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姐,有人找你!”來人是盧大虎,身後帶着的人,正在余天瑞。
自打東山腳下的造紙廠開業,東紅園的東西和工人就都搬到這邊來,盧大虎也就跟着來幫忙。
“進來吧。”莊千落朝盧大虎笑了笑,然後對余天瑞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讓他把包袱放在那裡。
而余天瑞的視線,卻是久久落在千城覆俊美的臉上移不開視線。
“咳咳!這是我相公。”莊千落實在忍不住用力咳嗽一下,提醒余天瑞不用再看了!
千城覆俊美惹眼,女人爭着搶着看也就算了,余天瑞一個男人看什麼看啊?
莊千落話裡的意思,余天瑞自然聽明白了!
可他這人臉皮厚慣了,也沒覺得有什麼尷尬,轉頭對莊千落笑了笑,說道:“我只是覺得,你相公看着眼熟!”
莊千落和千城覆對視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解。
莊千落立時蹙了蹙眉頭,轉頭對余天瑞冷哼道:“之前在街上跟我搭訕,現在又跟我相公用這麼老土的方式搭訕,你這人難不成還想男女通吃?”
這是正常回答的節奏嗎?
肯定不是啊!
至於爲什麼?就是已經和千城覆在一起的莊千落的私心了!
而千城覆,則願意成全她的鴕鳥式迴避。
於是,屋內真正尷尬介意的人,也就只有余天瑞一個人。
好在,他這人臉皮厚,倒是沒有因爲莊千落不分青紅皁白的諷刺而多想什麼。
“知道我讓你來是幹什麼的嗎?”莊千落根本不想給余天瑞多說千城覆的機會,直接把話題調正。
余天瑞疑惑的搖搖頭,並沒有回答。
莊千落勾起脣角淺淺一笑,很認真的道:“你雖然沒有本錢,卻是個有門路的人,所以我決定聘請你做業務員,專門負責京城那邊紙張的推廣業務!”
“業務員?那是什麼啊?”余天瑞撓撓頭,十分不解的反問。
呃……
“說簡單點,也就是讓你拿着紙張去京城賣!賣的多,我給你的銀子就多。賣的少,我給你的錢就少。所以你到底能賺多少錢,全憑你自己的門路和本事!明白了嗎?”
這就是莊千落看重余天瑞的地方!
他是商賈世家,本人又在京城呆了十年,應該不會愁銷售門路,聘請他做業務員,再合適不過。
至於她爲什麼會相信余天瑞,就是因爲之後她給他的兩個考驗。
第一個,就是上馬!
古代的書生,基本皆是滿心聖賢書的,一般有錢人家出門都是做馬車!
所以,如果余天瑞真的只是普通的書生,他不會騎馬纔是正常的。
第二個,就是他和莊千落告假,到現在纔來。
因爲他之前說過,他在金竹鎮已經沒有親戚和住處,那麼他的行李自然應該放在客棧或者哪裡。
如今她讓余天瑞來自己這裡工作,他去取行李晚些到,纔是正常的表現。
所以余天瑞很幸運的被莊千落選中,以一份最爲賺錢的方式和她達成合作。
莊千落的條件很優厚,余天瑞自然是滿意到不行!
“我什麼時候能帶着紙張回京城?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做這份業務員的工作了!”余天瑞摩拳擦掌,大有現在就拔身向京城進發,一刻鐘都不想耽誤的架勢。
莊千落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示意他稍安勿躁之後,才繼續說道:“我是讓你去批發,所以每張紙給你的提成只有半文錢!不過,京城所有的市場都有你掌控!只要你有能力,月賺幾千兩應該不是問題!”
按這樣算,莊千落也就是要余天瑞,每個月最少賣幾百萬張紙!
此話一出,別說余天瑞,就連千城覆都不明白了!
如今,造紙廠每個月纔出幾十萬張紙而已。就算是供給區區一個金竹鎮都不一定夠,莊千落哪裡來的幾百萬張紙,送去京城給余天瑞賣呢?
“生產是我自己的事兒!我就只問你,有沒有信心,一個月給我賣出幾十萬張紙?”莊千落看出他們眼中的驚訝,卻不想多做解釋。
余天瑞咬了咬牙,堅定的回答:“爲了振興家門!爲了有能力和逸府對抗!別說區區幾十萬張紙,就算是幾億張,我也會盡力去賣的!京城那麼大,人口那麼多,我就不信自己做不到!”
莊千落喜歡的,就是余天瑞眼中迸發的仇恨火焰和自信!
滿意的點點頭,莊千落安排人去喊東宮珏,讓他帶余天瑞去寫合同。
第一次給余天瑞拿去的紙張並不多,二百張而已!
這只是樣品,那邊的第一批訂單,送貨日子爲三個月以後。
往返京城,快馬加鞭需要二十天左右,也就是說,連生產帶包裝,莊千落只有七十天的時間!
屋裡的人沒了,千城覆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抱着雙臂靠在書櫃上凝望着她,詫異的問:“你準備擴建廠房?”
除了這個辦法,還有什麼招數,能供應得上京城所需呢?
其實,生意上的事兒,千城覆並不怎麼願意參合。
一來,是他真的對做生意沒興趣。
二來,他還有自己的事兒要做。
只是因爲今天聽到了,也就順帶問一句,莊千落有自己的主意和辦法,他也不想多管的。
莊千落點點頭,倒是很意外的問:“你不問問我,爲什麼這麼相信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把那麼大的一個京城市場,都給了他?”
千城覆聞言優雅一笑,看着莊千落的眼神,都從萬年冰封變成一江春、水,汪洋氾濫中帶着點點星光,俊美的讓人心跳加速。
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欠扁的讓莊千落想咬人:“你這人最大的優點是精明,最大的缺點是感情用事。這個余天瑞是突然出現的,和感情扯不上關係,還需要我多問嗎?”
這到底是在誇她?還是在貶她啊?
將牙齒咬的咯咯作響,莊千落眯起眼睛盯着千城覆,不陰不陽的問:“你這是在誇我嗎?”
千城覆無奈的聳聳肩膀,很認真的回答:“當然是啊!重感情的人,纔是有血有肉的好人!所以啊!在我的眼裡,你身上沒有缺點!”
後面的一句話,絕對有馬屁嫌疑!
只不過,這話說得,莊千落心裡甜甜的!
言歸正傳,莊千落繼續對他說道:“生產的問題交給我,銷售的問題交給余天瑞,只是這運輸方面……相公,你覺得什麼人合適呢?”
明明是在問千城覆,可她卻不等千城覆回答,繼續說道:“依爲妻之見吧!這個運輸的人,一定要武功高強,一定要值得信賴!畢竟,一次運送的貨物太多,價值也太高!萬一,那人拉着我的貨跑了,我到時候,找誰哭去?”
這番話說出來,千城覆的眉頭立時打結了,望着莊千落的目光充滿探究,非常不滿意的問:“娘子,如果爲夫的記憶力沒有問題,我覺得咱們才新婚不久吧?你這麼着急把爲夫支出去,到底想做什麼?”
“嘿嘿!”莊千落有些心虛的笑了笑,趕忙解釋:“哪裡有你說得那麼快啊?余天瑞還沒動身去京城,也還不知道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呢!說不定,市場已經被奚術塵佔了,像是金竹鎮一般。若是余天瑞推銷不出去,三個月之後,你都走不成!安啦!我哪裡安了什麼心思支走你?說得我好像要幹什麼壞事似的!”
奚術塵早在半年前,就開始在京城出售紙張,若是再聯合商會打壓她,也沒什麼意外的。
所以,莊千落這次是在賭一局大的。
贏了,她可以達到最原始推廣紙張的目的。
輸了,她改行!
誰知道,這樣的回答,仍舊不能讓千城覆滿意。
男子收回悠閒的姿態,邁着兩條大長腿步步緊逼過來,在莊千落暗暗吞口水之時,靠近她的臉頰,說話的熱氣帶着他特有的香味,吹拂在她的臉頰上,瞬間烤紅了她白皙的皮膚。
“真的就沒有別的目的?”他誘哄一般的追問。
莊千落吞了吞口水,小心的望着,宛若蟄伏的獵豹一般,隨時可能撲向她的男人:“……好吧!我老實說。其實,是我不想讓你經常呆在這裡。男人嘛!多出去走走,是好事不是嗎?不是有句話叫做: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嗎?”
千城覆薄薄的紅脣漸漸上揚,然後出其不意,輕啄了她的粉脣一下。
然後望着莊千落輕輕閉氣的眸子上,因爲心跳加速而顫抖的睫毛,開心的笑道:“應該沒有人有機會告訴你,你說謊時輕顫的睫毛,真的好美!像兩隻蝴蝶翅膀,不安的煽動!”
咦!!!!
這是什麼話?
莊千落很想說什麼,卻在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之時,眼瞼就被一雙溫熱的大手輕輕覆蓋住。
千城覆蒙着她的雙眸,溫柔的輕言:“就算有一天你看不見我,我也不會離開你。所以,你無須因爲余天瑞的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就把我支到天邊去。我的家,就在這裡。我的家人,有你,有娘,還有四個弟弟妹妹。足夠!”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知道她的不安,知道她的擔憂,更知道……她的私心!
感動和愧疚的心情交織,莊千落直接伸手環住他精壯的腰身,然後扎進他的懷裡,久久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老天爺!請原諒她的自私吧!
她不能沒有千城覆,真的不能沒有!
※※※
幾乎是當天晚上,余天瑞就一刻鐘多沒停留,帶着二百張紙趕往京城。
莊千落這裡的擴建工作,也就開始了!
奚術塵可以聯合商會,打壓她無法進入店鋪去賣,自然也就可以,斷了這邊的路,讓羣衆無法購買。
可惜啊!
如今的千城覆,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連記憶都沒有的小白人。
所以,去往桃園村的路,只是斷了一天,之後就再也沒出什麼事兒。
四面八方絡繹不絕的人上門,紙張幾乎是供不應求的。
銀子,莊千落這裡不缺,唯一缺的,就是人手!
思來想去,莊千落決定請霍訪冬參與。
根據可靠線報,霍家近年生意凋零,空有一些不動產和工人。
若不是霍老爺人品正直,不捨得跟了他一輩子的老員工無依,只怕也輪不到莊千落現在動腦筋了!
誰成想,她們姐妹倆才說了一會兒話,那邊董媒婆居然就上門了!
“莊姑娘,老婆子我啊!在這兒給你道喜了!葛家那邊託我來給你送納吉的回禮!那邊也合完庚帖,寶娟和你弟弟的命格相合的不得了!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神仙眷侶!老婆子我,在這兒給你道喜了!”
媒婆長得都是討巧的嘴,死得都能說活了,這本來不算什麼!
可是,這董媒婆早不來,晚不來,居然跟寶娟的馬車,相差也就二十幾分鍾進來說這番話,到底是怎麼回事,還用想嗎?
莊千落的面子有些掛不住,白了董媒婆一眼,不陰不陽的問:“呦!董姨可真會挑時候,沒看見我這邊有客人在嗎?是誰請你進來的?”
是誰請董媒婆來,莊千落心裡自然有數。
她怕的是,霍訪冬誤會什麼!
甭管霍訪冬和杜風良有沒有緣分,接下來造紙廠的合作是不能耽誤的。
董媒婆陪着笑臉,心裡卻在打鼓,想來想去,也沒明白莊千落爲何有此一問。
納吉最後一步,確實是來報喜訊啊!她做了一輩子媒婆,哪裡可能記錯?
想來想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打擾到了莊千落說話。
“哎!是老婆子我沒眼力見,打擾姑娘們聊天了!這喜訊也報了,老婆子我就不打擾了!”說完,董媒婆轉身就走了,出了門以後,還不忘把房門給悄聲關好。
莊千落回頭的時候,正看到霍訪冬垂着睫毛,手裡抱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什麼。
無奈的搖搖頭,莊千落問道:“訪冬,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你,你到底喜歡風良什麼?”
這是憋在莊千落心底許久的話,實在是不吐不快啊!
霍家雖然不是什麼特別有錢的人家,卻也沒有太差!
按照本地的習俗,一般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下的高嫁低娶。
更何況,霍訪冬人長得漂亮,知書達理,嫁到名門大戶爲正妻,是很正常的邏輯,可她偏偏看上連大字都不識一個的杜風良,這怎麼想都不正常!
當然,她並不是懷疑霍訪冬,只是好奇罷了!
霍訪冬輕輕嘆了一口氣,將茶杯放下,擡眸靜靜的望着莊千落,眼底並未波瀾,似乎是對即將成親的杜風良死了那條心。
“城裡的公子哥有什麼好?一個個油頭粉面,花心濫情,爲了家裡那點產業,連六親都可以不認!風良雖然沒錢,也沒勢,可他踏實肯幹又善良,對家庭有責任心!這樣好的男人,世上已經不多了!你說,我怎麼能不趁早下手?可惜啊!終究還是晚了!”說完,霍訪冬搖搖頭,一臉很惋惜的樣子。
這纔是真正直率坦誠之人該有的表現!
小事上不拖沓,大事上不扭捏!
比葛寶娟那種故意的矯揉做作,讓人舒服上一百倍!
只是可惜,杜風良和她終究沒有機會了!
莊千落在心底惋惜,腦海裡也在飛旋。
想來想去,只想出一個不算辦法的辦法!
她擡手拉住霍訪冬的手,很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既然你和風良沒有緣分!那不如,我把光辰介紹給你吧!他是我二弟,也是風良的親弟弟。爲人不僅踏實善良,更是樂觀開朗。只不過,他現在邊城做驛丞,下一次什麼時候回來,我還真不知道!”
杜風良和杜光辰長得有七分像,這樣也算是彌補了霍訪冬一些心裡遺憾,還可以把霍訪冬這樣好的女子留在自家門裡,想想都覺得自己賺到了!
霍訪冬卻是搖搖頭,直言道:“這樣對杜光辰不公平!”
“……”也是!往後都生活在一起,他們四個人,應該都會尷尬吧!
莊千落爲自己的糊塗想法很尷尬,一時也不知道要和霍訪冬繼續說什麼了!
誰知道,她們倆沒話說了,那個不敲門也不把自己當外人的進門,可是有的是話。
“大姐!家裡來客人了啊?怎麼沒叫弟妹我過來陪陪客人呢?也好給客人洗點水果吃!這往返金竹鎮路途可不近,不如就讓客人留下來多住兩天吧!”葛寶娟推門就進來,手裡端了一個托盤,上面當真有一個半生不熟,黃中透綠的梨子!
梨子!離!誰給客人吃這個東西?這不是分明趕人走嗎?
莊千落都忍不住跟着害臊臉紅起來,心都被葛寶娟氣得直突突!
“啪!”莊千落用力一拍桌子,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怒聲罵道:“葛寶娟,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誰讓你擅闖我的房間,對我的客人指手畫腳的?廠裡的事兒你不管,你跑到我房裡管東管西做什麼?”
葛寶娟委屈的抿了抿脣角,那一臉莊千落冤枉了她的表情,當真是做作的讓人噁心。
“大姐,你誤會我了!我哪裡敢管大姐房裡的事兒?我只是見有客人來了,才特意來給客人送水果的。而且你也聽到了,我剛纔不是在留客人嗎?只是一番客套話,大姐何必生氣呢?”
好呀!
到了現在,葛寶娟還在給她玩文字遊戲?
一番客套話?
不就是說明,這個屋子裡的霍訪冬是外人,留她下來也只是客氣客氣?真實目的還是趕人?
莊千落氣的眉頭都打結了,剛要繼續斥責她,一直端坐在一旁的霍訪冬,卻輕聲開了口:“風良是個好男人,值得擁有一個好女人。縱然我和他無緣,他也不該被你這種充滿心機,和滿心銅臭味的女人玷污。葛寶娟,我霍訪冬今天在這裡就向你宣戰!別看你佔盡先機,只要我霍訪冬想,杜風良就一定不會娶了你!”
那淡定的聲音和輕飄飄的語調,怎麼聽都不像是在威脅。
可是霍訪冬的話說完,葛寶娟立時就狠狠打了一個哆嗦,震驚的望向霍訪冬。
她以爲,霍訪冬出自城裡名門,是名副其實的千金大小姐,最起碼的臉面,霍訪冬是絕對不會丟的。
可惜事實證明,她真的不瞭解霍訪冬,以至於沒有打擊到對手不說,居然意外的激活了情敵的鬥志。
如今,面對霍訪冬的戰書,葛寶娟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當葛寶娟想通之後,居然擋着莊千落的面兒,直接就撲向霍訪冬,這是誰也沒想到的。
葛寶娟一手撕扯着霍訪冬的頭髮,將她死死的壓在椅子上,一邊兇悍的怒吼道:“憑什麼?你憑什麼有這樣的自信?就因爲你是城裡的小姐?就因爲你有錢嗎?我告訴你,杜大哥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會愛慕上你的錢,更不會去你家做上門女婿的!要錢,大姐有的是,他不需要依靠媳婦孃家的勢力,更不需要吃軟飯做小白臉。霍訪冬!你不要臉!你居然想拿錢賣杜大哥的自尊和自由?你做夢!”
這就是偏激之人的思維!
她是這樣的人,就以爲全世界的人都和自己一樣。
所以,她看上了莊千落的錢,想嫁給杜風良。也就以爲,霍訪冬的自信,是來自於她的家境背景!
於是也就撒了潑一樣的撲向霍訪冬,以武力值增加自己的自信,想直接就這樣把霍訪冬gameove。
可是當頭皮的疼痛喚醒理智,霍訪冬也不是個善茬子。
她一再受葛寶娟的氣,本就心底累積了許多怨氣,如今也不管自己平日的修養,反手就向葛寶娟肋部掐去。
當莊千落反應過來之時,就已經看到兩個女子從椅子上滾到地上,翻滾打鬥如潑婦一般,又掐又擰又撓又罵,激的地上塵土飛揚,二人臉上都有了血跡。
“別打了!別打了!”莊千落連忙勸架。
誰成想,她的話音還沒落地,騰地腳的霍訪冬,一下就踹在葛寶娟的小腹上,當真把葛寶娟踹離自己的旁邊,滾了兩個圈才停下。
緊接着,莊千落就看到葛寶娟的裙襬上,點點紅暈就散了開!
額滴神那!
不會那麼狗血,流產了吧?
莊千落瞬間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