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辰靖仔細思考了一下,說道:“我是這樣想的,我們分成兩個人一組,拖着板車到各村去收鴨蛋。
現在只能用籮筐來裝鴨蛋,我還沒想好是用稻穀還是用麥谷來防震。”
何晚棠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二堂哥的腦子轉的就是快,只要提點一下,這些事情都可以考慮的很全面。
“是用稻草還是用麥谷?你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至於要用到板車,你到縣城去讓我阿爹,現在縣城我們租了很多攤位,他們都只是早上和晚上用一下板車,你可以在他們出攤之後去借用板車。”
“好!我知道了!”
“筐子之類的這些需要流動的物品,可以多買一些。”
“什麼是流動的物品?”
“假如你們收滿了十個框子的鴨蛋,送到村裡來,總不可能站在哪裡等人,將這些鴨蛋全部移出來之後,你們等拿到框子再去做事吧!
這樣有可能一等就是大半天,這一天,你們就白白浪費了。
所以多買一些框子用於週轉,就叫流動物品。”
何辰靖頓時眼前一亮,“我明白了,這就去安排。”
兩天後,當何辰靖拖着三板車的鴨蛋,送到何晚棠家院子的時候,全家人又開始忙了起來。
他們首先要做的是將鴨蛋清洗乾淨,再放在陰涼的地方風乾。
正好養蠶的架子和簸箕都起到了作用。
家裡人在洗鴨蛋的時候,何晚棠讓夜雲用扁擔挑着兩個筐子,跟她一起去山上找紅土。
村子裡的都是沙土,種小麥和棉花的土壤,想要醃製出好鴨蛋,必須要用紅土。
這第一批七八百個鴨蛋,何晚棠準備先做六百個鹽鴨蛋,其餘的做皮蛋。
將紅土合成泥漿的時候,何晚棠用了冬酒和摻的靈泉水的溪水,最後按照比例放進去鹽。
將鴨蛋放進泥裡裹一圈,均勻的沾上紅泥之後,放進罈子裡。
何晚棠又開始調醃皮蛋的料。
她將鹼和食鹽放入罈子裡,等到兩這充分溶解之後,再分批加入生石灰和草木灰,等生石灰全部化開,這料灰就調配好了。
接下來和鴨蛋的做法一樣,裹上泥之後放入罈子裡即可。
接下來就交給時間了。
往後何辰靖每一天都會送鴨蛋過來。
何家人也不知道這所謂的皮蛋和鴨蛋究竟好不好吃?
每天都忙碌着,將這些鴨蛋做成皮蛋,或者鹹鴨蛋,何晚棠也在罈子上用炭註明不同的時間。
三個莊子剩餘的田地,何晚棠讓他們都種上了棉花。
日子過得忙忙碌碌倒也充實。
平靜了沒多久的石溝村,在一天夜裡,再次被一羣人襲擊,而且戰勢非常激烈,時間持續了快半個時辰,何晚棠在家都能聽到兵器相碰撞和廝殺的聲音。
何晚棠本想去看看,可夜雲告訴她,這次他們調集了大批的人在村口鎮守,有葉瑾玄在那邊坐鎮指揮,無需擔心。
她聽這動靜,大概幾百人在廝殺,既然葉瑾玄已經做了防範,那她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翌日。
村裡人膽戰心驚的來到村口查看情況的時候,村口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狀況,就連地上也沒有一絲的血跡。
看到這種情況,衆人都以爲昨天晚上他們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可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周圍的樹上,有刀痕,有箭痕,有輕微的血跡,這些完全都是掩飾不掉的,廝殺留下的痕跡。
李元良派來的這心腹林守拙,在晚上帶着人準備偷襲石溝村時,這村口就被葉瑾玄的人給伏擊了。
一番廝殺下來,葉瑾玄活捉了林守拙和他的屬下四五十個人。
這四五十個俘虜,連夜被審問過後就被送往了九峰山,讓他們去開採石礦,至於這林守拙葉瑾玄決定好好審問他一番。
這人被帶到深山裡審問了一兩個時辰,就是死咬着不開口。
葉瑾玄從其他俘虜口中得知,這人跟在李元良身邊雖然有十多年,但是之前的老黃曆這些人應該是不知道的。
但他並不想就這樣殺了林守拙,這人留着還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葉瑾玄用了三天的時間,京都那邊終於傳來了消息。
看到紙條上的內容,葉瑾玄當即得出一個結論,這人當年落得那樣悽慘的下場,肯定也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的。
要不然這樣一個有勇有謀的昭武校尉,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的,給當年只有五品官銜的李元良做護衛呢!
葉瑾玄讓人去將林守拙帶到村口的小樹林裡。
他來到村口的時候,林守拙已經被帶來了。
葉瑾玄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當年你夫人落得那樣的下場,你可有想過,這其中的一些至關重要的環節。
你夫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誰告訴當地的惡霸,她長得如花似玉。
你當時和那惡霸對峙之時,你的下屬爲何不聽命於你,動手將那惡霸給殺了。
才讓你召惹這麼大的禍端,這些事情你難道從來都沒有想過?
我知道你也是聽命行事,你走吧!”
林守拙原本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決心,可葉瑾玄這段短短几句話,讓他死忌一般的心,突然像颳起狂風,引起了驚濤駭浪。
這些年來他一直活在悔恨當中,總認爲是自己不夠狠,不夠強,沒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保護不了心愛的人,也埋怨上天對他的不公。
可他從來沒有懷疑過,當年的事情會有隱情。
當初李元良在那不見天日的死牢裡將他救出來,從此他就活得如行屍走肉一般,只聽命行事,卻沒有真正去想過,當年事情發生的經過。
等他回過神來,想要問葉瑾玄一些更具體的事情時,卻發現他們早已離開了。
他深吸一口氣,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此時的他,眼裡終於出現了一絲生機與別樣的色彩。
站在不遠處的葉瑾玄,看到林守拙離開之後,這才轉身往何家而去。
夜影有一些疑惑的問道:“那件事情都過去十多年了,主子您確定他一定會去查嗎?”
“一個人過了十多年行屍走肉的日子,你覺得他是因爲什麼?”
“對他夫人的愧疚?”
“這件事就像是一根刺埋在他心裡十多年,我們現在已經讓他看見了這根刺,那他就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將這根刺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