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貴的草鞋

珍貴的草鞋

張水來牽着兩個兒子剛走出來,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張含,兩個小的看到張含,兩張小臉『露』出興奮,跑到張含身邊,拉着她手甜甜喊,“含姐姐,我們跟爹來救你了。【”

“含兒,剛纔孩他娘說聽到你家有人來吵架,有這麼回事嗎?”張水來一臉慈祥看着兩個兒子,『摸』了『摸』他們兩個小頭,然後擡頭看向張含問。

張含點了點頭,回答,“是的,剛纔我『奶』『奶』他們來我家了,不過事情已經解決了。謝謝水來叔的關心。”她是真心感謝這一家,在他們知道她家遇到困難時,這一家子沒有躲起來,反而想要挺身幫助她一家,就憑這個,張含都覺着這一家子值得她對他們好。

張水來跟鐵蛋娘聽完張含這句話,夫妻倆都鬆了口氣,鐵蛋娘忙上前把張含拉進來,拿了一張小矮凳子放在張含面前,“含兒,你先坐,吃午飯了沒,沒吃在嬸家裡吃,嬸今天煮了點麪條。”

這些日子,因爲他們夫妻在張家做事情,一個月也有兩三百文錢,家裡現在也不用爲沒錢買糧食也急破腦袋了。

??農家娘子,摳門相公滾出去

想起以前這個家一個月纔有七八十文錢進帳,每個月到了月中時,家裡的孩子就會餓得直哭,鐵蛋娘每個月也要去孃家借粗米,只是再親的人借多了也會有不滿的時候,更何況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張含見鐵蛋娘真的要去廚房給她盛麪條,急忙叫住鐵蛋娘,“嬸,你別給我裝麪條了,我剛纔已經吃了飯過來的,你別忙了。”

鐵蛋娘看了一眼張含,看她不像是說謊話的樣子,於是應了聲好,夫妻倆一臉無措站在一邊看着張含。

張含笑了笑,把小鐵蛋抱在懷中,捏了捏他軟軟的臉龐,逗了一會兒他,然後轉過頭看向張水來他們,笑了笑說,“水來叔,嬸,你們別站着,快坐啊,你們這樣客氣,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在這裡呆了。”

張水來跟鐵蛋娘對視了一眼,猶豫了一會兒,同時應了聲哎,夫妻倆坐在院子裡的小石頭上。

“水來叔,嬸,今天我過來是有件事情想跟你們商量一下,是這樣子的,我們家今天去村長那裡買了二十多畝荒地,你們也知道,我們家就只有我爹孃兩個會做事的,這麼多畝,他們兩個人肯定做不完。”

“二十多畝荒地?含兒,你買這種地幹什麼?又不能種糧食,種其它耐旱的東西也收不到多少,含兒,不是嬸說你,你真的買錯了。”不等張含把話說完,鐵蛋娘一臉心疼看着張含把話『插』了進來,認爲她一定是被村長給欺騙了,買了一些沒用的田地。

“是啊,含兒,這些荒地在村裡耽擱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出銀子去買,就是因爲它是塊沒用的地,你爹孃也是的,在你買的時候,怎麼沒有提醒一下你呢。”張水來這個時候出聲了,語氣裡有對張含被騙的同情,還有對張二柱夫妻的抱怨。

張含聽他們夫妻倆這麼說,心裡沒有一點不高興,反而覺着他們對她是真心的,他們不會刻意去討好她,反而在她做錯事時勇敢說出她的錯。

“水來叔,嬸,你們彆着急,聽我慢慢說,含兒知道這荒地沒有水田好,含兒之所以買下這些荒地,是有其它用處的。”張含笑着跟他們解釋她買下這塊荒地的事情。

“水來叔,含兒今天過來是想徵求一下你意見,你願不願意長期幫含兒做事情。”張含笑眯着眼睛看向張水來,眸中星光閃閃。

張水來跟鐵蛋娘對視一眼,張水來一臉緊張轉頭望向張含,吞吞吐吐問,“含兒,你,你這句話是,是不是說,我,我以後都在你,你家做事情了?你們家要籤我,我做,做長工嗎?”

在外面做事情,一般分爲短工和長工,短工不僅工錢很低,而且還有可能隨時被主家炒掉,長工就不同了,長工不僅工錢高,在主家做事也可以做長一點,也不用擔心主家哪天不會要他做了。

張含看着張水來這個高興樣子,抿中笑着點了點頭,應道,“是呀,水來叔願意嗎?”

“願意,願意,當然願意了,我怎麼會不願意呢。”張含話一落,張水來答應的聲音就跟在張含話後面。張水來一臉高興,笑得眉開眼笑望着張含答應。

張含『露』出滿意表情,點了點頭,說,“那好,水來叔,明天你早點過來我家,由你幫我從村裡人中挑出十個肯吃苦耐勞的人出來。”

“由我,由我來挑嗎?”張水來拿手指着自己向張含問,眼裡『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

“對啊,水來叔,這次挑人你一定要幫含兒好好挑,不能把那些愛偷懶,愛惹事生非的人招進來,招人時一定要嚴格把關。”張含朝傻愣住的張水來點了點頭,細心叮囑他在明天招人時要注意的東西。

張水來現在還有點腦袋懵懵的,他活了這麼大歲數,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居然會有挑別人做事的機會,以前只有別人挑他嫌他,現在風水輪流轉了,想到這裡,張水來還有點暈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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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他爹,含兒在跟你說話呢,你在發什麼呆?”鐵蛋娘推了推在發呆的張水來,壓低聲音跟他說。

張水來回過神,趕緊向張含保證,“含兒,你放心,水來叔一定會把這件事情辦好。”他用力拍着胸脯跟張含保證,眸中一陣激動。

張含跟張水來說完了要來的目的,又在院子裡陪兩個鐵蛋玩了一會兒,張含才向張水來夫妻告辭離開。

“咦,你怎麼在這裡?”張含看着站在張水來屋後的莫帆問。

莫帆抿嘴微笑,打着赤腳來到張含身邊,牽起她手,說,“我跟在你身後過來的。”說完,他牽着她手朝張家方向走去。

張含傻呼呼的任由着他牽着她手往前走,走到一半路,她望着他背影,低下頭,望到他那雙踩在黃土地上面的大腳,疑『惑』問,“我上次編給你的草鞋呢?你爲什麼不穿?”

走在前面的莫帆一聽,腳步停滯了下,然後又若無其事的牽着她手往前走,過一會兒,才聽到一道沙啞的聲音傳出來,“我把它放在家裡。”

張含一聽,愣了下,問,“爲什麼?鞋不就是拿來穿的嗎?你不穿它留着幹什麼?它又不能吃。”。

莫帆腳步變慢,吞吞吐吐說,“它對我意義很大,我捨不得穿它。”這是她第一次爲他編的草鞋,要他穿着它走在路上,他心裡很不捨不得,覺着她心意被他踩在腳下似的。

張含以爲他是稀罕這隻鞋,不捨得穿,於是對着他後背輕快說道,“有什麼捨不得,不就是一隻鞋嗎,別捨不得穿,下次你要是把它穿壞了,你告訴我,我再給你編一雙。”

莫帆蹙了蹙眉,語氣有點不悅說,“我捨不得穿它,那是因爲這是你第一次編給我的,它對我來說是個無價之寶的寶貝。”

張含一聽,整個人怔住,望着他充滿怒氣的背影傻呼呼跟在他背後,耳邊一直迴響起剛纔他說過的話,突然,她臉上閃過一抹可疑的紅暈。

兩人安靜的一前一後走上山,他們差不多走到張家院門口時,張含拉住他手,噘着嘴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這麼重視那雙草鞋,你捨不得穿它,那就把它保存好,我再給你編一雙,行嗎?”

莫帆停下腳步,轉過頭望着她眼眸,另一隻手輕輕握住他們牽着的手,眸中閃過柔情,說,“不用了,只要是你編的,我都會不捨得穿,要不然這樣,我們改天去鎮上時,買一雙鞋回來穿好了。”

“咦,你捨得花銀子買鞋嗎?”張含聽完他這句話,擡起頭,『露』出一雙驚訝眼神望着他問,心想,難道這個男人的摳門『毛』病改了?

莫帆搖了搖頭,回答,“不捨得,可是不捨得又怎麼辦,我一直這樣打着赤腳,村裡人一定會笑話你找了我一個連鞋都穿不起的男人,我不想讓你沒有面子。”

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他也不想那兩個對她虎視耽耽的男人把他給看扁。

“傻瓜,他們愛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就行了,管那麼多幹什麼,只要自己活得開心就行。”張含一臉羞澀的嗔了一眼他說。張含想到自己給他編的第一雙草鞋居然被他這麼珍視,她心裡就一陣感動。

兩人走到院門口,莫帆拉住張含向前走的腳步,把她身子扳正,跟他面對面,說,“含兒,我不進去了,代我跟叔和嬸問聲好。”人兒看子。

“你不進來坐了嗎?”張含望着他問,突然,她擡起頭望進他黑眸,眯着眼睛問,“你又準備上山打獵?”

莫帆『摸』了『摸』自己後腦勺,硬着頭皮點了點頭,老實回答,“是的,我等會兒要進山打獵。”

“你昨天打的野味賣了多少銀子?”張含蹙着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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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帆伸手『露』出兩個手指,擡頭看了一眼張含,說,“二十兩銀子。”

“才二十兩銀子?你昨天不是打了挺多的嗎,怎麼只賣了這麼一點銀子,是不是賣給福運酒樓了?”張含一聽,睜大眼珠子,聲音頓時拔高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