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家主本以爲是朋友寫的祝賀信,準備放進衣袖裡,等女兒出嫁後,空閒下來的時候再看。
卻不想旁邊的管家俯身在他耳邊,輕聲的說了一句:“送信的人說讓您立刻看,不然您會後悔的。”
秋家主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今天他女兒出嫁,本應該算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可因爲種種原因,心情正憋悶的不行。
此時聽到這話,他頓時怒火中燒。
當即就從衣袖裡將信拿了出來,嘴裡還忍不住憤憤的說着:“我倒要看看這寫的究竟是什麼?”
等他將信你的內容看完之後,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他快速的將信疊起來交給管家,“你先去通知前面的迎親隊伍,出門的吉時延後半個時辰,再按照信上的所述找到這幾個人,並且將他們悄悄的帶到後院,我要親自審問。”
管家連忙點頭,“上面還有對方的一個要求,老爺要答應他們嗎?”
秋家主點了點頭,“既然他們有心送來這麼大一份禮,這點東西也入不了我的眼,送給他們又何妨,就當結個善緣吧!以後說不定還用得上。”
管家應聲之後,趕緊轉身離開了。
這秋家不愧是縣城的第二大世家,辦事效率還真是一點也不低。
還不到兩炷香的時間,秋家的護院押着三個人,悄悄的從秋家的後門進了一間庫房。
在前面大廳裡座席的秋家主,整個過程面無表情。
其間還向何家來迎親的衆人解釋,他家算的吉時,是在午時正,所以讓衆人再等等。
管家來到大廳,僅僅只是一個眼神,秋家主就站起來,向這種人致歉,說暫時有事就離開了。
轉身前往後院的時候,管家簡單的說了幾句。
這幾人看到他們秋家的人,第一反應就是想要逃跑,看來這幾人心裡定是有鬼。
等秋家主來到庫房,詢問他們信上所述的內容。
幾人極力否認,可眼裡滿是閃爍心虛之意,秋家族心中瞭然,又憤恨不已,讓護院直接拿着鞭子,將幾人狠狠抽了一頓。
幾人這才老實的將事情的始末給說清楚了。
秋家主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有人敢算計到他頭上來了,他臉色陰沉,眼裡釋放着狠毒的光芒。
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就衝到前廳去找何青昊對質,而是沉着臉,站在原地。
僅僅只是一盞茶的功夫,就想出了對策。
他同管家嘀咕了一陣,就從庫房離開了,等他再回到前廳的時候,整個人又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吉時一到,新娘子走了出來,自己上的花轎。
衆人還有些疑惑,這秋家不是有兩位公子嗎?怎麼沒人揹着自家妹子出嫁呢!
衆人議論紛紛,秋家也並未站出來多做解釋。
葉青昊也只當是這秋月瑤名聲有損,家裡的哥哥們都不願意揹她上花轎,看在這豐厚嫁妝的份上,他也沒多做計較。
迎親的隊伍敲敲打打的出了城。
一直到迎親的隊伍快進村的時候,這鑼鼓聲,在此敲打起來。
在前面走着的何家人,一路以來都沒注意到,後面有一輛馬車,一直不遠不近的跟着他們的迎親隊伍。
迎親的隊伍到了何家老宅門口,何青昊踢了三下轎門,牽着裡面出來的新娘,滿臉笑意的向老宅拜堂的堂層走去。
唱詞的吉言過後,到了拜堂這一環節。
可心娘子卻像一根木頭杵在那裡,怎麼也不願意拜堂。
何青昊回想着剛剛牽着新娘子的手,完全不是一個深閨女子的手,倒像是一個常年做粗活的手。
他突然眸光一縮,被驚出了一身冷汗,毫不猶豫的將對方的頭巾給掀開。
頓時堂屋裡所有人一片譁然,劉氏最先反應過來,大聲的向穿着喜服的三十多歲,邋里邋遢的男子質問道:“快說,你將我媳婦兒綁架到哪裡去了?”
其實此時的劉氏,背上早已被冷汗侵溼了,她哪裡認不出來這人是誰?
今天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事情曝光出來,否則她兒子的名聲就真的全部毀了,以後科舉這條路就真的無望了。
她甚至都想好了,只要將眼前這件事情暫時給壓了下來,他們再到秋家去賠罪。
可她卻沒有想過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秋家又怎麼會輕易原諒他們。
秋管家帶着另外兩個漢子,還有一羣護衛,從人羣中擠了出來,厲聲說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忘扯上我秋家的小姐,還覺得她的名聲被你們陷害的不夠嗎?”
劉氏心想壞事了,秋家一定是知道了真相,不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帶着這三個人上門來。
何青昊也是嚇得滿臉蒼白的站在那裡,甚至連雙手都有一些微微的在顫抖着。
秋管家冷眸陰沉沉的掃了二人一眼,“劉氏,你們找人陷害我家小姐名聲受損的事情,今天你們要是不給我們一個說法,那我就只能送你兒子去見官了。”
觀禮的衆人,聽到秋管家的這話之後,頓時開始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了起來。
“聽着秋管家的意思,莫非是劉氏指使人,壞了人家秋小姐的名聲,這心腸未免也太毒了吧!”
“還什麼耕讀之家呢!這分明是一窩子狼。”
“看上了人家姑娘,請媒人去提親就是了,居然想出這種損招,這一家子實在是壞了心腸。”
“他家了最有希望考上秀才的長孫,這次不是落榜了嗎?有什麼資格去娶人家秋家的小姐。”
“這一家子都好吃懶做的,還不是圖人家秋家有錢,想娶了人家小姐,吃人家嫁妝吧!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着,這話是越說越難聽。
李氏無比氣憤的站了出來,“滾!都給我滾,什麼都不知道,在這裡瞎逼逼。”
秋管家卻趕緊出聲,“大家都等等,今日這件事情,還要請衆位留下來做個見證,爲我秋家小姐洗脫這不白之冤。”
此時,劉氏心裡是萬分悔恨,她真不該拿兒子的前途來開冒險,以至於到今天這種無法收場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