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悍媳 殞落 天天書吧
“容哥哥,你放開月月,月月不想傷害你。”胸膛被剖開,雲月卻沒有太過緊張,而是柔聲地對老怪物說着,似乎一點也不疼的樣子。
老怪物卻是不言不語,依舊用力撕扯着,將其胸膛一點一點地剖開。
“容哥哥,這忍心傷害這個身體嗎?你不是最愛她嗎,爲了她你什麼都願意,可你看你現在在做什麼?”雲月雖被老怪物從背後抱着,可她卻是一點都不擔心,因爲她有無數辦法能殺死老怪物,只是她一點都捨不得。
老怪物這才動了容,動作頓了一下,然而僅是頓了一下,又繼續撕扯:“這是她的身體,本尊寧願毀了它,也不許你沾污她的身體。”
當胸膛被剖開了一半,露出裡面的蠱體時,雲月終於是沒有了耐心:“容哥哥你再這樣,月月就不客氣了。”
老怪物卻扭頭看向顧盼兒:“你還等什麼,趁着這個機會,用你的火來燒她。”
顧盼兒看着‘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皺眉說道:“怎麼燒,你又鬆不開她,這樣燒的話會連你一塊燒,你要是鬆開了的話,我還沒等燒就死翹翹。”
老怪物柔柔一笑:“小盼兒,你不用替本尊擔心,本尊讓你燒你便燒罷。”
顧盼兒疑惑地看着老怪物,原諒她腦子不太好,想不出真燒的話老怪物能以何種辦法逃過,所以只是到了二人跟前,卻沒有動作。
“小盼兒乖,動手,再不動手本尊可是堅持不住,到時候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小盼兒你知道嗎?”老怪物柔柔地笑着,面色極爲蒼白,之前雲月的一擊使得他受了很重的創傷。
顧盼兒心中一突,後果就是全軍覆沒,顯然易見的事情。
可就是如此,顧盼兒也不知該不該下手,看着這樣的老怪物顧盼兒總有一種心疼的感覺,這種感覺很是莫名,腦中有什麼呼之欲出,然而太陽穴突突地疼着,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賤人,你敢燒嗎?”雲月聽到老怪物的話先是一驚,暗自掙扎了起來,嘴裡頭卻囂張地說道:“你就不怕連雲容也一塊燒死?他可是你最愛的小容容,你捨得?”
聽到這話,顧盼兒本該覺得噁心的,可卻一點也噁心不起來。
老怪物又再開口:“小盼兒乖乖,別聽她胡說,快點燒。”正說着一縷鮮血從嘴角流了下來,從下巴那裡滴落在雲月的身上。
顧盼兒看着那一縷鮮血,突然就覺得刺眼,下意識就擡起了手,手心上凝聚起一團靈火,上前在雲月利爪夠不到的地方停了下來,朝雲月被剖開的胸膛那裡壓了下去。
被靈火燒着,雲月痛苦地掙扎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盯着顧盼兒,突然間就哈哈大笑起來:“雲容啊雲容,你睜大眼睛看看,這就是你心心念着的女人!”
因爲老怪物的手就在胸膛那裡,顧盼兒想要小心亦亦,只燒到那蠱,可雲月不停地掙扎着,總會不小心就燒到老怪物的手。每每這時顧盼兒都會驚慌地看向老怪物,卻不知道自己在擔心點什麼。
“小盼兒,你的靈力用盡了嗎?火力才這麼小,大火好嗎?將她整個人包裹在火裡面,本尊記得你可以的。”老怪物柔柔的聲音中已然有了幾分空靈,聽在人耳中猶如幽靈在說話一般。
顧盼兒心底下莫明的驚慌,可是對上老怪物的臉,顧盼兒就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老怪物還在吐血。顧盼兒從其胸膛的凹處看出,老怪物斷了的肋骨插進了胸膛裡面,已然堅持不了多久。
再這樣下去,老怪物一倒下,那麼就沒人救得了自己。
死貧道不死道友,死貧道不死道友……顧盼兒顫抖着手,下一瞬間加大了靈火,將雲月整個人包裹在裡面,大火顧盼兒看到老怪物在笑,那是一種欣慰的笑,看起來是那麼的溫柔與迷人。
雲月這才急了起來,對老怪物說道:“容哥哥你放手,再不放手休怪月月不客氣了。”
老怪物不言,依舊緊緊地禁錮着雲月,不斷地透支着生命力。
雲月掙扎無果,除非將老怪物殺死,然而老怪物背對着她,一時間並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瞬間扭頭看向顧盼兒,滿臉的扭曲:“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怎麼能這樣,怎麼能忍心把容哥哥燒死。可知他爲你吃了多少的苦頭,做了多少的事情?”
顧盼兒手抖了一下,靈火小了點,耳邊卻傳來老怪物的聲音。
“小盼兒乖乖,不要聽她胡言亂語,她若不死你就得死,你想死嗎?想想三個小乖乖。”老怪物的聲音已經變得十分的虛弱,顯然堅持不了太久了。
顧盼兒心中一緊,下意識灌注了更多的靈力,將靈火壓縮在一個範圍,看起來正好把雲月包裹在裡面,火裡的溫度卻高上不少。
“賤人,你個賤人!容哥哥你放手,再不放手休怪月月不客氣。”雲月嘴裡叫吼着的時候已經動手,八隻爪子呈詭異狀態倒轉,盡數插到老怪物的後背上。
老怪物身形一頓,嘴角流下來的血更多,卻依舊無聲地抓住雲月。
顧盼兒清楚地意識到,傷成這樣的老怪物能活下去的可能性很少,這心裡頭不知是何種滋味,很想上前去做點什麼。可顧盼兒到底還是貪生怕死,不但沒有上前反而加大了靈火,想要迅速毀滅雲月。
儘管雲月傷到了老怪物,然而鎖鏈將二人鎖到了一起,再通過老怪物緊緊地鎖在原地,地面被燒溶,兩人都陷了進入。
雲月這才驚恐地發現,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不該讓地板也鋪滿這種金屬。然而再後悔也沒用,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雲月心中驚恐不已,不得不將希望放在了顧盼兒的身上。
恨聲說道:“你快住手,他爲你做了那麼多,你就忍心殺了他?你知道他有多愛你嗎?曾經我給他下過一種情蠱,發作起來生不如死,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只有與我在一起才能解掉。我滿心以爲他會栽到我的手裡,可沒想到他竟然把蠱給解了。我以爲他是長了本事,沒想到他竟然揮刀自宮,爲你守身,他竟然揮刀自宮!這樣的一個人,你……啊,賤人……”
不知爲何,顧盼兒有些害怕聽到這個,所以聽到雲月如此一說,手就是一抖,不止沒有將靈火收回來,反而加大了靈火。
“賤人啊賤人,你也是你的身體,你就不擔心會對你有什麼影響……”雲月拼命掙扎着,然而老怪物那兩隻被燒糊了的手卻依舊緊緊禁錮着雲月,鎖鏈纏繞得更緊,並且帶着一絲靈火插入四處地下,將雲月鎖在原地。
雲月恐懼不已,將插進老怪物身上的爪子收了回來,向顧盼兒揮舞着。
顧盼兒不知自己這一刻在想着什麼,聽到雲月說這身體是她的,心底下竟生起一絲恐懼感。然而這恐懼的結果仍舊不是讓她停止下來,而是又加大了火勢,一點也不憐惜這靈力,哪怕流失得十分迅速,就要到了乾涸時。
雲月嘴裡還是在不停在謾罵着,尖叫着,想要掙扎離開,老怪物那兩隻已經脆弱不堪的胳膊被扯斷,終於與之分開了一些。
然而卻依舊被鎖鏈連在一起,雲月一時間難以掙開。
靈火中顧盼兒看到老怪物漸漸閉上了眼睛,雲月發出更加尖銳的叫聲,可無論如何她都掙不開鎖鏈的束縛,等到她好不容易掙開時,蹩蠱已經被燒死,與之生命相連的雲月渾身一僵,倒了下去。
此時,本來已經閉眼的老怪物突然睜眼,朝顧盼兒柔柔一笑。
顧盼兒看到這笑容手就是一抖,靈火瞬間斷了輸出,然而就是斷了老怪物與雲月身上的火卻依舊在燒着,只是火勢越來越慢罷了。
“你……”顧盼兒忍不住上前,想要抓住老怪物,然而就在手正要碰到老怪物的一瞬間,老怪物轟然倒下,落到地上時已經變成一堆灰燼,燃燒着的火也漸漸熄滅,唯有那條百褶裙還好好地。
顧盼兒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那堆骨灰,心底下是從未有過的酸澀感。
在顧盼兒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本來已經倒下的雲月突然爬了起來,卻不是以人身,而是一副怪物的樣子,突然就朝顧盼兒撲了過去。
“既然你不聽話燒燬了那具身體,那麼就用你現在的這具身體來嘗還。”怪物身上還帶着火苗,直接躍到顧盼兒的背上,爪子瞬間就刺到顧盼兒的後背上,帶着倒鉤。
顧盼兒身上穿着蛇皮製成的皮甲,雖然一下子被穿透,卻因着有這一下的阻擋,皮肉被刺穿,顧盼兒瞬間回神,看着眼前的一堆灰燼,突然仰頭朝天長嘯,聲音淒厲嘹亮。
與此同時身後怪物被一股靈力彈飛出去,撞到柱子上,一下子就變得支離破碎,靈火也因此而熄滅。
而怪物飛被彈飛出去的時候,顧盼兒後背上被刺穿的地方,亦是一道道血箭噴飛出來。
明明就還有更好的辦法去解決這垂死掙扎的怪物,又或者是再多等三息的時間,這怪物就會自己死掉,顧盼兒卻選擇了最慘烈的方式來解決。
一切似乎都已塵埃落定,顧盼兒跪坐在老怪物的骨灰前,怔怔出神。
三眼毒獸被顧盼兒的嘯聲震醒,從地上爬了起來,只一眼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眸孔就是一縮,迅速朝顧盼兒奔跑了過去,一邊叫吼着,兩爪子還使勁地扒拉着顧盼兒,好不容易纔將顧盼兒給扒拉回神。
回過神來的顧盼兒看見殿內涌進來大量的金甲蟲,清楚地意識到這些甲蟲有多利害的顧盼兒彎身用百褶裙將老怪物的骨灰盡數撈起綁緊,翻身躍上三眼毒獸的後背,並且小心避開三眼毒獸的傷口,抱緊骨灰伏在三眼毒獸的背上。
三眼毒獸在顧盼兒伏好的一瞬間,朝洞口飛奔而去。
頭部一處如同撐開了一個罩子一般,將圍攻而來甲蟲生生頂開,朝洞口不斷奔跑而去,等到了又被封上的洞口時,沒有絲毫的停留,直接撞破飛躍而出。
倉忙間顧盼兒似乎看到地下宮有一處停滿了棺材,而那一羣曾追殺自己等人的宮裝女子,駭然就在其中,陰森森地站在棺材旁。
然而太過倉促,顧盼兒只是不經意間看了一眼,影象一點都不清晰。
金銀甲蟲依舊沒有離開金銀山範圍,陽光下三座山上面都籠罩了一道光暈,如同一個罩子一般,罩在三座山上面,而這些金銀甲蟲到了這罩子那裡就停了下來。
剛出罩子的三眼毒獸轟然倒下,連着一起倒下的還有顧盼兒,靈力的透支與重傷,使得顧盼兒精疲力竭,陷入了重度昏迷當中。
夢中的顧盼兒又回到了死亡谷那裡,撥開一層又一層的迷霧往裡走着,不小心遇上了食人花,在中了食人花的毒之後一腳踩空掉了下去……
再次醒來時,身旁一如玉般少年,正摸着她額頭試探她額上溫度,嘴裡低喃道:“終於退燒了,太好了。”
她哂然一笑,想起自己中了食人花的毒,肯定自己是出現了幻覺,又或者是踏入了什麼環幻境當中。
一個修煉之人,又豈是那般容易發燒的?
掐了自己一把,想要以此醒過來,卻發現很疼很疼。蹙眉沉思了許久,她覺得自己是中了環境,便與少年虛與委蛇,暗地裡尋找破解幻境的辦法。
少年是蟲族之人,卻沒有成爲蠱人的資質,又天真地想要與她一般厲害,她冷笑着告訴少年,往身體裡種一蹩蠱,能讓他天下無敵,少年深信不已……
在島中尋求無果,她便想要到島外去,少年生死相隨,她心底下冷笑卻沒有拒絕。
島外有個國家,是一個古老的國度,名字大楚皇朝。
帶着少年離去,不料正逢連年大災,到處是天災人禍。沒有食物,她就揣掇少年吃人,起先少年並不同意,在她的威逼利誘之下才含淚吃下。她冷笑着,表面上一片溫柔,都是爲少年好,心底下卻冷笑連連。
更加肯定這是個幻境,謹守着自己的心,不讓之起絲毫漣漪。
蟲族聖女追來,她帶着少年四處躲藏,泱泱大國想要從中找出一個人來,又豈是那麼容易,不料聖女竟然入宮,用利皇朝的力量去搜尋二人下落。
直到少年重傷,她才漸漸地感覺到不對勁,若這真是個幻境,也忒真實了些。
少年有血有肉,眼見着奄奄一息,終於觸動了她的心絃。
然而明明觸手可得的溫情,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退卻,在一次與聖女爪牙搏鬥中,將聖女逼回了海島,帶着少年離開,卻將少年丟在了北地,留給少年一把匕首後離開……
夢斷斷續續地,並不完整,就在顧盼兒夢到‘她’轉身離開的一瞬間,夢戛然而止,耳邊傳來‘咣噹’一聲,顧盼兒睜開了迷茫的雙眼。
小留兒栽倒在她的身旁,將之扶起來時發現小留兒竟然七孔流血,其中雙眼最爲厲害,本還在茫然的顧盼兒瞬間就打了個激靈,趕緊察看小留兒的情況。
“我去,怎麼整的,竟然衰竭了,幾乎燈油枯竭。”顧盼兒嚇了一跳,趕緊給小留兒輸入靈力,想以此替小留兒滋潤一下衰竭了的五臟六腑,然而靈力流過的地方,似乎被什麼阻擋住,無論顧盼兒怎麼使勁,都沒有辦法將靈力滲入小留兒的身體。
這時顧望兒正好推門進來,看到小留兒的樣了就是一怔,趕緊跑了過來。
“怎麼回事?”顧望兒伸手摸了摸小留兒,心底下一震,下意識脫口:“天人五衰,她這是壽元將近!”
顧盼兒一頓,眉頭都豎了起來:“開什麼玩笑,你妹才十六歲,哪來的天人五衰,哪來的壽元將近,扯蛋!”
顧望兒卻是皺起了眉頭,說道:“大姐,我不知我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可我就是覺得小留兒是這樣,而且小留兒這種情況並不是因爲自身原本的因素,而是因爲她使用了什麼,所以才變成這樣。”
顧盼兒擰眉,雖不信顧望兒說的,可眼見着小留兒從十六歲少女一點點變老,顧盼兒就想到了老怪物那個時候,心中一凜,下意識就去找自己的挎包,一摸卻沒有摸着:“挎包呢,我的挎包呢!”
“這!”顧望兒趕緊將顧盼兒的挎包取了過來。
顧盼兒打開挎包,也不管裡面的東西有沒有用,全倒出來一股腦兒塞到了小留兒的嘴裡,就是猴兒酒也給灌了一瓶子。
然而這些東西進入了小留兒的體內,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一點點地消失。不過也不是沒有起作用,在這些東西的影響下,小留兒衰老的速度變慢。看到這,顧盼兒心底下燃起了一絲希望,然而翻遍了挎包,裡面再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供小留兒食用。
“這要怎麼辦?”顧盼兒急得直撓頭,心底下一絲恐懼生起。
顧望兒也一臉的焦急,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就跑了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懷裡抱了個盒子,遞到顧盼兒的手上。“大姐,這是你之前給我的洗髓果,我沒吃完,你給小留兒試試。”
顧盼兒接了過來,毫不猶豫地就用靈火將洗髓果化了開來,變成一肌液體,被顧盼兒引着朝小留兒嘴巴流了進去。
僅僅只是一顆洗髓果,小留兒的時間似乎定格了下來,可顧盼兒仍舊看得出來,小留兒還在漸漸衰老着,頂多只能再堅持半年的時間。
顧望兒抿脣看着,目光微閃了閃,猶豫再三,說道:“大姐,我有一種感覺,只要找到一個地方,就能讓小留兒好起來。而這個地方……應該是我之前說過要去的地方,並且還是從你身上聞出來的味道。”
顧盼兒扭頭看着顧望兒不說話,這洗髓果是從那座龍山上取來的,而顧望兒所說的那個地方應該也是龍山。顧盼兒想不出裡面有什麼關係,但是顧盼兒能夠肯定,眼前的這個妹妹有問題,而且有很大的問題。
以顧望兒沉默的性子,除了錢財以外,別的都引不起她的興趣。
可自打顧望兒從京城回來之後,能引起顧望兒興趣的東西很多,甚至還不怕死地想要跟着她去龍山。
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小留兒變成這樣又是否與她有關。
然而不管如何,這龍山她都必須再去一趟,不爲別的,只爲她不想再看到身邊的人死去。
儘管以前巴不得老怪物去死,可當老怪物真的死了,顧盼兒這心裡頭卻一點都不好受。
並沒有立馬答應顧望兒,而是說道:“那個地方太危險,我需考慮一下,我記得我昏迷的時候還抱着一包東西,那包東西呢?”
顧望兒心底下涌起一絲失望,不過並沒有流露出來,然是又跑到一邊去翻找,很快就翻出來一個金燦燦的包裹,遞給顧盼兒:“你說的是這個嗎?”
顧盼兒接了過來,點了點頭:“是它。”
顧望兒好奇那是什麼東西,自家大姐連昏倒的時候都抱得那麼緊,說不定是什麼好東西。不管儘管好奇,當時誰都沒有將之打開,而是小心放了起來,想等到顧盼兒醒來再問問。
見到顧盼兒要走出去,顧望兒趕緊說道:“大姐,小留兒要怎麼辦?”
顧盼兒頓了一下,說道:“現在也沒有什麼辦法,你先好好照顧她,等回去讓老和尚看過之後再說。”
顧望兒點了點頭,有些擔憂地看了小留兒一眼,將之扶到顧盼兒的牀上,又打水給擦了擦臉,把被子給蓋上。
又摸了摸小留兒的臉,這才走了出去。
這是海城,顧盼兒自醒來的一瞬間就感覺到,自己離海不遠,所以看到所在之地也沒有感覺到多奇怪。只是想到自己竟然昏迷了那麼久,就連什麼時候回到這裡也不知道,心裡頭就有些感傷。
那個夢她並沒有做完,並且醒來之後還忘了大半,可到底還是記得一些。
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弄清一百多年前是怎麼一回事,只是夢中的一切告訴她,很多事情可能都是真的。
抱着金色包裹站在海邊的大石上,怔怔出神地看着時不時翻滾着小浪的大海,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一頭抹香鯨遊了過來,衝着顧盼兒嗚嗚叫了起來。
顧盼兒認得它,那頭在海底下裝傻,一副什麼也沒有發現的樣子,繼續瞎遊着的抹香鯨。將思緒從雲之端拉了回來,躍到了抹香鯨的背上,盤腿坐到了上面,由其帶着往遠處游去。
沒過多久,又回到了海島那裡,抹香鯨似乎不知道老怪物已經死了,催促着顧盼兒上岸去找老怪物。
顧盼兒怔怔地看着海島,苦澀一笑:“大傢伙,你可能不知,老怪物他已經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不知抹香鯨是否聽懂,只知在她說完話之後,抹香鯨渾身僵了一下。
顧盼兒又自言自語道:“他不在島上了,他在這裡面。”說着摸了摸抱在懷裡的包裹,之後將之打了開來,喃喃地說道:“夢裡似乎說過,死了之後要將將身體燒掉,然後撒在海里頭,不願意留給別人養蟲子。”
一邊說着一邊站了起來,剛要將骨灰拋到海里面,這時抹香鯨突然間就沉了下去。
顧盼兒一個沒察覺,跟着抹香鯨一起沉了下去,手一抖裝着骨灰的包裹掉到了海里。顧盼兒下意識游過去,想要將之抓回手中,卻被抹香鯨一尾巴拍飛了出去,驚愕間發現抹香鯨竟然一口將那包裹吞了進去。
顧盼兒:“……”
老怪物的骨灰它可以消化,可這百褶裙做成的包裹它能消化得了嗎?
別是消化不了,而老怪物的骨灰也在裡面裹着沒法消化,最後跟屎一樣被拉出來。
人艱不拆,老怪物已經夠可憐了,難不成還要讓他當屎?
“混蛋,把老怪物吐出來!”顧盼兒跑過去想要扒拉開抹香鯨的嘴巴,不料被抹香鯨一口咬到嘴裡,顧盼兒頓時就驚呆了。
抹香鯨要吃她?
正要奮起攻擊,再也不願意落到這種大傢伙的肚子裡,到時候再落個毀容的後果,然而靈力剛凝聚起又散了去。
這抹香鯨是老怪物的寵物,能不殺就不要殺了。
很快顧盼兒又感覺到不對,抹香鯨並沒有把她吞下去,而是一直含在嘴裡。
這是什麼意思?顧盼兒不明白,下意識就看向抹香鯨的喉嚨,想要從着它滑進去,將老怪物從其肚子裡拽出來。
然而不等顧盼兒考慮清楚,喉嚨裡就一股水箭噴出來,顧盼兒反射性般伸手去擋,整個人被噴飛了出去,‘啪’地一聲落到了沙灘上。
等顧盼兒擡眼去看的時候,抹香鯨已經越遊越遠,並且沉了下去。
這搞什麼鬼?
顧盼兒看着怔怔出神,實在難以想像自己剛纔經歷的到底是什麼,感覺這世上沒有比這更扯蛋的事情了。
本想將老怪物的骨灰撒入大海,卻被抹香鯨吞進了肚子。
被抹香鯨咬進嘴裡,本以爲又要經歷毀容,不曾想被嫌棄地噴到岸邊上。
“盼兒(死女人、掌門……)你怎麼樣?”一羣人圍了過來,嘴裡頭說着關心顧盼兒的話,面上也是一片着急。
顧盼兒看着看着就怔怔出神,這些話這種表情她從來就不曾從老怪物的臉上看到過。然而老怪物雖然從未曾流露過,卻爲她做了不少的事情。
三年的朝夕相伴,哪怕沒有夢中的那些事情,顧盼兒也捨不得老怪物這個人。儘管有時候很討厭這個人比自己的武力高強,可有時候也很慶幸有個厲害的在身旁,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總有那麼一個人替她頂上去,這種事情是多麼的美好。
可轉眼間,這個人就消失了。
顧盼兒有些心傷,同時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心底下不知是何種感想,總之有些難過。
“我沒事,回去吧。”顧盼兒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邊往回走邊說道:“一會將有關於容公子的東西送到我那裡去。”
千殤有些尷尬地說道:“之前大船散架,我們盡數掉到海里,船上的東西包括有關於容公子的東西,也一併落入海里,一件都沒有打撈上。”
顧盼兒頓了一下,道:“那就算了。”
又走了幾步,顧盼兒又再停頓,說道:“回去以後立刻準備一下,到北地去攻打陰冥宮。”
千殤正欲應下,一旁的顧望兒就叫了起來:“大姐,小留兒她……”
顧盼兒頓了一下,眉頭輕蹙,終是嘆了一口氣:“算了,此事先放下,先去解決小留兒的事情,再到北大荒去。”
“小留兒怎麼了?”衆人疑惑。
顧盼兒不言不語,讓顧望兒給衆人解釋,相信顧望兒會樂意做這事。
也如顧盼兒所預料的一般,顧望兒雖然一直以來都是沉默寡言的樣子,事關於小留兒的事情,卻十分仔細地說了出來。
得知小留兒突發急病,衆人一陣沉默,想來是默認了去尋找龍山的事情了。
司南依舊沒有醒來,顧望兒卻是很少去看他,多數時間都在照顧小留兒。
因爲時間緊迫,衆人並沒有在海城多待,很快就踏上了歸程。
向來不喜歡坐馬車的顧盼兒卻出人意料地坐到了馬車上,並且誰都不願意見,下了死命令,誰都不許去打擾她,就連安思想要找顧盼兒,都被拒絕。
誰都不知道老怪物死了的事情,這件事只有顧盼兒與三眼毒獸知道,而三眼毒獸也與顧盼兒一樣坐到馬車上,趴在那裡一動不動地。不知道的以爲它傷得太重,所以在養傷,然而仔細去看,會發現三眼毒獸在發呆。
與顧盼兒一樣,三眼毒獸也很是思念老怪物,也很是傷心。
三眼毒獸想到的是,如果當時它沒有撞到腦袋,沒有暈倒過去,說不準老怪物就不會死。
在一起那麼多年的夥伴突然就沒了,三眼毒獸表示很傷心。
司南一直都沒有醒過來,大夥雖然心裡頭着急,卻不敢去打擾顧盼兒。因爲顧盼兒一直把自己關在馬車裡面,而誰都不知道海島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三眼毒獸與顧盼兒一起昏倒在林子裡面,兩個渾身都是血。
擔心還會發生什麼事情,將二人帶上之後就迅速離開。
之前老怪物讓抹香鯨帶着衆人離開,衆人也是跟着抹香鯨離開了,可走到半路的時候誰都不放心,好歹好說纔將抹香鯨轉了個頭,這纔回到了島上。
正踏上島就是一陣地動山搖,等他們再去尋人的時候,發現這島上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至於是怎麼死的,誰也不知道,也顧不上去看原因。
等找到顧盼兒之後,合力將顧盼兒與三眼毒獸擡了回去,這纔在抹香鯨的幫助下回到了海城。
其間雲笙回去了一趟,回來之後就變得沉默了許多。
問其發生了什麼事情,雲笙告訴衆人,老族長死了,族府中無一人生還,甚至這一路上他都沒有看到任何一個活人,似乎都是被蠱蟲咬死。
因爲時間緊迫,雲笙只來得及將族長草草埋葬,之後在地動山搖間跌跌撞撞跑回。
雲笙告訴大家,老族長似乎早就料到會有滅族的一天,說是族中的先知五百年前預言出來的。
只是生在雲族,死在雲族,老族長並不願意離去,並且這預言一代族長傳一代,也並沒有透露出去。
因爲早就聽過這件事情,雲笙雖然沉默,也十分的難過,但也不是難以接受。只是後悔當時沒有多勸老族長,覺得若是多勸勸,或許老族長就會跟着一起走了。
至於自己被打暈帶走一事,雲笙緘默再三,從不曾提起這件事來。
有沒有怪衆人此舉,誰也不曾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倘若當時雲笙沒有被打暈帶走,那麼雲笙很有可能也會在死亡的行列當中。
直到快要回到顧家村,顧盼兒才從馬車中出來,先是看了一下安思的身體情況,然後纔去看司南。
發現司南並沒有多大的問題,而是在與食憶蠱作着爭鬥,失敗了食憶蠱就會佔據司南的大腦,將司南的記憶盡數吞噬掉,失敗了就是食憶蠱被殺死,然後慢慢被排出體外。
顧盼兒已經解過一次這樣的蠱,況且這蠱還在幼生期,對顧盼兒來說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就懶得看司南與這蠱爭鬥,幫司南將蠱給逼出體外。
蠱蟲離身,司南的臉色就是一白,不過很快又恢復過來。
顧望兒看過司南,確定司南無事之後離開,並沒有留下來照顧司南。
轉眼就回到了顧家村,顧家村還是與過往那般,熱鬧非凡,買賣東西的人也越來越越多,天南地北趕到顧家村的人,數不清那麼多。
相比起過去,如今的顧家村變化太大,已不見原來的樣子。
顧盼兒將老和尚揪了過來,讓老和尚給小留兒看看。
老和尚看過小留兒後,對顧盼兒說道:“這癡兒定是使用了天眼之力,而天眼之力畢竟有勃天理,修爲又太低,使用的對象又是有着大氣運之人,所以反噬嚴重,老衲也沒有任何辦法。”
顧盼兒道:“天眼是你教她的,你竟然沒有辦法救她?”
老和尚搖頭:“沒有。”
顧盼兒就怒了,再將將老和尚揪了起來:“死禿驢,既然使用天眼之力會反噬,你教她這玩意做甚?明知隨時有可能反噬,你竟然還不知治療的辦法,你作死呢吧?”
老和尚搖頭:“你就算是殺了老衲,老衲也沒有辦……”
顧盼兒卻懶得聽老和尚廢話了,一把將老和尚從山頂上扔了下去,雖說這樣摔不死老和尚,卻也能摔個鼻青臉腫。
老和尚一直滾到山腳下的練武場裡,才骨碌爬了起來,果然是鼻青臉腫,一身的狼狽,又深深地嘆了一口報,語氣中有着惋惜與難過:“就是摔死老衲,老衲也做不到啊!壽元將近,老衲好不容易纔收了這麼一個徒兒,得以將天眼之力傳承下去,可轉眼間這徒兒就要掛掉,老衲這心裡頭也不好受啊!”
至於老和尚嘀咕了點什麼,顧盼兒懶得去聽,轉身去看小留兒去了。
小留兒看起來又衰老了幾分,現在看着就跟四十多歲的人似的,比張氏還要老上一些。
顧盼兒雖然從夢中得知,陰冥宮雖然是老怪物的地盤,卻也是老怪物最爲厭惡的地方,也可以說是顧盼兒最爲心虛的地方。那裡禁錮了老怪物的一生,因着‘她’的一句話,在那裡等了一百多年。
因此顧盼兒纔想要去攻打陰冥宮,將陰冥宮徹底毀去。
然而小留兒的事情迫在眉睫,顧盼兒不得不將此事放下,打算帶着小留兒去尋找龍山。先治好小留兒,再去把整個陰冥宮毀掉,修煉陰冥宮功法的人,也盡數消滅掉,讓陰冥宮從此消失在世間。
離去之前,顧盼兒整理了一下老怪物在顧家村留下的東西,無意間發現了花生。
並不多,只有那麼一小把,被好好地保存在一個玉瓶當中。
看着這把花生,顧盼兒怔怔出神,在帶着小留兒離去之前,將花生交給了秘境當中的張氏,讓其好好種下培養,務必要將花生種出來。
之後帶着一行人,向龍山方向出發,去尋找救治小留兒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