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算是我爲英年早逝的三哥,盡得一點心意吧!千落啊!你可千萬別推辭,否則的話,我死後真是無顏去見你爹啊!”莊老四說着說着,就開始抹眼角,那副期期艾艾的模樣,也不知道真的擠出一滴貓尿來。
莊千落橫白撒謊不打草稿的莊老四一眼,轉頭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千城覆。
千城覆收到她的目光,有些不太樂意的動了動嘴角,奈何事已至此,他也不能拆莊千落的臺不是嗎?
於是,他高冷淡漠的聲音,破天荒的在莊老四家響起:“千落,四叔這話說得也沒錯。咱家裡不僅有自家的地,還有杜家的地,連帶……鎮子裡的買賣,若是還想兼顧這裡的房屋和田地,根本抽不出這麼多人手啊!”
“這田地還好說,不怎麼愛管,可能一兩個月來一次都可以。可是房屋,只奶奶那麼大歲數一個老人,住在這裡也是不行的。不經常修葺的話,只怕奶奶住着也是有危險的。”
“四叔和咱家的關係,那說的遠了是叔伯親,說得近了,那根本就和你親爹沒什麼區別,骨子裡都流着一樣的血,如果連他都不信任,那咱還有誰可以信任和交託的呢?”
聽了千城覆破天荒這麼多話,連稱謂名字都改了,莊千落差點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好在她在快忍不住的時候,已經把頭轉過去,看向了說的十分認真的千城覆,這纔沒有露出什麼馬腳。
唉!
真是沒想到啊!
就連千城覆這樣冷冰冰根木雕似得的男人,忽悠起人來都不眨眼睛,你說說這世上,到底還有什麼人是可以信任的?
呃!不對!不對!
千城覆這份賣力的演出,還不都是爲了配合她?
一轉眼的工夫,莊千落在心底已經想了一個來回,正好此時千城覆也忽悠完了,她趕緊接話:“相公說得是啊!還真是說到我心坎裡去了!唉!要說起來,大爺那衝動和記仇的性子,二姑那油腔滑調的勢利眼,我還真是不敢相信。唯獨只有四叔這沉穩的性子,是讓我很有安全感啊!”
“既然相公都不反對,而是這樣支持,那我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了!只是……還有一點在,我可不敢承了四叔的好意啊!”
莊老四聞言一蹙眉,一臉神擋殺神的銳氣,問道:“還有哪一點啊?你在擔心什麼,直接告訴四叔就好。四叔就不信了,還有誰敢擋着我對自己侄女好。”
“……還不就是大爺嘛!”莊千落故作猶豫一下,這才說道。
“你大爺怎麼了?”莊老四一點意外都沒有,似乎早就想到了這一層,可還是問出了口。
莊千落未語先嘆:“唉!怪就怪在,當初建在老宅旁邊的房子是大爺的。現在雖然名義上分了家,那老宅是屬於我的,可是細細想來,那不也是大爺的嗎?”
“老宅和大爺家的房子,共用着一個院不說,更是共用着一個地契。本來我今天下午,就有心思去更改地契的名字,可是天色晚了,來回金竹鎮也不方便。”
“再說大爺和大娘是什麼態度,四叔你也不是沒看見。我這還沒說去改地契呢!大爺伸手就要打我,若不是有我男人在,我今天這頓打啊!是跑不掉了。”
“可這地契不改,那房子不還是我大爺的嗎?我就是想做主,讓四叔幫忙照看,也說得不是那麼理直氣壯啊!再說,若是我沒有那地契,四叔進出大爺家,不也是會受到限制嗎?四叔你給我評評理,大爺這做得是什麼事兒啊?”
莊老四可不是傻子,絕對不是那種,別人說什麼我就信什麼的人。
現在聽了莊千落一頓訴苦,他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蹙着眉反覆思考,總覺得莊千落話裡有話,好像不太對勁的模樣。
莊千落見他不說話,就轉頭看向有莊老四在,從來都不說話的老四媳婦。
然而老四媳婦的目光和思維,根本都在千城覆的身上,那恍恍惚惚的模樣,哪裡有一點聽到他們在談什麼的意思?
丫丫個呸的!
這個老不修,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在打她男人的主意,真是可惡透了。
莊千落瞪着老四媳婦,氣的嘴角都有些抽抽。
這個時候,本來應該莊千落說話的,奈何她一雙眼睛只顧着瞪老四媳婦,根本就忘記了此時到底在幹什麼。
千城覆暗暗的瞥了莊千落幾眼,發現她還是沒有反應,無奈之下,只好他開口道:“也難怪千落不想繼續說了,四叔,千落是個重情義的好女子,就大爺做那些事兒,也難怪她不想開口。”
這就是故意在給莊千落打圓場,而莊千落也是這時纔回過神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暗暗吐了吐舌頭,將視線從看傻了的老四媳婦身上收回來,很認真很負責任的繼續忽悠:“唉!大爺到底是個什麼心思,我也不想說什麼。其實有些事,也不是人說不說的,只要看一看,大家就都明白了。”
“怎麼看啊?”莊老四凝眉問道。
莊千落卻是笑而不語,然後站起身來,輕聲說道:“也沒什麼可看的!畢竟都是一家人,流着同樣的骨血,即使打斷骨頭還連着筋的親戚,還看什麼看啊!若是真出了事兒,只要不是什麼大事兒,我還能把親大爺怎麼着?”
“算了!四叔,四嬸,我們倆也出來半天了,再不回去,這黑燈瞎火的,盧叔和秋棗姑該擔心我們了。我們就不呆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說完,莊千落就帶着千城覆出門告辭。
莊千落和千城覆走了,老四媳婦才總算回過神來,就差沒伸出袖子抹口水,以示自己今天選得位置好,能用這麼好的角度,看了這麼長時間的美男!
可是剛一回神,就發現莊老四在四處翻找東西,她瞬間就警鈴大作緊張的問: “你在找什麼呢?是不是丟什麼東西了?真是沒想到,莊千落和千城覆看着人模人樣,居然還是個偷兒?還敢當面偷咱家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