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和葉靜楷一走,李氏見狀又開始了,“怎麼大的小的都走了?剛纔不是口口聲聲說要出錢給知久看病的嗎?現在跑了等下大夫來了怎麼說?說出去的話不能跟拉出去的屎一樣作回去啊……”
葉靜客偏頭看了她一眼,不鹹不淡的回道:“我和我二哥不是在這兒嗎?擔心什麼?有時間關心知久叔借給我家多少錢不如多擔心擔心他的病。”反覆看了好幾遍,葉靜客基本上判定葉知久昏迷是因爲生漆過敏,驗證她的猜測的是紅斑最嚴重的脖子那裡有一道細長的劃痕,傷口那裡的生漆的味道最是濃烈。
“小兔崽子你是什麼意思?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盯上知久家的錢財上了?我是看孤家寡人一個可憐,不想他被你們這些沒心肝的矇騙,你倒好,還倒打一耙,真是惡人先告狀。”葉靜客的話正好戳中李氏隱秘的小心思,像是被刺到一樣,整個人激動的反駁道:“知久這根本就不是病了,是被你們害的,要不他之前那麼多年去打獵都沒事, 怎麼偏偏你們一家回來他就這樣了?”
閃過迎面而來的唾沫星子,葉靜客皺着眉不耐煩的回道:“別在這裡隨便胡說八道,知久叔過敏了怎麼是我們害的……”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旁邊的吳正林突然失聲大喊。
“知久,知久,這、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聲音顫抖着,好像飽含了多大的恐懼一般。
葉靜客不再跟李氏糾纏,轉頭看過去,原本緊閉雙眼昏迷不醒的葉知久此時依舊沒有清醒,他臉上的表情更痛苦了,雙手無意識的往身上抓,身體扭動着,好像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葉靜客眼睛登時就立了起來,大喊道:“按住他的手,不要讓他抓傷口!”情急之下她也沒有注意語氣,不過這個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葉知久吸引過去,也沒有人會注意到這個。
吳正林反應還是相當快的,幾乎葉靜客剛開口,他上前就把葉知久的右手給按在了炕上,另外一隻手抓沒抓住,葉知久胸口就多了五道鮮紅的劃痕,比之前身上的都重,鮮紅的血慢慢的滲出來,很快浸溼了劃破的傷口,這個時候旁邊的人也飛快的擒住他左手,兩隻手不能動彈的葉知久也沒有消停,身體不停的翻動扭轉,新增的傷口流血流的更兇了,他口中發出異常痛苦的呻吟聲,汗珠從他方正的臉上滾下來。
“大、大夫到哪裡了,這、這到底該怎麼辦啊……”着急加上害怕,吳正林聲音都變調了,可以看出來他是真的打從心裡着急,屋裡其他人看到這突發的狀況有不少人都下意識的向後躲去,那個傳言他們從小聽到大,詛咒這種邪門的東西誰也搞不清楚,萬一不小心沾到自己的身上,那……
不光其他人,剛纔還跳出來爲葉知久強出頭的李氏也是一臉駭然的躲到了牆角,死命的揪着旁邊的人衣服往自己前面扯,心裡不由的暗罵,葉知久這個命硬的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死了吧,死倒也沒關係,爲什麼非得死之前把積蓄給了別人,每次自己過來借錢都推三阻四的,結果卻把錢巴巴的借給那些不相干的人,明擺着要打水漂也不願意幫她們這些親戚一把,現在遭這罪也是活該!
“啊、啊、啊……”葉知久不斷髮出痛苦的呻吟聲,手腳有輕微痙攣的症狀。
病情突然變得更嚴重了,葉靜客也沒有閒情逸致再想其他,撞開屋子裡的人往外走,到了外面舀了慢慢一木盆的水,又在鍋臺那一堆東西里東翻西找,好在東西不多,終於在一個黑罐子裡找到了她想要的東西,一手端着盛滿水的木盆,一邊夾着鹽罐子,葉靜客又風風火火的從人羣裡擠了進去,不顧周圍人各種異樣的眼神,直接把木盆放在了炕上,然後把罐子裡的鹽倒到裡面,用手快速的攪拌着,頭也不擡的冷靜的開口道:“布巾!”
屋子裡不知道她要做什麼,有已經懵的人聽到她的話機械的尋找着,從櫃子上拿來布巾,葉靜客接過來布巾將其浸入鹽水中,然後撈出來擰乾,向葉知久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上的紅點出擦拭。
還沒結痂的傷口碰到鹽水,激的原本就不安份的葉知久掙扎扭曲的動作更大了,手差點從那倆人手裡掙脫出來,葉靜客高聲道:“抓緊點!”然後更加用力的開始擦。
礙事的衣服被布巾打溼,葉靜客伸手想要解開,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她都忘記了,這可不是她爹,這麼做有點不妥,手頓了一下就轉了個方向,她把布巾塞到吳正林的手裡,用不用質疑的口氣道:“只要有紅點的地方都使勁擦反覆擦,家裡有雞蛋嗎?”
“哦,好、好……·我家有雞蛋……”腦袋完全跟不上她的吳正林像個木偶一樣按照葉靜客說的辦,讓旁人接替他按照葉知久的手,喊人去他家拿雞蛋,然後他扯開衣服開始用力擦那些看着嚇人的紅色斑點,解開上衣的時候,屋裡不由得響起整齊的抽氣的聲音,衣服蓋住的地方也都是紅色的斑點,甚至比露在外面的還要大一些,整個上半身幾乎沒有一塊好地方,到處都是猩紅的點子,看着十分的不祥。
吳正林的手勁比葉靜客不是大了一點半點,手腕用力壓下去,讓人有種可能會搓掉一層皮的錯覺,葉知久的嘶吼聲更加大了點,近在咫尺的聽着他痛苦的喊叫,吳正林的手臂都有點發抖,但還是堅定的一下一下的擦着,很快上身就被擦的通紅一片。
不知道誰把雞蛋拿過來了,葉靜客找了個大海碗,把雞蛋敲開個小口,想要把蛋清倒出來,奈何這種事情她看過但是沒有親手做過,一下用力過猛,蛋黃和蛋清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