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爲了挑撥太子與太傅之間的關係,不要看這個謠言拙劣,太子那人最善猜忌,他知道太傅不會做這麼傻的事情,他會懷疑皇上。這些年,他擠壓諸位皇子,勢力一天天的擴大,可是當今皇上正值壯年,他不知道在太子的位置呆多少年。這麼肆無忌憚的勾結各方勢力,心裡有鬼,此番揚州刺史被抓,他肯定覺得是皇上想要敲打他,即便明知道這事與太傅無關,他也會心存芥蒂。”坐在桌前的黑衣男人說道。
百寶閣閣主面具後的臉色不變,太子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這麼多年卻是把手裡的好棋下了稀爛,這人從塵埃裡摔打出來,卻一步步的走到了現在,就連他也不知道這人暗地裡把手都伸到了哪裡,半年的時間裡蒐集了原刺史大人一切罪證,換做是他,也沒有這個能耐,果然選擇楚天逸是正確的。
“你把我叫來就是爲了這事?”楚天逸不甚耐煩的皺眉,“揚州刺史一案,牽扯甚廣,許多官員都有牽連,你這個時候應該留在京城,把我的人手安插進去,來揚州有什麼用?”
百寶閣閣主無奈道,“你放心,該做的是事情我一定會做好,我這不是怕出什麼意外,所以特意趕過來幫忙,你不領情也就罷了,別給我甩臉色啊。才幫了你那個小美人,別這麼快就落井下石。”
楚天逸冷哼一聲,他的人手都派出去了,不過是讓這人查一下侯正峰,竟然還敢邀功,臉皮更厚了。
一看他那鄙夷的神情就知道在想什麼,百寶閣閣主微微一笑,“是,我沒做什麼,哪比得上你,辛辛苦苦的幫小美人解除了心頭之患,做了好事卻不留名,這點我自愧不如。”
對於他的調侃,楚天逸充耳不聞。
溫家的小孩子們這些天高興的不得了,以前那些好吃的終於又見到了,個個都很開心,聽爺爺奶奶和叔叔伯伯說,這都是託新來的哥哥姐姐的福,對葉靜寧和葉靜客倆人甚是親暱,兄妹倆每天都被表妹表弟的口水糊了一臉,他們被小不點們圍着的時候,溫家的大人們就在旁邊一邊看一邊笑,葉靜客像是拿着炸彈一般抱着才一歲的小表妹,軟綿綿的,一股子奶香。
這兩天陸續有種茶的從官府領回了自家的地,有搬走的,幾個老夥伴便託人去尋,每每坐在一起就唏噓不已,人生無常啊,誰能想到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溫家開始忙碌,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忙,不但要忙着採秋茶,還要處理往年的碎茶,家裡的人手就不夠了,這個時候溫永德的那些老友便着人來幫忙。自從把茶田賣給了侯正峰那個老東西,他們好幾年沒親手伺候過茶園了,現在正好練練手。
當然了,也有人過來幫忙是想看看到底什麼人買溫家的碎茶,他們那也積攢了許多……
工具都做好了,又跟外公和舅舅們確定如
何製作,溫家的閒置了許久的碎茶便又重新散發出香氣。磚茶的製作不單單是把茶葉壓縮,還會二次發酵,味道會和之前有明顯的不同。第一塊磚茶做出來之後,葉靜客拿過來敲開給大家煮了喝。溫家人都不由得面露喜色,這麼一處理,味道更醇厚了些,還挺好喝。
更重要的是,壓縮成磚茶,要喝的話必須敲碎,這樣的話,碎茶也無傷大雅,不像是普通的沖泡,那麼明顯。都誇讚葉靜客聰明,這樣一來,不但運的時候方便不怕潮,還抵消了碎茶的劣勢,真是個一舉多得的好辦法。
向來都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溫永德還是知道的,這不僅僅是把茶葉壓成了磚形,涉及到了許多手藝在裡面,他這個外孫女的書可真是沒有白讀。
既然可行,溫家人便開始動手製作磚茶,葉靜客也找小舅舅在揚州買了許多藥材籽,當然都是能夠在秦州的氣候和土地成活的種類。買了十多種,花了一百多兩銀子,葉靜客把其中的一小部分拿到了空間,先在稀釋的靈液中浸泡,然後撒種在空間的黑土地上,這麼大一片,不用白不用,先做個試驗田吧。
磚茶製作一熟練,趙氏和莫氏等人便催着溫玉元帶葉靜寧和葉靜客在揚州到處逛逛,她們知道,這些茶葉做好之日,便是兩個人離開之時。好不容易來一趟揚州,可得好好四處看看,她們之所以這樣,其實也有葉靜寧一部分原因,他纔跟外公外婆抱怨,秦州那地方樹都沒有幾種,唯一長的茂盛的就是野草,太荒涼又貧瘠……
幾個人心疼又憐惜,一再叮囑溫玉元,倆人想去哪就帶去哪裡。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秦少年和許林寸步不離的跟着三個人。雖然侯正峰是關起來了,可是誰知道會碰到什麼事,小心無大事。
葉靜客本來想找楚天逸一起的,順便問問侯家的事情,可是去了兩次客棧都撲了個空,以爲楚天逸在爲姜湖等人的事情奔走,便不再打擾。殊不知她一心掛心的姜湖等人不但沒有離開那片山,還繼續開採玉礦,不過賣得礦石的銀錢可不歸他們了。
雖然這個時節並不是揚州景色最美的時候,可也別有一番風趣。到處綠蔭垂柳、小河流水、畫廊拱橋、亭臺樓閣,清晨和黃昏的美景是葉靜客最爲喜歡的,如畫的美景籠罩在一片淡淡的霧中,像是輕描淡寫的水墨畫,自然飄逸,欣賞之後不由得心曠神怡。
這裡有秀麗的水,造型各異的山,溫柔的風和多情的雨,同一處不同時間景色都迥異,不知道讓多少遊人流連忘返,反正葉靜客深覺不虛此行。
接下來的日子,兄妹倆除了遊山玩水便是吃吃喝喝,還買了許多東西,準備一同帶回家。有沈白的遊記,再加上溫玉元這個“老揚州”,每天去哪裡吃什麼早早就敲定好,根本不用多尋思。愜意的日子過的總是那
麼快,就在倆人覺得新買的衣服開始發緊,碎茶的加工也到了尾聲。
這日晚飯,吃完之後,溫永德便問他們何時啓程回去。雖然心裡萬分不捨,可是倆孩子已經出來一個多月,一日不回去,女兒在秦州肯定一直惦記着,新開的染坊不知道怎麼樣了,靜客的墨錠聽說回去之後也開始賣了,事情這麼多,他想留也不能多留。
在溫家的幫助下,找好了貨車,約定好二日後出發,溫家上下又開始忙開了,給倆人準備收拾東西。
就在葉靜客和葉靜寧返程之際,遠在秦州的三石縣也不安寧,布賣的越來越好,賬上很快有了盈餘。之前一連串的動作終於有了回報,物美價廉的布通過行走在大街小巷和農家鄉里的小商販賣了許多,順帶的葉家染坊的名頭也被人所知。
派去附近縣城的夥計們也收穫頗多,各個布莊主動聯繫染坊買布,幾個新顏色賣的火熱。葉家染坊一片紅紅火火,有人便盯上了這兩個年輕還沒有婚配的小掌櫃的,保媒說親的或者上門或者旁敲側擊詢問,葉靜榮和葉靜楷一時間成了香餑餑。
葉靜榮早就到了該娶親的年紀,早些時候是因爲他常年不在村裡,再加上馮氏霸道的名聲在外,即便知道他憨厚老實,一般人家也不敢將姑娘嫁過來,所以他的親事便一直拖到現在。
現在他是偌大的染坊的掌櫃的,身份與以前截然不同,想要給他說媒的一日比一日多起來。馮氏甚是得意,孫子這麼出息,她是功勞最大的。
馮氏也覺得大孫子該成家了,所以這些媒婆說的姑娘她都仔細打聽過,有小家碧玉也有商人之女,看面相都還可以,就怕這些家境不錯的姑娘性子不怎麼好。可別像是溫氏那樣,嫁爲人婦,還一副嬌滴滴的模樣,着實讓人心煩。
家境、相貌、脾氣秉性……馮氏挑的仔細,葉靜榮卻是急了,幾次都說等到染坊的生意定下來再考慮婚事,馮氏能聽他的?依舊我行我素,在一幫子媒婆之中周旋,碰到中意的便跟葉靜榮說,讓他什麼時候有時間去鋪子裡站站,那姑娘陪着她娘買布,趁機相看一番。
她幾次催促,葉靜榮實在是忍不住了,只能說實話,他早就有了中意的姑娘……馮氏立刻盤問,一聽是他師傅的小女兒,立刻就不高興了。
李師傅她知道,家境一般,娘子早年就沒了,有娘教的孩子還不知道怎麼樣,沒娘教導,更是令人擔憂,還沒看到人,她便覺得心中不喜。若是還同以前那樣,倒還可以考慮一下,現在靜榮是大掌櫃的,這門親事,他們李家怕是高攀不起。
李師傅家就在三石縣,忙的時候會住在染坊,不忙就時不時回趟家。這天剛到家,就看到一向能幹的小女兒偷偷躲在一邊哭,再三追問才知道葉家的老太太上門,說了許多不中聽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