頭,看着劉姐叮嚀,隨即站了起來,看着憂心忡忡的岑楓,道:“岑伯伯,我們一起去縣城邊界迎接穆王爺和海大人。”
他必須親自去迎接穆王爺,第一時間,向他請罪,向他說明丫頭的處境。
不管穆王爺會不會怪他,會不會原諒他?他都要勇於面對。
“好,我陪你去。”岑楓一聽,連忙站了起來。
劉姐皺了皺眉頭,想要勸林清風別出門,可看着他堅定的神情,她只得將勸說的話嚥了下來,“少爺,你和岑大夫都不會武功,還是讓我下去安排一下吧。”
“好,你速去!”林清風點了點頭,心想現在就是再急,也不是逞強的時候,他不能白白的浪費了丫頭的一片苦心。
劉姐拱手應道:“是,少爺。”臨走之際,她看了一眼岑楓。
……
噠噠噠……
“馭……”寒鬆拉住了繮繩,看着前面停下來的馬車,扭頭對馬車內的穆王爺,道:“爺,海平縣到了。”
“到了?”穆王爺高興的撂開窗簾,看着外面一片蔥綠的山野,眸光閃閃。他放下窗簾,對着寒鬆吩咐:“加速前進。”到了,真好。他馬上就可以看到心愛的女兒了。
“海大人帶着人過來了。”重新揚起皮鞭的寒鬆看着前而信步而來的三個人,蹙眉收鞭,扭頭說道。
聞訊,穆王爺拉開了車門,看着三人之中那個山羊鬍的岑楓,嘴角咧了開來,笑容滿面跳下馬車,大步上前用力的拍了拍岑楓肩膀,笑道:“哈哈!岑兄弟,好久不見啊!”
好友相見,喜悅之情充溢胸膛,兩人相視一眼,默契的張臂擁抱。
“穆兄,好久不見!你還是一樣的年輕啊,哪像我這個老頭子,不久前還被人稱之爲糟老頭啊。”時間過得真快,眨眼間,他們已經有十多年未見了。如今好友相見,卻是在這種情況下。
想到上官楚楚的處境,岑楓連忙鬆開了穆王爺。
林清風見機,連忙上前拱手行禮,恭敬的道:“晚輩見過穆伯伯。”
穆王爺疑惑的打量着眉清目秀,並沒有因爲見到王爺臉上就出現不安和緊張的林清風。他回味了一下林清風剛剛的稱呼,立刻就猜出了他的身分,擺了擺手,道:“林公子不必多禮。我聽楚楚說,她在這裡的期間,你幫過她許多的忙。在這裡,我代楚楚謝過公子的幫助。”說着,他伸長脖子帶着殷切的目光看向前方,“楚楚沒有隨你們一起來?”
他本以爲上官楚楚也會隨着他們一起來接自己,現在看着空蕩蕩的前方,他的心有一股淡淡的失落。
岑楓愧疚的看着好友,又看了看林清風,自責的道:“穆兄,楚楚她……”
“穆伯伯,楚楚被人擄走了,請伯伯責罰晚輩吧。”林清風截下了岑楓的話,一臉自責的跪在地上,垂首繼續說道:“楚楚爲了幫晚輩尋找賴伯的下落,孤身犯險,深入林島。”
“少爺,老賴頭在這裡。少爺,你總算是回來了。”老賴頭一瘸一拐的從後面小跑上來,撲嗵一聲,跪在了林清風的身邊,看着他淚如雨下的道:“少爺,老賴對不起你啊,不僅沒有護好少爺的產業,還沒能給老爺送終。老賴心中有愧啊。”
看着枯瘦如骨的老賴頭,愛傲商場的林清風也不禁紅了眼眶,連忙伸手扶住他,聲音有些哽咽的道:“不,不,不!賴伯,這事不能怪你,只要你安然無恙就是清風的福氣。這事如果要怪哪一個人的話,那也就只能怪我,怪我沒有安排好一切,怪我太過輕敵。”
以前,他以爲林清山和錢氏想方設法爭的不過是家產,他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居然爲了身外之物,滅絕良心的毒害自己的至親。這事得怪他,怪他對人性的不夠深刻的瞭解。
老賴頭看着自責的林清風,胡亂的擦了擦眼淚,強扯出一抹笑容,道:“少爺,這事也不怪你,要怪就怪錢氏和林清山。他們夥同了管家,暗中在老爺的飲食上下了毒藥,這種毒藥並不會一下子就讓人致死,它只會慢慢的有腐蝕人的心臟。當日,林清山和錢氏將少爺沉海的事情告訴老爺,老爺一急便去了。”
他每天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裡就會出現林老爺子死不瞑目的樣子。是啊,老爺怎麼會瞑目呢?畢竟在臨死前聽到的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消息,而且,自己的親兒和妾氏還親口說出自己是中了他們的毒。
面對親兒和妾氏的咄咄逼人,面對他們無情的索要掌權之印,他終究還是氣極而亡。
聽到真相的林清風緊攥雙拳,額頭兩側的青筋跳動着,他目露冷光,緊咬着嘴脣,就連牙齒咬破了嘴脣他都沒有了知覺。見狀,穆王爺吞下了要責問他的話,嘆了一口氣,道:“你們都起來吧,現在不是你們主僕二人話聊的時候。”
說完,他扭頭看着岑楓,道:“岑兄弟,你到我的馬車上來,把楚楚的事情細細的跟我說說。”轉身,穆王爺帶着一身冷氣徑自返回車馬上,在關門之際,朝海朗吩咐,“海大人,前面帶路,咱們回去再細作安排。”
話落,他蹙眉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林清風,朝寒鬆揮了揮手,“寒鬆,走吧。”
“是,爺。”寒鬆點點頭,隨手關上了車門,目光不太友善的瞪了一眼林清風。隨即揚起皮鞭,駕馬前進,朝站在原地的海朗拋下了一句話,“海大人,我在前面等你。”
寒鬆曾是穆王爺的先鋒,他早年跟着穆王爺南征北戰,他阿正不剛的性子導致官途不順,最後,乾脆卸甲改做穆王爺的貼身侍衛。他因常年在軍營,總是給人予一種很嚴肅,很不好溝通的樣子。實則,他是一個外冷內熱的,外鋼內柔的鐵漢子。
他以穆王爺的中心,只要是讓穆王爺不高興的事情或是人和物,他都不會給予好臉色看,不管對方是個大官,還是個皇室子弟。
“王爺,海朗馬上就跟上。”海朗拱手作拳朝馬車上的穆王爺行禮,語氣中滿滿都是欽佩和恭敬。目送揚塵而去的馬車,海朗扭頭看着林清風,道:“林少爺,咱們一起吧。”
“謝大人。”林清風從遠去的馬車上抽回目光,微笑着向海大人點頭致謝,伸手扶着老賴頭的手臂,道:“賴伯,走,我扶着你。”
“謝謝少爺。”老賴頭含淚點點頭。
林清風垂眸看向老賴頭的右腳,感受到了衣服下那隻剩下皮包骨的手臂,眼眶泛酸,他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纔控制住了即將要崩潰的淚腺。
“少爺,你不用擔心老賴頭,只要少爺好好的,我就好。”相處了十多年,主僕之間早已有了一種深刻的默契,只要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個小動作,便能猜出對方的想法。
“嗯。”聞言,林清風的頭垂得更低了,他微微的側開了臉,不讓老賴頭看到他流淚的樣子。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情深處。
老賴頭的相護之情,他除了感恩就全是感動。
相較於林清山的手足相殘,老賴頭的這種不是親人更勝親人的情誼,更讓他覺得彌足珍貴。
噠噠噠……馬車平穩的向前行駛,馬車內的氣氛有些凝重,好友久別重逢的喜悅一去不復。穆王爺的眉梢緊緊的擰成一團,剛剛那馬上就要見到女兒喜悅被濃濃的擔憂取代。
岑楓看着憂心的好友,一時不知該對他說些什麼,便也就沉默了下來。他不停的捋着鬍子,每捋一下,他的心就沉重一分。不知過了多久,他實在是無法再躲避下去,便擡頭看着穆王爺,道:“穆兄,楚楚的事情都怪我,不能怪清風。楚楚是爲了護我周全,而被林清山的人擄走的。要不然以她的武功,就算不能打敗那個三人,也能順利的躲過此劫。”
穆王爺擡頭疑惑的看向岑楓,問道:“你說如意身懷武功?”情急之下,穆王爺喊出了上官楚楚的小名。這個小名是他對愛女的暱稱,只有父女倆私底下相處時,他纔會這樣喊她。
“難道楚楚的武功不是穆兄授的?”岑楓比穆王爺還要驚訝,他本以爲,楚楚的武功是穆王爺爲了女兒有防身之術而教的,沒想到他根本就不知自己的女兒身懷武功。
這是怎麼一回事?楚楚不可能瞞着穆王爺而私下學武啊,再說了,以穆王爺愛女之切,只要是楚楚想要學,他不可能不答應教她的。岑楓迷惑的憶起跟自己相處了幾個月的楚楚,又想起當年那個不愛說話的楚楚,總覺得這中間有點什麼說不出來的感覺。
穆王爺搖了搖頭,目光有些迷離。
阿索來信說,楚楚變得比以前開朗多了,膽識和見識也長了不少。在【失魂島】不僅幫着上官清如平定了內亂,還帶着島民打敗了他當年都沒有打敗的黑老大。
不僅如此,她還帶着那裡的島裡走上了一條正道,在那裡建了碼頭和客棧,又訓練了幾支護航大隊,島民由原來的海盜生涯成功的過上了自給自足,自力更生的安定生活。
對於這些,他一直詫異,有時甚至在想,阿索會不會是認錯了人?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這個可笑猜測,在這個世界上,阿索誰都可能認錯,唯獨楚楚他不會認錯。
阿索對楚楚的感情,他不是不知,只是裝作不知。
他不是不想成全,而是成全不了。
且不說新帝不會同意,就是楚楚對阿索也是隻有兄妹之情的,就是因爲知道這些,所以,他成全不了。他的女兒必須幸福,必須嫁給自己心愛的人,只有這樣,她纔會真正的幸福一生。
只是,現在這個林清風,他真的不知該怎麼辦?
皇族貴女下嫁商賈,這事聽着就沒有可能性。
現在聽岑楓說,楚楚還會武功,他的心又有些不確定了。
“穆兄,你怎麼了?”岑楓看着出神許久的穆王爺,輕聲的問道。
“哦,沒事,我想事情出神了。”穆王爺搖了搖頭,看着岑楓又問:“岑兄,聽阿索說,楚楚的頭部和後背都受過傷,不知她的傷?”
“全好了,穆兄放心!”
穆王爺目露關切的繼續問道:“背部可留下了傷疤?”
“沒有留下疤印,只是,不知爲何?她的背上有一塊紅色的印記,我用了許多膏藥都沒有幫她除去。”岑楓有點挫折感,不明白,其他的傷口都好了,爲何會有一塊紅印子不能除去?
聞言,穆王爺的迷離的眸子迅速的閃過一道亮光,嘴角也微微的翹了起來。他拍了拍岑楓的肩膀,安慰道:“岑兄不必掛懷,那是楚楚的胎記。”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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