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落放心吧,我不會這麼快就死了的。”韓清泉笑着安慰道。
對於大哥這樣無所謂的態度,韓千落很是生氣,所以她停下腳步說道:“哥,畢大哥都說很嚴重了,你怎麼還能夠這麼無所謂呢?”
韓清泉這才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嚴肅的問:“那小落,你告訴我,該怎麼辦?是要死要活的,還是傷心欲絕?”
韓千落想要反駁,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才冷靜了下來,繼續走回家。韓清泉走在她的旁邊,攬着她的肩膀安慰說:“這事小落你就不要多想了,該來的總會來,不該來的再想也沒有用,我們只要過好現在的每一天就可以了。”
“可是,我捨不得大哥。”韓千落難過的說道。韓清泉沒有說話,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頭髮。
到家之後韓千落便連忙去隔壁院子裡準備幹活,走進院子便看到宇文軒在抄紙,於是也走過去拿起一個竹簾來抄紙,一邊抄紙一邊在心裡想着大哥的病情,並沒有將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竹簾上。
“韓姑娘?”宇文軒突然喊道。
“怎麼了?”韓千落回過神來,不解的說道。
宇文軒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睛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竹簾,韓千落這才連忙低頭去看手裡的竹簾,結果發現竹簾裡面的紙漿厚薄不一,亂七八糟的,於是又連忙轉頭去看剛剛炒好的幾張紙,結果情況都差不多。
見到這樣的情況,韓千落很是不好意思。宇文軒也看出來了她的心不在焉,於是便說道:“韓姑娘是有心事吧,那還是去休息吧。”韓千落想了想,覺得她自己現在的狀態確實也不適合幹活,於是便放下抄紙竹簾回居住的院子。
韓千落剛剛走進院子便看到大哥穿着一件黑色的短打上衣和短褲,手裡拿着一柄斧子正準備出門,於是連忙緊張的問:“哥,你要去做什麼?”
“去砍柴呀,家裡的柴不是不多了嗎?”韓清泉有些奇怪的問道,似乎是不理解她爲什麼這麼問。
韓千落心裡一驚,連忙說道:“哥,你病得這麼重,怎麼還能幹活。”
“放心吧,沒事的。”韓清泉毫不在意的說道,徑自便要走出去。韓千落站在他面前攔住他,很是緊張的說:“怎麼可能會沒有事呢,都並得這麼嚴重了,萬一加重病情了怎麼辦?”
韓清泉嘆了口氣,一本正經的說:“小落,我心裡有數,一時半會兒還是死不了的,你不用太擔心。”
“可是……”
韓千落還想要說什麼,結果卻被打斷了。韓清泉繼續說:“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騙了你和水兒,沒有告訴你們實話。”
“什麼事情?”韓千落有些不解的說道,不明白大哥爲什麼會突然說起這件事情,難道早就死去的爹和大哥的病情有什麼關係嗎?
“其實,爹並不是去服徭役死的,而是病死的。”韓清泉說道。
韓千落一下子就明白了,所以忍不住大聲的說:“難道就是大哥你現在的這個病?”
“對。”韓清泉點點頭說道,然後也不用韓千落問,接着便將前因後果都講了一遍,“當初爹確實是去服徭役去了,他去世的時候我已經十三歲了,你才一歲,水兒才兩歲,娘要照顧你們,所以是我去將爹的屍骨帶回來的。”
話說到這裡,韓千落突然發現一個問題,於是連忙打斷大哥的話說:“等一下,哥,你說爹死的時候我才一歲,可是我比三味大了兩歲多,那爹死的時候,三味不是還沒有懷上嗎?”
“你聽我說,待會兒我會講到這件事情的。”韓清泉頓了一下,見她沒有再插話的意思,這才接着說,“我到了爹服徭役的地方,見到了和爹一起服徭役的人,他們告訴我爹是病死的,還將發病時的情況仔細的告訴我了。”
雖然韓千落心裡有點疑問,不過還是安靜的聽着並沒有插話。
“爹死了之後,到處又都發生了轉亂,再加上娘一個人帶着我們三人,日子過得很是艱難,過了不到一年,那一年的秋天,已經快要秋收了,家裡已經和別人借了好些糧了,就指望着地裡的糧食,結果一羣不知道哪裡來的土匪,將我們地裡的糧食全部都搶了。”韓清泉說起這些往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十分傷感。
“那之後呢?”韓千落實在是忍不住問道,這簡直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樣的難關是怎麼過去的。
韓清泉似乎是一下子從那些苦痛的回憶裡面走了出來,臉上那傷感的表情一下子就沒有了,重新恢復了平時的樣子說:“還能怎麼辦,三味就是在這次事情之後纔有的。”
雖然這話說得有些含糊,不太清楚,但是韓千落還是明白了,原來是用身子去還了這筆賬,不夠隨即另外一個問題又浮出來了,於是又問道:“那三味的爹是誰?”本文由";鄉";";村";";小";";說";";網";的網友上傳,";鄉";";村";";小";";說";";網";免費提供閱讀";";
“我也不知道,娘並沒有告訴我。”韓清泉搖搖頭說道,然後說,“我去砍柴去了。”
韓千落連忙攔住他說:“不行,大哥你太狡猾了,你說的這件事情和你的並根本就沒有關係,也不能說明你的這個病可以幹這些重活,所以爲了防止你的病情繼續惡化,這些重活你還是不要做了。”
“好吧,看來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你是不會讓我去幹活的。”韓清泉話雖這麼說,臉上的表情卻是再笑的,似乎完全沒有受到這件事情的影響。
韓千落一聽這話就有些不滿了,假裝生氣的說:“我這是擔心你,哥你自己怎麼一點也不在意呀?”
“因爲我知道急也沒有什麼用,將爹的屍骨接回來,別人來問的話我都說是服徭役死的,結果辦完喪事之後,二叔突然來找我,問我爹是不是長期吐血之後死亡的,二叔告訴我,我們韓家的長子都有這麼毛病,是世代遺傳的,爹是這麼死的,爺爺也是這麼死的。”
韓清泉頓了一下,接着說:“二叔說,這個病從發病到最後死亡,一直會持續十幾年的時間,也就是偶爾咳一口出來,對平時的生活完全沒有影響。”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突然笑着說,“我什麼都告訴你,這下你總該不用擔心了吧。”
韓千落知道大哥的本意是不希望她擔心,但是事實敲好相反,本來她還有一線希望,希望着慢慢能夠治好這病,現在聽了大哥的話她才明白這竟然是家族性的遺傳病,而遺傳病,想來是沒有辦法治癒的,這樣的認知簡直讓她絕望了。
雖然時間可能還有很久,但是韓千落想到那個畫面試試抑制不住的難過,忍不住抱着韓清泉哭出聲來。
這一哭簡直把韓清泉搞懵了,他一邊輕輕拍打着韓千落的背部一邊說:“小落,你怎麼哭了,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嗎,就算要死,那也是幾年之後的事情,再說,這世上誰不死呢,不過是早也完的區別罷了。”
韓千落還是很難過,繼續抱着大哥哭,一邊哭一邊說,聲音有些哽咽,帶着哭腔:“哥,我不要你死,我捨不得你。”
“哥也捨不得你,不過你塊別哭了,都這麼大的姑娘了,被別人看見了可是會笑話你的。”韓清泉勸說道。
這時候的韓千落才顧不上這些,帶着哭腔說:“他們愛笑話就笑話去吧,我纔不在乎。”話雖這麼說,但還是漸漸的就止住了哭泣,只是眼圈還有些發紅。
“好了,別哭了。”韓清泉替她擦了擦眼睛下面的淚珠,然後舊話重提,“好了,我去砍柴了。”
這一次韓千落並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阻攔,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韓清泉離開,看着背影消失之後,心情又突然難過起來,於是又跑回屋裡哭了半天。
之後的幾天韓千落一直密切的關注着大哥的情況,以及一舉一動,生怕出點什麼意外,但是除了偶爾咳嗽吐血之外,也沒有發現其他的症狀。
轉眼又過去了一個多月了,這個時候大家也都在忙着播種了,韓千落家的播種機又一次博得了大家的眼球和羨慕。
等到種完麥子和油菜之後,韓千落又忙着鋪子開張的事情,很快一家販賣農用機器的鋪子就在熱鬧的直市靜悄悄的開張了,由於價錢太過昂貴,剛開始的時候很少有人來買,但是漸漸的,來買的人便多了起來。
有了宇文軒的幫助,韓千落鋪子的生意也是越來越好,也重新招了一批短工來幹活,韓清泉的病也沒有什麼變化。
很快,時間便又到了年底了,天氣也變得極爲寒冷,寒冷讓人不想將手伸出來幹活,更加不願意起牀,所以早晨的時候總是會懶牀。
這一天早上,韓千落還是和平時一樣,雖然醒來了,但是賴在牀上不想起來,反正也有人做飯,所以她便閉着眼睛賴在牀上不起來。
“小落,快起來了,帶會兒我帶你去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