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看了一下,這人腳上捆了根繩子,亂打的結,一點都不結實,只要不是個蠢貨就都能解得開。
這人若因此淹死,就是個蠢貨沒差。
也不知道繩子另一頭連着什麼,許大煙扯了扯繩子,感覺那頭有東西在動,略爲猶豫了下,把繩子解了往一旁桃樹上捆,然後才救人。
十八般武藝齊上,噼裡啪啦一頓敲打……
狗娃看得直瞪眼,沒感覺出來是在救人,倒覺得是在打妖怪,激動得小聲喊了起來:“大姐好厲害,打得妖怪一直在吐水。”
正叫喊着,就見自家大姐彎身下去,嘴對嘴親了起來。
咋親上了呢?狗娃一臉茫然。
忽然小臉上又是恍然大悟,眼睛變得更加閃亮,大姐昨日沒能把阮子文拿下,今兒個換了個再來,又要煮飯了。
這妖怪長得比阮子文好看,大姐好厲害,狗娃好崇拜。
“孃的,便宜你了!”許大煙鬆開嘴,擡袖擦了擦嘴脣,正無比嫌棄地想將人推開,好不容易凝聚來的那點靈力,連自己都捨不得用,全給這人用上了。
忽然又愣了一下,發現這人五官精緻,長得挺好看的。
乍一看還以爲是個姑娘,認真一看卻發現了喉結。
只是喉結並不大,說是個女的也是有可能,就伸手往他胸口上摸了摸,平的,相當的平,這人瘦得能摸着骨頭。
可看了看這臉,實在有些拿不準。
遲疑了一下,幹了把猴子偷桃的事,還真有桃子嘿……咳咳,挺大的一坨,這會真的確定了,是個男的。
“大姐,你這是在幹啥?”狗娃一臉好奇。
許大煙:“……給他蓋章,打印,狗娃你記着了,他是你大姐的人,以後叫他姐夫,知道不?”
狗娃呆呆地點頭,纔剛滿四歲的孩子,再是聰明也懂不了多少。
忽然桃樹晃了晃,那根被許大煙捆在桃樹上的繩子繃得緊緊的,被拉扯着颳着地面移動,連草皮都被刮下來不少,繩子的另一頭恐怕有大傢伙。
狗娃又害怕了,驚恐道:“大姐,這會不會是真的妖怪?”
許大煙眼角一抽,安慰道:“不會的,狗娃乖,躲遠一點,大姐把它拉上來看看。”
狗娃聽話地跑了四五十米遠,然後躲在一棵樹後看着。
某姐夫則被扔在原地,暫時沒人管。
水裡頭到底是什麼鬼東西,許大煙一點都猜不到。
一咬牙一使勁,把東西給拉了上來。
砰!
不知是什麼鬼,生生把一旁的桃村枝砸斷好幾根,才落到某姐夫邊上。
某姐夫:……
“正開着花呢,可惜了。”許大煙挺喜歡吃桃子的,嘆了口氣,朝那龐然大物看去。
開始的時候還以爲是條魚,要麼就是大蛇一類的,沒有想到竟是隻大王八。
五六百斤的大王八,怪不得那麼沉。
許大煙看着已經把腦袋縮回去的大王八,有點傻眼,其實這條河也就三丈寬,按理來說很難養出這麼大的王八。
“咳咳,原來把爺拖下水的是這麼個玩意。”夏玖不知什麼時候醒的,正瞪眼看着大王八。
“喲,醒啦?”許大煙踢了踢大王八:“怎麼樣,要不要給你弄點王八湯補補?”
夏玖現在一點都不想喝湯,之前喝水喝得太飽,感覺這輩子都不想吃帶水的東西。
“爺要吃紅燒的。”夏玖咬牙切齒地說道。
可惜那副羸弱的樣子,不但看着一點都不兇,還十分惹人憐愛。
許大煙眼睛微閃了閃,以爲救上來個智障,沒想到是個病嬌,關鍵是這個病嬌好看,比昏迷的時候看起來漂亮多了,表情也生動不少。
大王八把腦袋伸了出來,竟朝許大煙磕頭求饒,嘴巴里掛着個鉤,把整個下巴都洞穿了,光看着就覺得好疼,又好可憐。
“喲,成精了?”許大煙一臉驚訝,只是腳沒鬆開。
大王八可憐兮兮地看着許大煙,眼淚花子都流了下來,時不時點頭求饒。
王八掉眼淚,咋看咋怪。
嘴巴戴鉤,鉤裡有塊豬,可憐又可笑。
不由得瞥了一眼夏玖,指着王八嘴:“這事你乾的?”
夏玖眼睛微閃,十分虛弱的樣子,在那裡哼哼唧唧的,一點要承認的意思都沒有。
許大煙卻看明白了,這事真是這智障乾的。
於是許大煙就覺得,自己還是太小心了點,只用了根縫衣針,人家一個智障都用大鉤了。
這樣太沒出息,以後換個大的。
“別撒嬌,我知道這是你乾的。”許大煙踢了踢王八殼子,對着夏玖後腦勺問道:“這大王八你打算咋辦,吃了還是放了?”
夏玖蹭地一下坐起來:“死八婆,你說誰撒嬌了?”
“不撒嬌你跟個姑娘似的哼唧啥?”許大煙淡淡地說了一句:“我也是個姑娘,不會對一個比我還大姑娘心軟。”
夏玖那張蒼白的臉開始抽搐,不承認撒嬌就要承認自己是個娘娘腔,這女人怎麼就那麼討厭。
“哼,看在你救了爺的份上,爺不跟你計較。”夏玖又哼了一聲,可對上許大煙那一副你又在撒嬌的無奈表情,臉就黑了。
許大煙淡定道:“這大王八,你想咋辦?”
夏玖瞪着大王八看,明明記得自己是要釣魚的,還要釣大魚,結果大魚沒釣上來,反而被一隻大王八給釣下水。
“紅燒了!”好生氣,不能放過。
許大煙點頭,這個主意不錯,就是不知紅燒王八是什麼味道。
“那行,等我……”許大煙一邊說話一邊擼袖,某人卻不敢了。
“那麼大個王八你想吃不成?”夏玖瞪了許大煙一眼,一臉鄙夷:“你饞嘴娘們,沒聽說過上了年紀的王八不能宰嗎?”
許大煙頓住,看向夏玖,這智障想幹嘛?
夏玖哼唧了一聲:“老話講,上了歲數的王八不能宰,宰了會遭報應的,你個粗魯的笨蛋女人,一點常識都不知道。”
其實夏玖一點都不怕遭報應,只是看許大煙眼睛發亮很不爽,掏了他的桃子還跟沒事似得,太可恨,偏偏他還得裝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