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和回來,方家照例三餐豐富起來,現在方妙出門子方安和回來也不閒着,教青玉和青鳳倆人識字,許是倆孩子都是是吃過苦的緣故,都能坐的住,就算是學起來異常吃力的方青鳳也看的認真。這些年來方歲寒找過不少大夫給她看耳朵,但都沒有什麼成效,方靜從一開始的充滿希望到一次次的失望,現在倒是平靜了不少,她們娘三個現在過的日子以前想都不敢想,只要倆孩子能平安的長大,什麼都好說。
瞧着方安和,林芸希不由得就想起來被方歲寒帶到尼姑庵的陶氏,那人算是被半逼迫半囚禁,這事她和方歲寒都沒有告訴方安和,生怕陶氏的事情會影響方安和,想等過兩年再說,等到他再大點再說,這個做法林芸希本來心裡是不怎麼贊成的,但是陶氏那人品行在那放着,不這樣做也真是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
早春這茬山上的蘑菇產量並不怎麼高,尤其是靠近裡邊那一片,蘑菇柄一副纖細的隨時都可能會折斷的樣子,伺弄蘑菇的長工過來跟林芸希說這事的時候一臉的忐忑,他都是按照東家說的那樣做的,並沒有絲毫的偷懶,水肥都不敢懈怠,怎麼比冬天的時候還少了將近一千斤,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想到一斤蘑菇的價格,漢子只覺得腿發軟,生怕林芸希一個不高興就把他給攆回去,伺候蘑菇比莊稼雖然繁瑣些但是並不怎麼累,只要多多上心就好了,更何況方家給工錢完全不吝嗇,他剛來的時候老孃還在家裡燒香,還一再叮囑他一定好好的幹,誰能想到會這樣啊。
林芸希得知這事倒是沒有想過是人爲的因素,想的更多的則是自己弄的肥料是不是比例不對,她心裡想着各種可能性也就沒發現身後跟着的長工腦袋快低到地上了,等到蘑菇棚裡走一趟立刻就瞭然了,前幾年種的人蔘長出來了,那精神抖擻的一片跟旁邊萎靡不振的蘑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養料都被人蔘給搶去了,也難怪蘑菇會減產。
自從懷了小默涵林芸希就沒怎麼進過蘑菇棚,後來小默涵出生她來的更是少了,一來是因爲忙着照顧孩子,二來則是覺得蘑菇棚的空氣不怎麼好,自己過來倒是沒啥事,沾染上什麼回去渡到孩子身上就不好了,就這麼着,她幾乎把這一片人蔘都給忘了,扒開一顆腳下的人蔘旁邊的土看看,跟她大拇指差不多一樣的粗細,長的還挺好,但是比最佳移植時間晚了大半年,不過好好伺候也沒啥事。
林芸希拍拍手便讓人把蘑菇棚裡的蘑菇都賣了以後暫時先別種了,在北面一塊平地上再蓋,這大棚只留這些人蔘就夠了。聽東家解釋了是肥力不夠,漢子這才狠狠的鬆了口氣。
她家有什麼動靜村裡人幾乎都是在第一時間知道的,聽說要換地方蓋大棚,好多人都過來幫忙,兩三畝地的大棚愣是一天多點就蓋好了,蓋好以後過來幫忙的人走的比
過來的時候還快,就連平時那些眼皮子淺的女人們看到男人累的一身臭汗回來還沒有吃飯啥都沒說,轉身就去竈臺忙乎起來,要說以前瞧着方家大把銀子就像是流水一樣掙着眼紅心饞的可都不在少數,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方歲寒現在的身份可是朝廷命官,族老們都恨不得把他的名字寫的粗三分,他現在可不再是以前的那個面相嚇人的命硬的,而是是整個方家的榮耀,有方歲寒這尊大神罩着,林芸希掙錢越多做的越大他們更高興,因爲可以跟着沾光,尤其方歲寒和他媳婦都不是什麼吝嗇的人。
這兩年,村裡人瞧着林芸希一個人從淨身出戶折騰那幾畝貧瘠的土地一步步的到現在不說家財萬貫但是也絕對是富貴加身,在所有人眼裡,方歲寒無疑娶了個抱着金娃娃媳婦,對於林芸希不管做什麼都能大把大把賺銀子的事情村裡人幾乎可以說是麻木了,一樣是種地,人家一畝頂別人家兩畝或者三畝的產量,這實在不得不讓這些祖祖輩輩都在地裡摸爬滾打的人打心眼裡佩服,也正是林芸希一次又一次的刷新村裡人的認知,所以移植的時候有人發現大棚最裡面的那一大片看上去有些像山裡的野參的時候並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不過挖出來還有種下去的動作都小心了很多。
不可避免,這事還是傳遍了整個村子,很多人都咂舌不已,早些年,村裡有見識的人也在後山也挖到過野參,拿到縣城裡賣了可沒少得銀子,那陣子村裡好多人可都沒少有事沒事往山裡跑,不過事實證明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普通人也就只有聽聽的份,三五年裡只有倆人挖到了野參,好多人山上被蛇咬了差點沒救回來,後來大家的心思就慢慢的熄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着這比金子還金貴的藥材,還是那樣的嗚嗚泱泱一大片,雖然不是自己的,總是開了眼界,也算沒白活這一遭,所以,後山的蘑菇棚,不,現在應該說是參棚,迎來了很多好奇的人,好奇歸好奇,除了過眼癮誰也不敢動啥歪心思,別說方歲寒眼裡容不下沙子,就是族裡也不會善罷甘休,要知道族老們可沒少敲打村裡人,就是怕有人被銀子迷了眼失了心。
種人參的事情林芸希也知道瞞不住就沒有藏着,誰也不傻,參和野菜差別那麼大,看了就知道,更重要的是那是種山上的,誰想要看還不是幾步的事,這東西還得再種兩三年,三年不產出不懷疑的肯定沒帶腦袋出來,所以她索性也不隱瞞。
聽着這事第一個上門的是孫大夫,這兩年他跟方家走動頻繁,家裡的狗瞧見老爺子進院子擡頭看了一眼象徵性的叫了兩下,就最小的那隻小狗叫的最兇,因爲前不久它生病老大夫硬是給它灌了好幾天的藥,實在是太苦了!
老大夫還沒說話,林芸希就把七八株不大不小頂部還帶着綠葉子的人蔘推了過去,“這幾個根傷的太重沒法移植了,這麼小
也不知道有沒有藥性,老爺子您要是有時間就泡點酒啥的,就這麼丟了有些可惜。”
“年份雖然小了些,但這也是好東西,這參個頭可不小。”老大夫笑的眼睛都比平時亮了幾分,拿起那幾根參仔細的看着,“入藥是不太到火候,泡酒好,勁不衝溫補效果更好些,三郎媳婦你之前泡的那些像三郎身體好能受用,我們這把老骨頭可不行嘍。”
一聽這個,林芸希又上山拔了幾棵讓老大夫一起泡了,村裡的幾個族老年輕的時候幹活不愛惜身子,現在歲數大了都有這病那病的,喝點這個酒應該不錯,她覺得她二爺爺方仲現在就比以前硬朗了不少,飲食上的改善不會有那麼大的變化,多半是喝那些藥酒的緣故,如果這些幼參泡酒對他們來說效果更好的話,林芸希倒是不吝嗇這幾罈子,她明白自己這麼多年能在村裡呆的這麼安心跟族裡幾位族老的上下敲打有關係,她是個懂得感恩的人,別人對她三分好她必然想着還回去。
老大夫這趟沒白來,把一棵棵人蔘寶貝似的裝好然後就坐不住了,閒聊了兩句便火急火燎的走了,瞧着他老人家跟半頭白髮不相稱的奔走的背影,林芸希喊了聲“仔細腳下”就笑了,小小孩老小孩,老爺子有時候的性子可不是跟小孩一樣兒。
藉着方歲寒身份的暴露,林芸希的日子可是真真的安靜下來,她在家裡操心山上的事情,方歲寒也在山上轉悠了好多天,不過他不是爲了種田而是抓人,確切點說是抓山賊。
去年抓了那個偷偷進入客棧卻倒黴的被他碰上的那個賊,拷問之下方歲寒得知了一些信息,河道上的水匪差不多都是一些身上揹着人命的亡命徒,很多人都是官府懸賞緝拿的要犯,因着見不得人所以躲在河道中躲避追查,進項就是河道上往來的船隻,他之所以會上岸是因爲千年那場洪水,那場洪水不但讓沿岸很多小港口都毀之一旦,行船也大大的減少了,而且重修堤壩動靜肯定不少,到時候他們的藏身之處可能會發現,所以這才上了岸,他們的身份也不能做別的,所以就重操舊業,結果還沒有什麼收穫就被方歲寒給盯上了,然後鋃鐺入獄。
方歲寒審問過他六年前商船被劫的事情,那人對那件事情並不知情,方蘇寒也沒有多失望,只是把他的其他同夥治了罪秋後問斬,唯獨把他留下了,因爲他們那一夥人怕人多被盯上上岸後分散了,不管是爲了追查當年的事情還是爲了幽州百姓的安全,方歲寒都決定把這些害蟲一個個的抓到然後治罪,雖然手裡算是有了個知曉底細的人,但是連端了兩窩盜賊以後就斷了線索,就好像幽州的各路盜賊一下都銷聲匿跡了一般,很多深受其害的百姓就說是他的威名震懾了那幫子匪賊,方歲寒不信這個說法,那些人不過是等着風聲過了再有所動作,但是自己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