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二懶回來聽馬氏說了這事,惱得都恨不得拿刀子切靠馬氏的腦袋看看是不是豬腦子了,“我說你這人這麼就這麼蠢呢,好不容易把他們家的牛牽回來了居然又被牽回去了,你說有你這麼笨的人嗎?”
馬氏被罵的很怨說“我怎麼知道她們會看到牛在豬圈的,再說了咱家除了豬圈就沒別的地方能關着那牛的了,你現在罵我也沒用啊”
李二懶見馬氏一臉的委屈樣,也知道自己說的話有點重了說“行了行了行了,是我說錯話了還不行嗎?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怎麼樣再把他們家的牛牽回來的,這樣咱們就不愁沒肉吃了”
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翹着二郎腿的李小懶聞言,自信滿滿地說“這還不容易,明日我把大寶和二寶引開,你們隨便一個人就可以把牛牽回來啦”
李二懶聞言,一巴掌拍在了李小懶的肩膀上,笑着說“行啊,不愧是我兒子,這麼好的法子也能想出來”
“那是,我可是村裡出了名的鬼點子”李小懶洋洋自得地說。
李二懶自豪地看着自家兒子,說“行,那明就想法子把大寶和二寶引開,我和你母親就去牽牛。咱家很久沒吃過肉了,要是能把他們家的牛牽回來,那咱們可是能好好飽餐一頓了”
李小懶和馬氏聞言,嘻嘻地笑了起來,一家三口又商量了一下偷牛的計劃,才帶着滿臉的笑意回房去睡了。
第二日,馬氏馬馬虎虎地做好了早飯,催着李小懶和李二懶起來,李二懶和李小懶想着不久就能吃到牛的肉了,便隨便吃了幾口馬氏做的堪比豬食的早飯。
三人吃過早飯,馬氏也顧不上洗碗筷,催促着李小懶說“兒子,你先去他們家看看大寶和二寶去放牛了沒,如果去了,咱們就趕緊跟上”
李小懶點點頭,像個小偷似地往楊禾家走去,來到楊禾家的後院,李小懶看到楊大寶和楊二寶正牽着牛往外面走去,便躡手躡腳地回了家。
“兒子,怎麼樣?他們可是出門了?”李二懶和馬氏見李小懶回來了,滿懷希翼地問。
“他們剛好出了門,咱們現在就跟着他們吧”說罷,領着李二懶和馬氏沿着楊大寶和楊二寶放牛的方向走去。
昨日杜氏從李二懶家把牛牽回家的時候就跟楊大寶和楊二寶說了今日一定要把牛看好,誰也不能讓牛離開自己的視線半步,於是楊大寶和楊二寶今日寸步不離地跟着牛的身後。
六月份的太陽可毒的很,李二懶三人出來的時候只想着牛,根本就沒有戴斗笠等遮陽的帽子出來,這會兒跟了楊大寶和楊二寶走了那麼長的一段路,馬氏首先就受不住了。
“孩子爹,太熱了,我不跟了,我要回家去歇息歇息”說罷,轉身就想回家。
李二懶拉住欲要離去的馬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低聲喝斥道“你還想不想吃肉?”
馬氏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李二懶見狀,怒喝道“想吃就給我繼續跟着,你以爲老子願意在這太陽底下呆着,要不是爲了他們家的那頭牛,老子早就轉身回去睡大覺了”
“爹、娘,你們別再吵了,他們要換一處地方了”李小懶打斷兩人的爭吵,李二懶和馬氏立馬閉上了嘴,跟上李小懶去追楊大寶和楊二寶了。
太陽越升越高,楊大寶和楊二寶見時辰不早了,便牽着牛往家裡走去,躲在一旁樹叢中的李小懶等人見狀,馬上打起精神繼續跟着。
三人鬼鬼祟祟地跟在楊大寶和楊二寶的身後,見楊大寶和楊二寶把牛牽回了家,氣得那叫一個火爆啊。
楊大寶和楊二寶把牛牽回後院的牛圈去,回了堂屋,杜氏給兩人倒了一杯涼白開問“今日牛可有亂跑?”
“阿奶,放下吧,咱們聽你的話沒有讓牛亂跑,也沒讓牛吃過村裡的一棵莊稼”楊二寶拍拍胸脯說。
杜氏笑了笑說“沒闖禍就行,快去洗個手吧,該吃飯了”
“誒,咱們這就去”楊大寶和楊二寶出了堂屋,去水井旁洗手了。
宋氏端着飯菜進來,聽到杜氏對楊大寶和楊二寶說的話,笑着說“娘,他們都差不多能找媳婦了,你就別再像小時候那樣慣着他們,不然讓他們今後怎麼扛起家裡的所有事”
杜氏聞言,笑着點點頭說“你說的也對,他們是該時候找媳婦了,有空你也跟媒婆說一說,讓媒婆留意一下合適的姑娘家,早日幫大寶找個媳婦,咱們也能早日了結了一樁心事”
“誒,行,我知道的了,娘”宋氏笑着應道。
在水井旁洗手的楊二寶聽到堂屋杜氏與宋氏的對話,問楊大寶,“大哥,你是不是要找媳婦了?”
楊大寶低頭洗着手,說“這些事一向是聽爹孃的,咱們沒什麼好說的”說罷,甩掉手上的水珠,進堂屋去了。
楊二寶得個無趣,撇撇嘴也跟着進了堂屋,一家人默不作聲地吃過午飯,楊禾和楊家河依舊去午睡,杜氏和宋氏則分別在家裡和曬穀場上看着穀子。
楊大寶和楊二寶去後院看了一下牛,便也回了自己的房間歇息。
李二懶家,馬氏有氣無力地癱坐在搖椅晃的凳子上,擺擺手說“這日頭太毒了,曬得我兩眼昏花的,一點力氣都沒了”
李二懶和李小懶也好不到哪兒去,三人癱坐在凳子上,誰也不願意多動一下。馬氏歇息了一會兒,問李二懶,“孩子爹,咱們下午還有繼續去跟着嗎?”
李二懶沉思了一下,說“除了繼續跟着咱們也沒別的法子了,只能繼續去跟着了”
馬氏聞言,兩眼一翻白徹底暈了過去。李二懶見狀,呸了幾聲,直罵馬氏不中用。一直坐着不吭聲的李小懶這時對李二懶說“爹,其實咱們下午也可以不去跟着大寶和二寶兩人的”
李二懶聞言,眼睛一亮,看着李小懶問道“兒子,你可是有了別的法子了?”
李小懶笑了笑說“爹,咱們上午跟着他們,好多次都差點被他們發現了,下午他們肯定更警覺,按我說,咱們下午乾脆就不跟着他們了”
“可是,咱們要是不跟着他們的話,咱們又怎麼能把牛牽回來呢?”李二懶不解地說。
李小懶湊到李二懶跟前說“爹,白天咱們沒法子把牛牽回來,那咱們就晚上牽回來唄,大夜晚的,誰都睡了,咱們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牛牽回來,不是更好?”
李二懶聽了李小懶的法子,不住地誇李小懶有腦子,李小懶被誇得更是洋洋得意了。
晚上,李小懶躲在楊禾家後院的草垛裡,時刻關注着楊禾家,直到楊禾家所有的房子都變得漆黑一片,李小懶纔回家把李二懶和馬氏也叫了出來。
三人悄無聲息地來到楊禾家的牛圈裡,李小懶示意李二懶和馬氏小聲點說“爹、娘,你們小聲點,牛就在這裡”
藉着明亮的月光,李二懶和馬氏看到牛這趴在牛圈裡睡覺,李二懶挽起褲腳,躡手躡腳地跨進了牛圈,一步一步地往牛走去。
西廂房,楊大寶輾轉反側的怎麼睡也睡不着,中午宋氏和杜氏的對話聲聲迴響在他的腦海裡。換做是以前的他,他一定不會爲了娶媳婦這事而睡不着,只是上了一年的學堂,楊大寶的見識也長了,思維也開闊了,也懂得了娶了媳婦就意味着一輩子必須在一塊兒生活。以前他不會想要一個怎樣的媳婦,可是現在他卻知道自己要是想要娶一個好一點的媳婦,就必須要能幹,可是村裡與他這般年紀的酗子都去竹堂或者是竹子鋪幫忙了,只有他還無所事事地在家放着牛,這多少讓楊大寶認識到了自己不如別人,因此在聽到宋氏說要給自己找媳婦的時候,楊大寶開始了人生的第一次失眠,他在想着他是不是應該跟杜氏、宋氏等人說一說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應該告訴杜氏和宋氏他想去竹堂幫忙,想要自己掙銀子。
這麼東想一想,西想一想的,大半夜了楊大寶還沒有一點睡意。側頭看着從窗戶裡透進來的月光,楊大寶第一次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嘆了一口氣,楊大寶再次翻了個身準備睡覺,突然,楊大寶聽到後院傳來了一絲絲的聲響,楊大寶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好像還聽到了牛的叫聲。
楊大寶掀開被子,穿好外衣,摸着黑往後院走去,一到後院,楊大寶就聽到了牛的哞哞聲。
楊大寶立即大聲喊了出來,“爺爺、阿奶,有人偷牛了,快起來啊”
剛睡着的楊禾和杜氏聽到楊大寶的喊聲,立馬跳了起來,杜氏外衣也顧不上穿,抄起自己房間門後的一根扁擔就往後院跑去。
東廂房的楊家河和宋氏聞聲也是飛快地穿好衣裳跑出了房間。
後院,李二懶、馬氏以及李小懶聽到楊大寶和喊聲,嚇得牛也顧不上,抱着頭就想要逃,楊大寶那會那麼輕易地就讓他們逃跑,拿起一根棍子就他們三人絆倒在了地上。
聞聲而來的杜氏等人,看到楊大寶問“大寶,偷牛的人呢?在哪兒?看我不把他的腿打斷”
楊大寶指着地上的李二懶三人說“阿奶,就是他們想要偷咱們家的牛,幸好我聽到了牛的叫聲,不然咱家的牛真的被偷了”
杜氏聞言,藉着月光看向抱着腦袋的李二懶等人,怒罵道“馬氏,又是你,昨日我沒跟你計較,今晚你居然還敢來偷牛,看我不把你的狗腿給打斷”說罷,抄起扁擔就要打向馬氏的大腿。
楊家河急忙制止住,“娘,你先別急,咱們南臨國可是有律令的,凡是偷牛的人都要被處以腰斬的極刑,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偷咱家的牛,咱們一定要告訴村長”說罷,不去理會馬氏等人的求饒,把李財富叫來了。
李財富以及五位長老聽楊家河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氣得一拍桌子,指着李二懶罵道“平日裡,你們一家懶就算了,今們居然趕偷牛,是嫌自己的命長是不是?”
“村長,村長,咱們再也不敢了,你就放過咱們這一次吧”李二懶和馬氏求饒道。
“求饒?偷牛的時候你們就沒有想過會是什麼結果?現在你們問問楊禾家的人願不願意放過你們吧”李財富把問題拋回給楊禾。
楊家河和楊禾嘀咕了一會兒,對李財富說“看着他們是咱家多年的鄰家份上,咱們就不計較了,不過要是再有下次,咱們就直接報官了”
李二懶和馬氏聞言忙向楊禾一家磕頭,表示他們再也不會了。李財富等人見三人認錯態度比較好,楊禾一家也不再計較,便讓各人都散了,各自回家睡覺去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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