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血已燃盡,果然開始燃燒生命力,她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
“大煙,你要帶一一去哪裡?”嬌爺連忙喊。
“去天山。”大煙說道。
不知怪人活了多少年月,大煙只是覺得他活久見,說不定能看得出來女兒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帶着女兒就朝天山那邊去。
嬌爺愣了下,連忙跟上去。
一旁其他人見着,也連忙跟着。
大煙是騎着八爺去的,以八爺的速度很快就到了天山,結界外一片山清水透,裡面卻是黑霧縈繞。
站在結界外面,看不清裡面。
“裡面會不會不太安全?”王嫣下意識攔住大煙,對結界裡的一切,她不自覺生起一絲恐懼。
大煙停頓了一下,“應該沒事。就算是有事,現在也沒法子再等,一一已經在燃燒生命力,再這麼下去她會死。”
死之一出說出來,所有人的面色都變了。
儘管夏伊的性子不是很討喜,但夏伊是天才少女,是所有人的希望。
再加上歲數還小,無論夏伊有多麼的叛逆,他們都下意識選擇原諒。
誰也不願意看到這麼一個天才少女無聲死去。
王嫣收回手,不再阻攔。
結界不好破開,集合了數人的力量,才破開一個口子,將母女二人送進去。
大煙抱着夏伊,匆匆朝煉屍池走去。
剛到祭臺處,就被九根鎮仙柱擋回來。
因着鎮仙柱的異動,怪人很快便被驚醒過來,聲音在這充滿了詭異氣息的空間內響起。
“壞丫頭,你來了呀。”
大煙連忙說道:“你快幫我看看,我女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先前受了傷昏迷不醒,並且一直在燃燒精血,現在在燃燒生命力。”
聲音剛落,本來還算平靜的養屍池,忽然嘩啦響了起來,久不露面的怪人從養屍池中漂浮起來,似乎掙扎着想要過來,但都讓如蛇般的鎖鏈緊緊拽住,扯了回去。
“靠近一些。”怪人不得已,只好開口。
大煙還在發愣,聞言激靈了一下,趕緊靠近了一些。
但不敢靠太近,祭臺拒絕她的靠近。
不怪大煙會愣神,實在是這一幕讓人看着,太過於驚悚。
被陰冥水不斷地浸泡着,怪人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但露出來的肌膚卻是白慘慘的,根本不像是活人的肌膚。
不似以往般,充滿污垢。
下意識地,大煙想要看清楚他的臉,但臉被披散着的頭髮給遮得嚴嚴實實的,若非她看着了膝蓋跟胸口上的小櫻桃,她還會以爲怪人是背對着她的。
正因爲與想象中不一樣,大煙才被驚住。
實際上這般樣子,給她的感覺,比當初佈滿了污垢時,還要可怕不知多少倍。
那一瞬間,她彷彿看到了屍皇。
“怎,怎麼樣,有沒有看出來?”大煙感覺到了威赫,連說話都有些結巴。
怪人吐言:“天機血。”
大煙一臉怔愣,“什麼天機血?”
怪人被鎖鏈扯了下去,很快就消失在煉屍池上方,只有鎖鏈還在不斷地飛舞着。
如同蛇一般,無端讓人感覺到噁心。
“你的女兒懷有天機血脈,可知過去曉未來。”怪人的聲音從養屍池中傳來。
大煙感覺自己聽明白了,又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我的女兒有做神棍的潛質?”
怪人:“……天機血,並非占卜。”
大煙沒聽過天機血,但單聽這三個字,就感覺特別的牛掰。
可問題現在不是天機血的問題,而是她的閨女快要死了。這人要是活不成了,能知過去曉未來又能如何,屁用都沒有。
聽怪人緩緩解釋起天機血的事情,大煙臉色都變了,整個人都在顫抖。
果然這天機血不是什麼好東西。
又如蠻族人血脈一般,血脈越是純正,就越早覺醒狂化能力,修煉的起點也會比他人高。
而天機一脈,主要是知過去曉未來,血脈越是純正,知曉的就越多。
然而想要得知過去,對天機一脈來講,不會太傷身體,想要知曉未來,卻要燃燒自身的精血,如果精血不足以支撐,那麼就要燃燒生命力。
天機一脈有一個天生的十分坑人能力,就是夢千年。
這個能力沒有辦法自主使用,每個天機一脈的人,一輩子只有一次機會去夢千年。
血脈越是純正,夢的時間就越長。
所謂的夢,就是曉未來。
夢裡做的一切,都將是未來發生的事情。
只是這個夢有個缺點就是,它需要燃燒自身的精血來維持,一旦精血燃燒盡,那麼接着就會燃燒生命力,誰也無法讓它自行停止。
除非做夢的人瀕死,又或者在夢中死去,纔有可能會清醒過來。
如今夏伊就在夢千年。
所謂夢千年,並非真會夢到一千年,只是一個界限,最多能夢到一千年。
那一族的人,通常只夢到三年,就去掉大半條命。
儘管人一般不會當場死去,但因生命力與精血幾乎燃盡,也跟廢人差不了多少,苟延殘喘不了多久。
大煙面色一變再變,她很想立馬就把女兒叫醒,可無論她叫得再大聲,甚至下手去掐女兒,女兒也沒有睜開眼睛。
“怎麼辦?”大煙一臉驚慌。
如果連怪人都沒有辦法,那她該去找誰去。
爲什麼她的女兒會有這種操蛋的血脈,這種遭天遣的血脈有個屁的用。
就算是夢到了往後一千年的事情,那又與自己有什麼關係,人都已經要死了,誰還會管身後的事情。
說到底,不過是爲他人做嫁衣罷了。
大煙有理由相信,如果真有這種血脈的存在,絕對會被不惜代價抓住,使出各種法子讓其夢千年,然後用秘法搜魂。
怪人等大煙碎碎念念完,才悠悠說道:“你想太多了,天機血脈者與常人無異,未覺醒前任誰也看不出來是天機血脈者。”
“而且,天機血脈者,千年難得一見。”真當是大白菜,隨處可見嗎?
大煙竟無言以對,這千年難得一見的玩意,竟然落到她家女兒身上。
她這是該喊倒黴,還是喊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