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二也不走就站在那裡看着他們。
無奈之下,何老三,老四隻能放下剛剛端起的碗筷,跟着他一起去見何老爺子。
走之前何老二還嬉皮笑臉的,伸手去端桌上的那碗紅燒肉,被何晚棠一筷子敲在他的手背上。
“二叔,這是幹什麼?”
“有肉吃難道不應該先孝順你們阿爺嗎?”
“你想要盡孝,自己想辦法買肉去孝順阿爺,搶我家的算怎麼回事?”
“你們這是大不孝!”
“你們一家何時孝順過我阿奶,不要總說風涼話,小心閃了你的舌頭。”何晚棠一句一句冷冷的說道,想拿一個孝字繼續壓着他們,她可不吃這一套。
“哼!有你們後悔的時候。”何老二放了句狠話,很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那碗肉,這才離開。
賀氏一家人對何老爺子,這些年對他們的不聞不問,甚至可以說是冷漠無情,也早已對他死心了。
何老三、老四去見了老爺子,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就回來了,兩個人一臉垂頭喪氣的樣子。
何晚棠將心裡的猜測說了說來,“阿爹、四叔,阿爺是讓我們一家繼續幫他家,將那二十多畝的地給種了,是吧?”
兩人對視一眼,沒想到這丫頭真的是越來越聰明,連這也猜到了。
這一會的功夫,賀氏已經將飯菜又熱了一遍,端上了桌。
“唉!咱們就算再和他們不對付,也大不過一個孝字去。”
何晚棠卻淡淡的說了一句:“咱們明天一家去拜訪一下我那好大伯,順便將家裡的事情和他說道說道,到時候讓他來決定,這地究竟該不該我們家種?”
“棠棠,這……”
“阿奶,大家就放心吧!這事又不是我們不佔理,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發生這樣的事情,讓一家人的心情都很是壓抑,就連那軟糯的紅燒肉也覺得食之無味。
紅燒肉出鍋的時候,何晚棠就夾了三塊給小貓吃,這小傢伙心倒是很大,吃飽了就呼呼大睡,所以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沒有任何人聽到貓的叫聲。
翌日,清晨。
一家人吃過朝飯,正準備出門,就碰到來找何晚棠的何辰靖。
“大伯母,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去縣城有點事。”
“那我也和你們一起去,有事我也能幫忙。”
賀氏想了想就是去找何老大,也不是什麼大事,便點了點頭,“你想去,就跟着吧!”
一大家子早早的就出了村子,往縣城而去。
而此時,剛起牀的李氏,看着桌上煮得像糊塗的粥,連唯一的一碗青菜也給燒糊了。
她很是氣憤的看着二媳婦,“王大花,你做的這都是些什麼?如果做不好就滾回你孃家去,對了,你昨天回你孃家找你弟說了沒有?””
“婆婆,我辦事您就放心好了,那傻子讓我兒吃了那麼大的苦,我弟說了一定會加倍在她們身上找回來的。”王大花看着李氏一臉討好的笑着說道。
“吃完飯趕緊下地去看一下,賀氏那一家子有沒有在給我們家翻地。”
“您就放心吧!他們要是敢不做,那就是不孝,到時候我上里正家告他們一家去。”
“哼!他們最好老實一點去做,不然這頂不孝的帽子,我一定讓他們帶的穩穩的。”
……
何晚棠他們一大家子走了一個多時辰,才走到縣城,這時差不多辰時末了,正是街上最熱鬧的時候。
他們來到何老大家的雜貨鋪門口,他家店裡現在也有不少人在買東西。
何晚棠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大家都過來評評理,我家阿爺有四個兒子,我家阿奶是正妻,我們一家人已經分家出來了。
卻只因爲我阿爺跟着小妾一房住着,這小妾以孝爲名,讓正妻的兩個兒子去給她家種地,自己的兩個兒子卻當少爺養着,大家說有這樣的道理嗎?”
“怎麼有這樣的人,也太恬不知恥了吧!”
“這種寵妾滅妻的事情,就應該將這妾室一家給發賣了。”
“那你們一家怎麼到縣城來了?是要去衙門告狀嗎?”
“我們是來找我大伯要個說法的。”
“你大伯是誰呀?”
何晚棠指着吉祥雜貨鋪說道:“就是這家的老闆。”
“這何老闆人挺和善的,小姑娘,你莫不是來這裡鬧事的吧!”
“兩天前石溝村,何家那個娶了兩房媳婦,小妾一家爲了得到正妻的家產,多次傷害正妻一家的孫女,這件事情你們總該聽說了吧?”
“聽說了,可真是讓人想不到,之前大家還稱讚她是個心善的,沒想到心思卻是這樣的歹毒。”
“我就是那正妻家的孫女,頭上的傷到現在還沒好呢!”說這何晚棠將頭上繞着的舊棉布拆開,太陽穴的位置還是紅腫一片,中間有個血窟窿,雖然結了痂還沒長好。
“哎呀!下這麼狠的手,還好姑娘你命大。”
“所以說大家表面看到的和善,也不一定就是他的真面目,大家說是吧!”
“確實是。”
何晚棠見衆人的情緒已經被她煽動起來了,這才清了清嗓子大聲的叫道:“大伯!大伯!你快點出來一下。”
何辰靖幾個也都跟着在門口叫了起來,不一會兒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一臉笑眯眯的走了出來。
看到賀氏一家神情微微的頓了一下,很快那張笑臉又掛在了臉上,“你們今天怎麼有空到縣城來?是有什麼事情讓我幫忙嗎?”
何老三揚着一臉笑意說道:“大哥,其實也並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我家現在剛剛被分出來,之前因爲棠棠受傷,我家大侄女還在別人家裡做童養媳,我們想盡快賺點錢,將人贖回來。
可是小娘卻讓我們家,先幫你們將那二十多畝地給種完,我們現在吃飯都成問題,所以來問一下大哥,這件事情要怎麼辦?”
何老大可是個人精,看着衆人望着他那審視的目光,他心裡雖然很厭惡這賀氏一家,將事情鬧到他家鋪子門口來,表面卻一點也不顯。
“行,這事我知道了,你們去忙你們的,這事我會回家和爹孃說的。”
說這麼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就想將他們給糊弄過去嗎?
這是還當他們像以前一樣,覺得欠了他家的人情,好欺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