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想要從高翔手中接過南宮安安,高翔卻擺了擺手,才道:“不必,我親自來。”
那喜婆掩着帕子笑的花枝亂顫的:“哎喲這還沒進門就這麼疼愛公主了。”
安安倒是一愣,卻已經被高翔親手牽着往轎子裡去了,高翔攙扶着她進入了轎內,讓安安平穩的坐在了轎子中,自己卻沒有走,而是蹲在了安安的身前,微微挑開了安安的紅蓋頭。
喜婆連忙道:“哎喲世子要不得啊,這蓋頭這會兒還不能挑開,不吉利啊,還是得入洞房了再說!”
高翔一記冷眼過去,喜婆連忙閉了嘴,不論如何她也不能得罪了貴人。
安安詫異的看着高翔:“阿翔,你怎麼了?”
高翔摸了摸她的臉,笑了:“沒什麼,就是想看看你了。”
安安覺得好笑:“你又不是沒見過我,有什麼好特意看一眼的?”
“沒看過你穿嫁衣的樣子,所以想看看,”高翔柔聲道:“安安,你真美。”
南宮安安有些羞惱的道:“好了好了,以後又不是沒得看的,何必在這兒丟人現眼的,別人都看着呢。”
高翔眸中閃過一抹傷感:“安安,我說過的,能夠跟你在一起的這三年,我很滿足,如今能看到你爲了我穿上嫁衣的樣子,我更滿足,我的願望很小,這樣,就真的足夠了。”
安安一愣:“阿翔,你說的什麼啊?”
高翔勾脣笑了笑,在她的脣上蜻蜓點水的落下一吻:“我希望你快樂,我的新娘。”
說罷,便放下了八擡大轎的轎簾,轉身便翻身騎上了高頭大馬。
喜婆趕忙道:“起轎!”
南宮安安還未反應過來,浩浩蕩蕩的隊伍便已經出發了,安安輕輕撫了撫脣上的餘溫,總覺得高翔今天怎麼怪怪的呢?他突然這般反常,是爲了什麼?
只爲了看她一眼,看她成爲他新娘的樣子?
南宮安安思緒萬千之際,迎親隊伍便已經從進入了最爲熱鬧的街道,周遭和樓閣之上,處處可見來看熱鬧的人,畢竟是公主大婚,而且還是這般郎才女貌,想來一睹風采的人自然不少。
高翔意氣風發的騎在高頭大馬上,喜氣洋洋,身後的隊伍延綿了兩條街道,可見其壯觀。
就在八擡大轎剛剛走到一個路口時,忽而,大風颳起,小販的攤位都被吹的七散八落,人羣們爆發各種驚呼,原本平靜的人羣們立馬沸騰了起來,各種吵鬧聲不絕於耳,熙熙攘攘的狀態更是讓人鬧心。
誰都沒發現,混亂之中,接親隊伍中的八擡大轎就這麼迅速的被路口突然出現的一個花轎給替換了,而原本的花轎,卻已經被手腳快速的人從另一條路迅速撤退。
南宮安安原本也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以爲路上有些顛簸,但是卻發現外面的環境似乎越發的安靜,南宮安安這才覺得不對勁,掀了蓋頭探頭出來:“怎麼回事?”
卻在此時轎子已經被帶到了一個偏僻的地帶,南宮安安大驚失色,難不成是綁票?她心裡怕極了,渾身都虛軟了起來,卻在此時,一個垂暮老人緩緩的進入了她的眼簾。
一步一步,邁着沉重的步子向她的花轎走來。
南宮安安平靜了許久的心,突然就急速的跳了起來,分明是個陌生的男人,她卻不知爲何,那平靜無波的眸子,總讓她這麼熟悉,這麼······想念。
那個“老人”走近了花轎,伸手將她接了出來,聲音有些沙啞,似乎已經紅了眼眶:“安安。”
只是這麼一聲,南宮安安瞬間眼睛就紅了,這個聲音,她想念了這麼多年的聲音,想念了這麼多年的男人,怎麼會,怎麼會。
“阿瑾!”南宮安安一把撲入了他的懷裡,碩大的淚珠子就這麼滾了下來,三年的分離,在這一刻,她見到他的這一刻,再也剋制不住任何的感情,只想緊緊的抱着他,感受他的氣息,感受他的存在,她真的想不顧一切,就這麼永遠的抱着他。
俞瑾伸手將她緊緊的嵌在自己的懷裡,沙啞的聲音卻難掩激動:“安安,安安,安安。”
三年來,他無數次的想要這樣親熱的喊她,可他卻只能靜靜的等在一旁,看着她喜,看着她悲,他只能在夢裡這樣喊她,可如今真真實實的抱着她,喊着她的名字,卻生怕像是在做夢一般,俞瑾只能緊緊的抱着她,確定自己懷裡的她不是虛幻的,他太怕了,怕轉瞬就失去她。
南宮安安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趕忙道:“阿瑾,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你到底是怎麼了?”
可看清了他的臉之後,她卻愣了:“你,你,我好像認得你,你是,你是······”
南宮安安想不起來了,但是她確定這個臉在皇陵裡見過。
“是砍柴的柴叔。”
南宮安安瞪大了眼睛:“你一直在皇陵!”
難怪,難怪一直沒有他的音信,他三年來都這麼默默的守在自己的身邊嗎?!
南宮安安染上了哭腔:“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這樣,三年,三年你都頂着這樣的身份嗎?你那麼驕傲的人,怎麼能用一個啞巴柴夫的身份經歷三年?”
俞瑾緊緊的抱住了安安:“我不委屈,三年來,能時時刻刻的看到你,我不委屈。”
安安哭鬧着捶打俞瑾:“怎麼能不委屈?!從前十年的質子你都不曾低下的頭,你那麼驕傲,那麼光芒萬丈,怎麼能,怎麼能·······”
俞瑾禁錮了她的手腕,低聲道:“安安,這裡不能多呆了,我們必須馬上走,其他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
安安愣了愣:“走?可······”
南宮安安忽而想起來高翔今天的反常,心裡突然就恍然大悟了:“今天的事情是你跟高翔串通一氣的?”
俞瑾認真的道:“安安,你願意跟我走嗎?”可眼裡的希翼,卻絲毫不能掩藏,三年來的等待,他每日都如同煉獄,如今,他只想帶着她一起,遠走這個地方,他多怕,怕她搖頭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