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也是激動不已,笑道,“不止,”她拿出那顆祖母綠懂行地說,“這種石頭叫祖母綠,不是翡翠。你看看顏色,它比翡翠淺,還有些透明。我原來在繡坊看到一位夫人戴的首飾特別好看,後來聽掌櫃說那叫祖母綠,比翡翠還值錢呢。這顆祖母綠,再加上這麼多顆紅寶石,可不止一百兩銀子。”
陳阿福便說了想把它們拿去府城賣了買田地的事說了。還說不在附近買地,買遠些的,賃出去,別人也不會知道。
陳名問道,“若是萬一被別人知道了,那你如何解釋這些錢的來歷呢?總不能說你們在西邊林子裡撿了寶石。那樣,很可能許多有錢的人都會站出來說自己在那裡丟了寶石。”
陳阿福笑道,“實在要追究起來,咱們也有話說。聽羅管事說,了塵住持說那隻十錦雀不是凡品,她讓楚家大爺給我銀子。我算着,不會低於百兩。我賣針線包得了上百兩銀子,賣滷肉方子和黃金滑肉又得了許多兩銀子,還有棠園主子賞了我們的。到時候我再把那些玩偶賣了,咱不說實際數目,他們也不知道咱們倒底掙了多少錢。”又說,“若買得多,我還想分幾十畝在爹的名下,以後傳給弟弟。”
陳名忙馬上擺手道,“爹不要。你已經給爹這麼多銀子了,爹想買田以後自己會買。況且,若你大伯孃知道我名下有這麼多地,卻沒有告訴他們,不知道要怎麼鬧騰,你大伯也會不高興。爹不想惹你大伯生氣,以後再說吧。”
王氏也說道,“你爹說的是,若我們買了地沒說,你大伯孃又要說我們藏私了,大伯也會不高興。”
陳名和王氏哪怕不在意胡氏的想法,卻不能不在意陳業的想法。
陳阿福暗道,陳名和王氏還是太包子了些。陳業是養大了陳名,但也不能啥啥都跟他請示彙報啊,用自己的錢還要看別人的臉色。實在不行,就把契直接上在阿祿的頭上。
六日晚上,陳老太和陳業、胡氏又來了,他們給陳實帶了些點心,以及剛收下的玉米、花生、芝麻、菜蔬等物。
陳業還說,“讓老三回來過年,娘想他,我也想他。”
王氏點頭答應。
陳老太看了胡氏一眼,氣得哼了一聲。本來老太太這次也想跟着王氏去看看三兒子一家,可這幾天她有些頭痛,一直在吃湯藥,只得絕了這個想法。她意有所指地對王氏說道,“跟老三說,現在老大、老二兩家的日子都好過了,讓他有難處不要自己頂着,兩個兄弟都會幫一把。今年過年,他一定要回來看看老孃。”
陳家二房這次沒有給陳實家帶吃食,他們知道大房和陳老太會送這些。他們送的是緞子、頭花和一些學習用品。
陳實和他媳婦張氏爲人都不錯,之前幫了阿祿大忙,陳名一家非常感激他們。這次又要去麻煩他家十天半個月,所以送了不斐的禮物。
第二天,天不亮陳家人就起牀了,吃完早飯,還才卯時,高老頭就趕着驢車來了。前兩天,王氏就跟他說了今天要僱他家的驢車。
出門前,陳大寶還緊張囑咐陳阿福,“娘,銀子和寶石都放好了嗎?”
陳阿福道,“兒子放心,東西娘放的隱秘,沒人發現得了。”
陳大寶聽了才放心。
秋天的清晨也有了寒氣,王氏拿了牀褥子鋪在車上,阿祿躺下,又給他蓋了牀小被子。車尾放了三個大筐兩個籃子後,王氏、陳阿福和大寶才坐上車。
他們跟站在籬笆門裡的陳名揮手告別,看着他的人影越來越小直至看不見。
追風一直把他們送出村子,在幾人的勸說下才含着淚停下。陳大寶已經跟它說好,讓它在家裡看家和陪姥爺。又讓七七和灰灰多去林子裡玩,少在家煩姥爺。還專門告誡它們,只能去之前金寶常帶它們去的西邊林子,不能亂跑,否則怕它們找不到回家的路。
響鑼村距定州府城不遠,只有五十幾里路,中途要經過一箇中寧縣。由於這一路都是平原,道路平坦,所以驢車跑三個多時辰就能到。也就是說,卯時出發,若沒意外,晌午就會到。
陳阿福把斗笠戴上,幾人坐在車上晃着,沿途看着景色,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天,時間過得飛快。這是平原地帶,沿途有許多良田,名富其實的魚米之鄉,貌似治安也不錯。
走了一個時辰後,一直躺着望天的阿祿突然指着天上說,“快看,那兩隻鳥一大一小,好像咱家的七七和灰灰。”
幾人擡頭一看,的確像七七和灰灰,正向他們這個方向飛來。
等到了近前,真的是它們。兩隻鳥兒落下來,灰灰落在陳阿福的手上,七七落在陳大寶的手上。
大寶不高興地嗔道,“你們咋這麼不聽話,這條路不是你們熟悉的路,萬一找不到家咋辦。”
陳阿福也說,“我們是去辦正事的,沒時間看着你們。萬一再有強買你們的貴人咋辦,跟着高老伯回家。”
灰灰和七七不願意回去,可着勁地扇着翅膀叫“孃親”,叫“大寶”,叫“舅舅”。
大寶和阿祿便都捨不得了,幫它們說着好話,“就讓它們去吧,我們一定把它們藏好。”
高老伯大笑不已,“這兩隻鸚鵡可真聰明,怪道前些天村裡都在傳有人打它們的主意,還是羅大爺發了話,它們纔沒被人搶了。”
陳阿福無奈,把一個裝芝麻的籃子騰出來,把它們放進去,再蓋上一塊布。
路上,別說是有錢的大爺,就是兩個壯男都能把它們“強買”了。
距定州府城還有一二十幾裡地,就經常能看到身穿戎裝的軍人。定州府城雖然不是省城,但因爲歷朝歷代都是戰略要地,所以周圍駐軍很多。又因爲離京城較近,北運河要途經此地,是交通樞紐,經濟又極其繁華,其富庶程度不亞於省城石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