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裝備實在太差了。”華珺瑤連連嘆氣道。
風從虎不服氣道，“裝備比這還差的時候，那我們不是照樣趕走了鬼子，滅了老蔣，當時老蔣可是八百萬部隊，精銳的裝備都武裝到牙齒了。最後不還是被我們的小米加步槍給打敗了。朝鮮戰場上美軍的裝備先進吧！還不是被我們的小米加步槍給死死的摁在三八線上。”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有兩三年就要進入八十年代了。你們還躺在先輩的功勞簿上吃老本呢？外軍可都是機械化部隊，海6空協同作戰，講究的是用最小的代價實施最大的打擊，而你們現在還在使用人海戰術。”華珺瑤感性的說道，“曾經有一位老將軍說過：他費盡心血卻不敢妄談勝利，他只想他的部下能在戰場上少死幾個，他說這是軍人的人道。”
這句話深深地觸動了蕭楚北，點點頭非常認真地說道，“士兵也是人啊，不是一串襯托悲壯的數字，他們也是有血有肉的。所以，我還是更敬佩能全甲而歸的人。”
華珺瑤眼眸微閃，意外地看着他，試探性的說道，“衛青！”
“瑤瑤也知道衛青。”蕭楚北驚訝地說道。
“衛青是誰？”風從虎一臉懵懂地問道。
“漢武帝時期征戰匈奴的名將。”蕭楚北說道。
“漢武帝的小舅子呀！”風從虎恍然道。
蕭楚北沉寂了片刻說道，“戰爭選擇了軍人，軍人“‘被戰’”無可避免，但軍人的人道卻體現了對生命的尊重。全甲而還是我敬仰衛帥的起點。”
“難怪你練兵那麼狠，成剛說你比馴獸師都狠。”風從虎眉心一跳斂去臉上的笑容，蹙着眉頭問道，“戰場有你和我爹說的那麼殘酷嗎？”
沒經歷過真正戰爭的年輕人，總是對戰爭充滿樂觀，恨不得早生他個幾年，拿着機槍，在戰場上把小鬼子給突突了。
“殘酷，比你想象的還要殘酷，可不是電影裡演的那麼輕鬆簡單，以爲衝鋒號一吹，如猛虎下山似的衝下去就完來了。在炮火紛飛的戰場上，不是所有的人都那麼勇敢，有人擾豫，有人恐懼，這纔是一個真正的士兵在面臨生死考驗的時候，所具有的人性。在槍林彈雨之中，生命是如此脆弱，任何一個活下來的人都應該感到慶幸。”蕭楚北臉上瀰漫着哀傷道，“軍人的人道不是在戰場上讓自己的兵少死幾個，而是用盡一切手段，付出任何犧牲，讓戰爭早點結束。古今中外的將領都不可能把“最少的犧牲”，作爲戰鬥的第一原則，大多數時候，“不計犧牲達到戰略目的”是戰鬥的第一原則。達不到戰略目的，犧牲就沒有價值，這對死去的士兵是極大的遺憾。”
“很理性，不過很殘酷的說法。”風從虎理性地說道。
“我們贏了也沒啥可高興的。”蕭楚北垂頭喪氣地說道，“我們這種訓練方式，到了戰場基本上也用不上。戰爭又不是幾個人，幾百個人互毆，集團軍作戰的話，咱基本就是上去湊數字，捱打的。”
華珺瑤聞言，哎哎！我這是說讓你們加大訓練，改變現在落後的訓練，只是潑冷水讓他們冷靜，沒說讓他們掉進冰窟窿裡出不來啊！
於是趕緊說道，“從有軍隊開始就有了步兵，這應該是最古老的兵種了。沒有你說的那麼差吧！而且人不能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犯裝備萬能論的錯誤，人與武器間永遠有很微妙的關係。裝備絕不萬能，可裝備是一種準備。”
蕭楚北反駁道。“不說別的吧！就說二戰時期的6地作戰模式吧！每公里戰線配置數百門火炮的密集火炮羣，再鋪以大羣次的轟炸機，開動攻擊。在優勢空中力量的掩護下，再以排山倒海的坦克集羣，整條戰線的，向對方陣地縱深攻擊，真要是那樣的話，步兵就像你說的炮灰的命。”
“真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微風。”和尚風降龍聲大如鐘的走過來道。
蕭楚北嘆聲道，“這不是長他人的志氣，我當兵也有十年了吧！也上過戰場，平時的基本訓練也都是那種老的不能再老的，爺爺輩的步兵五大技術，演習吧！還都是那種落後的路數。”唏噓道，“真該改改了。”
“我說你小子從哪兒知道的這些。”和尚詫異地看着他道，一般可沒人關心這些。
“在書上看到的。”蕭楚北似是懷念地說道，“部隊改編那會兒，人心惶惶的，出操訓練之後，餘下大把的時間。老營長臨走的時候說，要多看書，學文化，要上進。所以就一腦袋扎進了團裡的圖書館，那時候沒還有任何目的，看的書是五花八門什麼都有，既然沒有機會去看世界，那就看書吧，什麼書都可以，軍事的，地理的，自然的，小說，詩歌，甚至劇本，只要是書我都看，那年月看書是奢侈的，反正我自知我的知識普及度幾乎歸零，不能瞭解外面，那就從書裡瞭解吧！至於有用沒用，就讓時間去印證吧！一些不切實際的書反倒能在意想不到的時候派上用場。”感慨道，“謝謝團裡的圖書館，我過得很充實至少不用數着時間。當然也要謝謝那些書沒有被毀了。”
華珺瑤當真有些意外，可以說是令人驚豔，知識越多越反動的年代，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蠢萌的四方臉，原來腦袋不是空空啊！
華珺瑤意味深長地說道，“書因爲被讀，書纔有了生命，就如這日子是要過的，歲月踩上了腳印纔算流而不逝。”
蕭楚北點頭如搗蒜道，“說的對！”
“瞧瞧人家，再看看你，看個書跟殺你似的。”和尚不客氣地一巴掌拍在風從虎的後腦勺上，“人家都知道衛青是西漢名將，你就記得他是漢武帝的小舅子。差別咋這麼大呢！”
和尚轉來頭目光看着蕭楚北道，“別看你這一堆的牢騷，可我聽了很高興，有想法好啊！”他查過蕭楚北的履歷，對他知之甚詳，就越的滿意，“沒有爲自己的前途抱怨和不滿，反倒總是操心部隊的命運，這說明你是很有野心和雄心的。”和尚欣慰地說道。
蕭楚北抿了下脣道，“我覺得這應該叫抱負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