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小毛賊

赫連晟神色淡然,“有什麼可處理的,皇上不會下旨,就憑趙王那個老匹夫,也想逼迫本王,我看他是好日子過膩了,想給自己找不自在!”

“那個……”唐墨挑着眼皮看他一眼,又迅速放下,把玩着杯蓋,“那個,我聽說趙王的老家就在臨泉鎮,我還聽說,他近期有回鄉探親的打算,聽說……”

“一次說完!”

“好吧,其實總結就是一句話,趙王知道了你在臨泉鎮的行蹤打算把女兒送來探親藉機親近你,就這麼簡單,”唐墨表面說的認真,可心裡卻在偷着樂,這邊還沒解決,那邊又來了一個大麻煩,夠他煩的。

赫連晟不動聲色,只問了一句,“何時出發的?”

“呃,何時出發的不清楚,但據我的人回報,今兒下午就到了,”唐墨真的很想拍桌子狂笑。皇帝太陰險了,居然兵臨城下才暴露出趙念雲的行蹤,擺明了,就是不給襄王后悔打發人的機會。

赫連晟還是不動聲色,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唐墨一眼,“你高興的太早,下午我就回玉河村去了,剩下的事,自然是你兜着,記住,別把人引來玉河村去了,否則,你知道後果的。”

“你說什麼,你還要回去?不是吧,她家那個小破院子,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你要想捨不得離開,要不就住到鎮子裡來,福壽樓後院有座宅院,是我的,木香要是願意,我送給她也行,這樣你就不用跑那麼遠了!”

赫連晟優雅的品了口茶,最後還是搖頭,“不了,她家住着清靜,難得安穩的清靜幾天,好些日子可能就要去邊關了。”

他是南晉國的將軍,守衛疆土是他的職責,現在的清靜已經是奢侈了,他不可能久待。

知道他的爲難之處,唐墨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他這個守將做的不易。

邊關苦寒,日子難熬,蒼瀾人好戰,時不時就去偷襲邊關。還是那句話,打敗他們容易,要想打服,可就難了,誰讓他們善於游擊戰呢!

生在草原,騎術了得,一旦騎上馬,逃回草原,便很難再追得到。

木香拉着木朗跟彩雲,出了福壽樓,走到門口時,聽見劉管事在後面喊她,只得停了下步子回頭。

“我們中午不在這兒吃了,你把菜拿上去,給你家主子品嚐就好了,該怎麼辦,都照着規矩來,我要去採辦年貨,沒功夫在這兒等着!”她語速奇快,可能是因爲帶着怒意的緣故吧。

劉管事還不知道她此刻心情不好,只當她說的認真的,便道:“不是說好了要試菜嗎?要不咱們先上菜,吃完了再去進年貨也不遲。”

“不必了,我帶他們倆個出去吃,你還是端上去送給你家主子試吃吧,他覺着好就行,他要是覺着不好,我也不能說啥,不過你可以拿給客人們嚐嚐,他們的評價纔是最客觀的,”這是木香誠心的建議。

劉管事見她這般固執,只得點頭,“那好吧,我會跟主子說的。”

木香對他笑了笑,轉身便下了樓梯。

走出來之後,長舒一口氣,感覺心情好多了。她本也不是個好生氣的人,回頭想想剛纔生的氣有點莫名奇妙,是她自己多心了吧!

人家看她可憐,纔給銀子的,雖然等同於施捨,可是偶爾低一下頭,也沒啥,面子又不能當飯吃。

沒錯,她現在後悔了。

“彩雲,你說大姐是不是很傻,放着那麼多銀子都不拿,我忒傻了,”她板着苦兮兮的小臉靠在彩雲肩上,蹭啊蹭,懊悔死了。

“冷靜,千萬要冷靜,大姐,你這樣想啊,憑白無故拿他的錢,咱們不就成了,拿人家的手短,萬一到時他乘機要挾咱們咋辦?”彩雲很大氣的給她分析。

木香迅速擡頭,狡黠的轉動着眼珠子,“說的也是,不拿他的錢,咱不理虧,拿了他的錢,咱們就矮人一頭,嗯,我家彩雲長大了,說的話很有道理,有獎勵,走,大姐給你買好東西去!”

其實彩雲說的道理,她也明白。

可是自己明白,跟別人在她耳邊說上一遍,那感覺完全不一樣。其實吧,說白了,是她意志不堅定了,需要彩雲給她一悶棍,堅定下信心。

快要過年了,街市上也熱鬧,趕集置辦年貨的,或是赤賣年貨的,都很多。

叫賣聲,吆喝聲,不絕於耳,把過年的氣氛也渲染起來了。

要數賣的最多的,當數年畫、春聯、窗花、還有鞭炮,以及一些製作方法很簡單的煙花,都是一個直筒子,點燃了,就像放鞭炮一樣。

販賣窗花的,都不是專門賣東西的小販。都是各家有手藝的媳婦婆婆。冬天了,在家閒着也是閒着,不如做些手藝活,給家裡添些收入。

木香家可沒人會幹這個,所以全都得現買。

站在街口,看着前面琳琅滿目的喜慶年貨,木香笑呵呵的給了他們兩人,一人一個小荷包,“這裡面有一百文錢,看見啥喜歡的,就自己去買,至於年貨嘛,咱們一起挑,咋樣?”

“好,不過這錢還是你拿着吧,這裡人多,我害怕,”彩雲沒敢接荷包,她聽劉二蛋說,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有小偷,特別是辦年貨的時候,那些小偷,就喜歡乘着人多,擠來擠去的,偷人家的錢。

木朗看呆了,魂早飛了,要不是彩雲戳他,半天都回不了神,“哦,我聽大姐的。”

木香嘆了氣,硬是把銀子塞給他倆,“這有啥好害怕的,別告訴我,這麼點錢,你倆都看不住,記着,銀子放在胸前,只要別讓人撞你們的胸口,就不會丟。”

彩雲摸着荷包袋,有點心慌,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嗯,我會看好的,”木朗自信的拍拍胸口,對她保證。

木香笑着揉了下他的頭,她這樣做,是有自己的想法。他倆也不小了,也該接觸大人的世界。手裡拿着銀子,他倆也能多長個心眼。

三人說話的時候,是站在路邊說的,怕人聽到,木香還特意把聲音放小了,就是怕人惦記。可他們不知道的是,街道拐角處,有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好看見她從懷裡拿了兩個荷包出來。

他們盯上的,不是那兩個小的,看那荷包的份量不多,肯定也沒多少錢。他們看中的,是那個大的,猜測她懷裡肯定還有不少。

見他們往前走了,兩人也悄悄跟了上去。

這兩人主意打的不錯,可就是運氣不太好,忘了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人家看着是小姑娘,但這也不代表所有的小姑娘就一定是柔弱可欺的。

要是他們知道招惹木香的後果,有多悽慘,打死他們也不敢跟上去了。

***

因爲要買的東西多,木香便去雜貨鋪子,買了一隻揹簍,去的店,正是方有才家的鋪子,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無趣,一板一眼。不過,好賴他還是認得木香的。

木香挑着竹簍,好奇的問道:“聽說你跟金菊要成親了,眼看着都要過年了,咋沒見你家動靜哪?”

上回就聽金菊說快了,日子都定下了,她還等着喝喜酒呢,哪知正月都快到了,也沒見着方家的花轎。

方有才微弓着身子,語氣平和緩慢,“哦,正期定在臘月十八,因爲家母身子不適,所以往後推了些日子,到時歡迎木姑娘過來喝喜酒。”

“臘月十八?那就是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放心,我一定會去,不過不是要來你家喝喜酒,我答應了給金菊送親的,”古代還沒有伴娘一說,但是必須得送親。一般都是姑娘親戚家的女性長輩,或者同齡女娃也可以,這送親的隊伍大小,也代表了女方家對這門親事的在意程度,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方有才那張棺材臉,還是沒什麼表情,“麻煩姑娘了!”

木香撇嘴,這人太無趣了,多一句話都不會說,金菊要跟這樣的人生活,得有足夠的耐心,否則還不得急死。

從方有才家店裡出來,姐弟三人便開啓了瘋狂大掃蕩。

壓根不去數自家有多少扇窗戶,多少扇門,反正都往多了買。

除了對聯,窗花這些裝飾性的東西,還買了糕點糖果什麼的。花生,瓜子更不能少,各買了好幾斤。

蘑菇乾貨這些也備着,比如銀耳,木耳,生薑,乾紅椒,以及燒喚子需要的香料,統統要買。

三個人,一路走一路看,當走到賣水米分的攤子前時,木香拉着彩雲站住了,“彩雲,快挑幾個好看的簪子,咦,你看這個鑲嵌小珍珠的釵子,很好看呢!”

她拿着那隻小巧的釵子,在彩雲頭上比劃了下。盈白色的珍珠,襯着彩雲的臉蛋,很是好看。

“我不要這個,姐,你快擱下吧,我買條緞帶扎辮子就好了,這個用不着,”彩雲一看那釵子上鑲着珍珠,猜測肯定很貴,嚇的直往後退。

“誰說用不着,你長大了,也該打扮起來了,有我在,不用擔心壞人惦記,花一樣的年紀,不打搶就可惜了,”木香一把將她抓回來,不由分說的將釵子插到她的發上,“木朗,快瞧瞧你二姐,好不好看?”

“好看,”木朗有些傻氣的笑着。

彩雲嗔怒的伸手戳了下他的額頭,“瞎講,你知道啥叫好看!”

“我就知道,大姐跟二二姐都好看,比村裡的人都好看,”木朗不服氣的反駁回去。

賣水米分的是個老阿婆,笑容可掬的拿起另一隻簪子,對着木香道:“小姑娘,你瞧瞧這隻珍珠做的簪子,跟你妹妹頭上戴的釵子,樣式差不多,你們姐妹二人,長的都難俊俏,要是戴着一樣的首飾,那才叫好看呢!”

“要戴一樣的嗎?”木香饒有興致接過她手裡的簪子,跟彩雲頭上的一對比,樣式還真挺像的,只不過,她的這個,上面珍珠比彩雲的要大一些,墜下珍珠,珠色更飽滿,旁邊還鑲嵌幾棵翠綠色的像翡翠一樣的東西,白與綠的搭配,確實很好看。

彩雲晃着她的胳膊,“大姐,你也買吧,你要不買,那我也不要了,而且咱們倆個戴一樣的,多好玩啊!”

木香捏了下她的小臉,雖然猜到這珠子有點貴,但是想到,她好像真沒多少首飾,頭上插的是木簪子,辮子上系的緞帶也是最普通的料子,已經洗到發白了。

唉,重活一世,整天只顧着賺錢燒飯,都快忘了打扮自己了。

也好,如花的年紀,虧了自己,那是要遭天譴的。

下了決心要買,可是面上卻沒有流露半分,她悄悄對彩雲使了個眼色。

買東西,不砍價哪行,不是吃不吃虧的問題,毫不誇張的說,砍價也是一門學問。

彩雲沒怎麼花過錢,對砍價是一竅不通,可她也不至於傻到去拆大姐的臺。她把頭上插着的釵子拿了下來,遞給攤主,隨後便拉着木朗,往後退了一步。

老阿婆見她把釵子還了回來,有些急了,一邊招呼其他的顧客看東西,一邊極力給她們推薦,“小姑娘,我這釵子可是實打實的珍珠,這釵身也是銀子的,你瞧這成色,絕對沒有摻半分假,你再仔細看看,要是不喜歡,再挑。”

木香咬着脣,拿着釵跟簪,對着陽光看了看,“你這珍珠成色也還好,就是這銀子不純,你看,都發黑了,唉,估計時間不短了吧,這樣吧,兩樣我都要了,就當給你清倉底子了,價錢嘛,我有便宜三成,你要覺着行,我就拿着了,要是不行的話,那我再看看吧!”她作勢就要把東西擱下,反正這賣小首飾的,又不是她一家。

老阿婆也是個人精,看她說要買,又嫌這嫌那的,便猜到她是想講價,大過年的,她也想把東西賣出去。

於是乎,兩個人就開始了討價還價。從降價三層減到二層,這生意總算做成了。

看着東西包起來,彩雲舒了一口氣,“買東西真麻煩,要是不用砍價那該多好。”

“這就叫麻煩啦?你還沒見過更麻煩的呢,談生意,不談怎麼能做成生意呢?”

收好東西,又買了些好看的絲帶,彩雲自作主張大姐挑了一副耳環,很小巧的樣式,墜着一顆小珍珠,雖然珍珠不大,樣式也簡單,但是的確很適合木香戴着,把木朗都看的呆了。

就在木香掏錢的時候,兩道賊光準確的瞄上她的荷包,看見裡面鼓鼓囊囊的,兩個小賊口水哈喇子都要流下來了。

這兩人過份的眼神,太過於直白,以木香的警覺性,要是感覺不到,那她一真是白活了兩世。

可是……這兩個麻煩她無所謂解決不解決,關鍵就在於,木朗跟彩雲還在這兒,太過黑暗的東西,她不想讓他倆過早的接觸到,即使要看,那也得等兩年,等他倆再大些,否則可能會嚇着他們。

木香咬着脣,想着解決的辦法,忽然瞄到前面的布莊,是秋如月的店,那個帶着小娃的可憐寡婦。

“彩雲,待會我要去辦點事,我把你們送到一個熟人那裡,等我回來,可以嗎?”

“哦,那你要去多久?”陌生的人地方,還是陌生的人,彩雲有點害怕。

木香安慰她道:“不會很久,最多半個時辰就會回來,你看,就那家布莊。”

彩雲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初學認字,那匾額上的四個字,她只認得其中兩個,好像叫一什麼布什麼。

木香拉着他倆進了一品布莊,臨近中午,布莊裡的生意並不多,秋如月還是那身洗的發白的舊棉衣,她的娃兒背在身後,她走哪,兒子就背哪,兩個人像是連體的,密不可分。

木香他們進去的時候,秋如月剛剛送走一個客人,暫時能休息一會,準備去後面做飯的。

“如月,還記得我嗎?”木香笑眯眯的喊她。

秋如月轉過身來,看了她一會,接着恍然記了起來,“哦,大妹子,是你啊,我哪能不記得,上回的事多虧你了,打那之後,也沒見着你,我相謝你,都沒機會呢!”想起那天的事,秋如月表情僵了下。

“那有啥可謝的,我也是看不過去,小傢伙睡着了嗎?”木香很好奇她的小寶寶,走過去掀開抱被。小娃兒睡的正香,臉蛋被捂的紅撲撲的,眼睛緊閉着,小嘴巴微微嘟着,萌娃一個。

說起兒子秋如月臉上又溢滿了幸福,扭了下身子,好讓木香能看的更清楚些,“剛餵過奶,這小子除了吃就是睡,不怎麼鬧人,我也省心,噯,這兩個是你弟弟妹妹嗎?”

她看見站在門口的彩雲跟木朗,三個人面貌有些相似,看着就像有血脈關係。

“是啊,我給你介紹下,這是我二妹,叫彩雲,這是木朗,你們倆個快叫姐姐,”木香笑着給他們介紹。

木朗甜甜的叫了聲,彩雲喊過人之後,也湊上去看秋如月的娃兒,她也好喜歡這個軟軟香香的小寶寶。

秋如月笑的合不攏嘴,“噯,他倆真乖,你把他們教育的真好,要是我家天寶長大了也能這麼懂事,可就好了,”說着,她忽然想起什麼,轉身到櫃檯去翻找,“我這兒也沒吃的,你們坐會,我出去買些,就在門口,也不遠。”

木香攔住她,“如月姐,你就別忙了,我帶他們來,是想讓他倆在你這兒玩一會,我要去辦點事,最多半個時辰就回來了,擱在別人那,我不放心。”

她轉身對彩雲跟木朗又交待了幾句,因爲擔心那兩人會注意到一品布莊,她不敢多待。

秋如月讓她放心,彩雲跟木朗她會照看好的。

出了門,在做牛肉麪的小攤前,木香停下步子,付了三碗牛肉麪的錢,讓她下好了之後,送到一品布莊去。小店老闆一口應答下,布莊也不遠,平時跟秋如月也是低頭不見擡頭見,送幾碗牛肉麪,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離開牛肉麪攤,木香特意觀察了下,還擔心那兩人走了呢,卻在掃過一處賣菜的小攤前,發現那兩人的蹤影。木香輕輕勾起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笑容。

轉身往前走,邊走邊活動筋骨。好久沒有動了,關節都快生鏽了,有兩個人送上門來給她教訓,她求之不得。

那兩個小賊本來以爲人跟丟了,以爲她不會出來了。哪成想,沒多時她又出來了,而且是一個人,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生意一門。

在街上兜兜轉轉,中途木香還停下來,買了兩個剛出爐的鹹菜肉餅。

鹹菜酸爽可口,肉餡也很新鮮,拌在鹹菜裡做餡。兩樣綜合之下,肉汁沾了鹹菜的味兒,酸鮮的味兒,勾的人食慾大開。

相比福壽樓那桌大餐,街邊的特色小吃絲毫不遜色,所以木香一丁點都不後悔從那出來了。

最熱鬧的街市過去了,不知不覺,她又繞到與福壽樓的後巷一牆之隔的一條小巷。

巷子兩邊都是不起眼的門,地上雜草叢生,都是各家的後門,一看就是不經常走人。再往前,轉過去就可以看見福壽樓的後門了。

木香聽着身後的動靜,漸漸放慢了步子。

她步子一慢,後面那兩人就追了上來。

其中一個快步上前,伸手攔下了木香,一臉壞笑的道:“小妹妹,別走那麼快嘛,我們哥倆追你這一路,可把我們累壞了。”

還有一人,站在了木香身邊,兩人一前一後,堵住了木香的去路,讓她跑不了。

“說實話,我也走累了,不如咱們都歇歇,等歇好了再走也不遲,”本以爲面對地痞的騷擾,這丫頭非嚇的哭出來不可,不想她竟然悠閒的抱着手臂,靠到了身後的牆壁邊,與他們兩人拉開了距離。

先前那人是王四,後面那個叫黃二秋,兩人也不是第一次出來幹這事,稍稍怔愣之後,很快就鎮定下來,只以爲這丫頭不過是故作鎮定,嘴裡說不怕,心裡肯定怕的要死。

王四往前湊了一步,吐了口唾沫,咂咂嘴,一臉邪笑,“妹子,哥們也不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只要你把身上的銀子都掏出來,我們保證不會動你。”

木香想笑,這算不算盜亦有道。他倆不會想到,正因爲王四的這句話,才撿回一條命。

黃二秋長的賊眉鼠目,瘦的只剩一把骨頭了,偏偏那一雙眼睛,看人的時候,透着一股猥瑣跟下流,他聽王四說只要錢,心裡不痛快了,“別啊,這麼水靈的妹子,咱們多少也遇不着一回,我隨便玩玩,保證不出事還不行嗎?”

“這樣……不好吧!”

王四自然也看見木香長的漂亮,那臉蛋,嫩的能掐出水來,那小腰,細的跟楊柳似的,看着就覺着手癢癢。

“這有啥不好的,走,咱們把她往裡面拖幾步,我知道一地,咱們到那去快活快活,”黃二秋笑的銀邪,只看着眼前的大餐,感覺身子都熱了,那熱度直衝下面,燒的他難受極了,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扒光了,就地來上一回。

王四還是猶豫,雖然這妹子長的很美,可他要是的銀子,這搶銀子跟污辱人家姑娘性質就不同了,萬一敗露,他一百條命都不夠賠的。

木香眼裡的殺意一閃而過,冷冷淡淡的說話了,“你們倆個商量好了沒有?若是商量好了,是不是也該聽我說幾句。”

王四跟黃二秋都沒料到她還敢開口說話,因爲黃二秋已經掏了小刀子在手,正抵在木香的小肚子上,她真能不害怕嗎?

木香燦然一笑,突然捏住黃二秋的手腕,她的位置奇準,正掐手肘處,稍一使力,就把黃二秋疼的嗷嗷直叫喚,小刀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這刀啊,不是這樣放的,應該這樣……”

黃二秋跟王四都沒看見她怎麼動作的,只見那掉在地上的小刀就要架在了王四脖子上,鋒利的刀口正抵着他的喉嚨。

黃二秋嚇的臉色慘白,直往後退,“姑娘,我們錯了,是我們有眼無珠,不該打您的主意,您高擡貴手,放了他吧!”

“是我們錯了,我們不要您的錢了,我們放您走,還不行嗎?”王四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手肘處疼的他冷汗直滴,脖子上還抵着把刀,他真怕對方不小心手抖了,他這小命瞬間可就沒了。

“不行,你們這兩個敗類,平時沒少幹偷雞摸狗的事吧?哼,放過我?放了我,你們一回頭還得再找目標,今兒算你倆倒黴撞到本姑娘手上,說吧,想怎麼死?”

王四眼珠子轉了轉,好歹也在這行混了些日子,要這麼着就被一個小丫頭制服了,傳出去,他還要不要混了。

王四腦子裡想着脫身的辦法,一邊又對黃二秋使眼色,嘴裡還不忘跟木香討饒,“姑奶奶,我們真知道錯了,您大人不計人過,我們也是沒辦法,上有高堂,下有幼兒,家裡窮,我們也就混口飯吃。”

黃二秋也趕緊接話,“我們都是窮人家出來的,不是壞人,就想弄兩個小錢,好回家過年,姑娘,你的錢我們不要了,咱們各走各的,大過年的,見了紅不好。”

“對啊,各走各的,您是女俠,別跟咱們這種小人物計較嘛!”王四嘴皮子一向溜,逮啥都能說,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可是,他倆又想錯了,這種小兒科的把戲,在木香眼裡算個什麼,連個屁都不算。

木香突然放下逼在王四脖子上的刀,掐着他手肘的手也放下了,退了一步。

王四以爲她被說動了,見到自己沒事了,細長的眼中寒光閃過,一個掃堂腿,衝着木香的下盤就過去了。

“雕蟲小技,”木香嗤笑一聲,迅速跳開。

這回可沒打算嚇唬他倆,這回是動了真格的,抄起小刀的手柄,照着王四掃過來的腿就是一戳。雖然是刀柄,可是用力戳在腿上,鑽心的疼。

王四抱着腿想躲,“黃二秋,快來救我!”

“哦,哦,”黃二秋見他倒在地上,二話不說抄起地上的一截木棍就朝木香掃了過來。

木香眼睛微眯,一伸手,準確無誤的抓住他握棍的手,一捏,棍子掉了,正掉在木香手裡,“你們倆個傻逼,敢跟我動刀子,還敢拿棍子襲擊我,今兒不給你倆顏色瞧瞧,你倆還以爲賊是那麼好當的呢!”

她手癢了,本想給他們點顏色瞧瞧,就放他們走。

但真沒想到,這兩個小癟三,非要往槍口上撞,那就休怪她拿他倆練手勁了。

安靜的晌午,大家都去吃午飯了,這條巷子很少有人經過,又是各家的後門,診誰沒事吃飽了撐的,往這裡跑。

可是還真別說,有個無聊的小子,吃的太飽,撐着了,到處溜達,溜着溜着,就聽見巷子晨有異樣的動靜。

之所以是異樣的動靜,不是鬼哭狼嚎哀求聲,那是因爲木香撕了王四身上的外衣,用布把他倆的手綁了,嘴也堵了。

在一通棍棒的亂揍之下,當然只能發出異樣的聲音。

來人穿着一襲淡藍晴空色的長袍,白色腰帶上墜着一塊碧綠色的玉佩。

臉蛋長的比女人還精緻,典型的娃娃臉,眉目如畫。嘴角始終掛着淺淺的笑意,雖然不大,卻襯的整張臉陽光般耀眼。

他藏在拐角處,極有閒情的看着正在對兩個男人暴打的女子。那兩個臉腫的像豬頭的人,沒看頭,這個手拿木棍,敲一下,罵一句的人,纔是他興趣的來源。

“喲,居然是她!”

咔嚓!苗玉軒狠狠的咬了口手裡的蘋果,如黑晶石般的眼珠子,盯着木香的身影,再也不轉開不了。

這還是他頭一次看見一個女娃打架,還是一邊倒的打架方式,比他這個混世小魔王還有氣勢呢!這般有趣的人,他豈能放過?

“說,以後還敢不敢搶錢了?敢不敢幹壞事了?說,一個字一個字的給我說,”木香一手掐着腰,一手拿着木棍,在王四跟黃二秋面前轉悠,他倆的回答,稍不如她的意,就換來一悶棍。

這兩人,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誰能想到,一個看似柔弱,細胳膊細腿的小女娃,打起架來竟然這麼狠。

“我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發誓,以後從良,啥壞事也不幹。”

“對對,我們再不敢搶人錢了,大姐,您饒了我們吧!”

他們說的挺誠懇,可是木香還是不滿意,又敲了他們一棍子,“說了發誓,那就給我好好發,要是敢再犯,一輩子——不舉!”

呃!苗玉軒咬了一口蘋果,正要嚥下,聽到不舉兩個字,一口氣沒出來,蘋果肉卡到了喉嚨,差點把沒他噎死。

真是奇葩啊!不舉兩個字居然能從她嘴裡說出來,還說的那麼堂而皇之,太逆天了。

王四跟黃二秋也驚的合不攏嘴,他們好悔啊,眼睛被屎糊住了,選錯了目標,本以爲就是個小丫頭,哪成想踢到鐵板了。

可是不發誓又不行,她手上的木棍可不是吃素的,真敢往下敲,而且每回都對準他們的痛穴,太疼了。

逼着他倆發過毒誓,木香才放過他們。可是這會,兩人再走出去,只怕也沒人能認得了。臉腫的跟豬頭似的,也算木香手下留情了,都是皮外傷,養養就好了,要是內傷,哼,可有他們受的。

木香從巷子出來,毫不意外的跟苗玉軒打了照面。

剛打過架,她此時的眼神很冷,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感。

苗玉軒上前一步,攔在她面前,嘻笑道:“沒想到你打架這麼厲害,跟小爺有的一拼,我說,你該不會是男扮女裝的吧,瞧你那股狠勁,不能怪我不懷疑啊?”

木香懶得跟他掰扯,不客氣的擡頭瞪他,“讓開,好狗不擋道,別招惹我,也別亂說話,我可不管你是誰,身份怎樣,惹了我,一樣要你好看!”

對苗玉軒,她真心沒什麼好感,應該說,她對所有長的好看的男人都沒好感。誰知道哪天就會在背後給你捅刀子,還不如村裡那些老實巴交的男娃,雖然木納了些,但對人實誠。

“你……你這個女人!”苗玉軒被她嗆的差點沒吐血,打從出生起,他一直都被人家人捧在手心,加上長相又漂亮精緻,更是被寵的無法天,敢對他說句重話的人都沒有。

現在可倒好,被一個小村姑無視了,要是不把面子找回來,苗家的面子要往哪擱?

木香急着要去一品布莊接回木朗跟彩雲,才懶得搭理他。

苗玉軒追上她,“喂,我跟你說話呢,爲啥不理我?我得罪你了嗎?我欠你銀子嗎?好像都沒有吧,那你爲啥非得擺着一張臉給我看?”

木香還是不理他,繞開他,走自己的路。

苗玉軒秀眉一挑,忽然笑了,“我說,你該不會是因爲那天我答應去你家看你,後來又失言了,所以對我生氣了吧?這個事,我可以解釋的,我是因爲……”

“說夠了沒?我拜託你別再跟着我行嗎?你要自戀,可以,麻煩你別擋我的路,再敢擋着,信不信我拍死你!”木香真是被他煩的頭都要大了,這人看着倒挺陽光的,嘴巴一張,簡直就是一隻放大版的蒼蠅,要多煩人就有煩人。

苗玉軒被罵了腳步一頓,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清澈如水的眼睛,盯着木香,忽然,他又樂呵呵的笑了,比女娃還漂亮的嘴巴一撅,竟然扮起萌來了。

委屈巴拉的扯着木香的袖子,撒嬌道:“木香,你別生氣,你要不喜歡聽,那我就不說了,可是你別打我,我娘說我身子弱,禁不起虐待,可是呢,如果你真的生氣,真的想打人,我也可以勉勉強強的任你打,只要你高興,喏,你打吧!”

說完,他還真把左臉湊過來,閉上眼睛。呆萌到爆的小模樣,配上牛奶般的膚色,以及捲翹如羽的長睫,怎麼看怎麼像投懷送抱來的。

木香在心裡罵了聲‘靠’,放着正經話不說,非得裝嫩,這是要噁心死人的節奏嗎?

她忍無可忍,伸手拍開那張漂亮的有些過份的臉蛋,咬着牙道:“我沒功夫陪你瞎耗,識相的就別跟着,否則,後悔的是你!”說着,伸手在胳膊上狠狠擰了下,算是出點氣。

“哦哦,疼,疼死了,”苗玉軒是真的疼,疼的眼淚花都出來了。這女人下手不是一般的狠,是非常以及極其的狠,他這細皮嫩肉的,肯定都紫了。

木香兇狠的警告道:“知道疼就好,該幹嘛幹嘛去!”繞開苗玉軒,快步走了。

可是……苗玉軒這個小魔王豈是那麼容易打發的?好不容易碰上個好玩的獵物,在沒玩夠本之前,他可捨不得丟掉。

揉了揉被木香捏過的胳膊,他悄悄跟了上去。

木香趕到一品布莊的時候,下午的集市又熱鬧起來。

她一進門,便瞧見小店裡忙碌的身影,不是一個,而是三個。

彩雲抱着天寶,滿眼興奮的逗着他,怕他哭,也不敢坐着,就在店裡走來走去,哄着他。

木朗正幫着秋如月給客人稱棉花,也是忙的不亦樂乎。

見到木香回來,彩雲跟木朗樂呵呵的喊了她一聲。

秋如月有些不好意思,“木香妹子,你回來啦,哦,我想讓他倆歇着的,可是……”

彩雲笑着道:“是我們要幫如月姐幹活的,她家天寶好可愛,姐你快看,他對着我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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