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翼聽到木紫鳶清脆的聲音,轉頭向她看去。
只見一個皮膚白皙,大眼靈動的女孩站在屋子門口,正對着梅友才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感到全身血液流動的速度突然間就快了起來。心臟也似乎出了問題,一直狂跳個不停。
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居然還有長得如此好看的女孩子。而且,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讓他一點也感覺不到她是個鄉下人。
木安楠看着成翼一臉癡迷的表情,嘆了口氣,在木紫鳶旁邊低聲道:“姐姐,這下,你可能真的要粘上牛皮糖了。”
木紫鳶看了成翼一眼,嘴角扯出一絲似有若無的笑容,道:“那也要看我願不願意讓他粘。”
梅寒香見到木紫鳶打開門,成翼眼神變了的那一刻,就知道她現在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再讓成翼看她一眼。
她的眼睛剜向木紫鳶,恨不得她的雙眼變成利刀把木紫鳶那張臉給毀了。
“主人,梅寒香現在對你的恨意已達到前所未有的峰值。”小七突然說道。
木紫鳶蹙眉看向梅寒香,果然看到她的眼睛裡噴着怒火與怨氣。
“會不會讓她就此恨上我,死後重生到後世?”木紫鳶問。
“這事吧,也不是沒有轉圜的可能。你和成翼保持距離即可。”小七道。
“這點你放心,我還看不上這種爛桃花。”木紫鳶在心裡冷哼。
梅寒香見木紫鳶的臉上露出笑容,看起來更讓人心動。她抓住柳翠枝胳膊的手不知不覺加大了力氣。
柳翠枝感覺到胳膊的疼痛,看向梅寒香,明白她此時的心情。
“寒香,別急。只要成公子不說要娶了她,你還是有機會的。”柳翠枝瞪了木紫鳶一眼後,安慰着梅寒香。
“機會?”梅寒香埋怨地看了眼梅友才,道:“原本是有機會的,全被爹爹給破壞了。”
她說完,大哭着跑着回了雜物間,“呯”地一聲把門關得震天響,好幾塊剛剛刷過白灰的泥土被震得掉了下來。
成翼被這關門聲震得回了神,下巴向着木紫鳶擡了擡,問柳翠枝:“這女孩是誰?你的另一個女兒嗎?”
他說完,又搖頭否決了這個想法。
這個女孩和剛纔叫寒香的女孩根本不能拿到一起相比較。因爲她們之間根本無需比較。只要一眼,就能立刻判斷出兩人之間的差距。
若剛纔那個女孩是人間的花朵,那麼眼前這個女孩就是天上的星星,讓他有種只能仰望,想摘卻無法觸及的感覺。
柳翠枝聽到成翼問她木紫鳶是誰,心裡突然有了一個打算。
若是他看上木紫鳶,她也可以從中撈些好處。不管怎麼說,她也是那丫頭名義上的娘。那些聘禮之類的,肯定是少不了的。
“成公子,她是我的另一個女兒。”
成翼有點意外地看向柳翠枝。這農婦的長相和之前那姑娘倒是有幾分相像。和眼前這個,完全找不到一絲相像之處啊。
“她是你另一個女兒?”成翼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幾遍,還是覺得她們不應該是母女關係。
“對……她是我的女兒。”柳翠枝心虛地點頭。
“可你們長得一點也不像啊。”成翼說出心裡的疑問。
“她長得像她爹爹。”柳翠枝道。
成翼看向梅友才,又搖頭道:“和那個大叔就更不像了。”
“當然不像。她又不是我親孃。”木紫鳶挪瑜地看向柳翠枝。
成翼聽到木紫鳶這樣說,瞭然地點了點頭:“哦,難怪呢。相貌相差這麼遠。”
柳翠枝被成翼這無心的話給說的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站在那裡乾笑幾聲:“儘管不是親生的,那也和我親生女兒看得一樣的。”
“哦?”木紫鳶看着柳翠枝,臉上似笑非笑:“娘說的一樣,是不是指大冬天的叫我去外面結冰的河裡洗衣服,而寒香妹妹卻可以裹着被子在炕頭取暖?”
柳翠枝聽了木紫鳶的話,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
木紫鳶不等柳翠枝狡辯,仍是一臉笑容地繼續問了起來。
“還有,娘和寒香妹妹吃飯時,我和安楠只能在旁邊看着。只有等你們吃好了,我們才能吃你們剩下的。若是沒有剩下的,我們就只能餓肚子?”
梅友才聽着木紫鳶句句話兌得柳翠枝啞口無言,看着她柔弱中帶着一絲倔強的神情,想起之前在村北那棵歪脖子樹看到的情景,總感覺這丫頭不是之前的木丫頭了。
他越想越覺得這丫頭一定是被邪祟附身了。可當他看到木紫鳶的腳下是有影子的,他心裡的想法又有些不確定起來。
柳翠枝聽了木紫鳶的這些話,嘴巴動了動,囁嚅道:“我……我也是爲你好……”
“爲我好?”木紫鳶冷笑道:“呵。那我還該謝謝你如此虐待我和安楠,讓我們活得還不如外面的乞丐。”
“至少,我還沒讓你和安楠餓死,也沒讓你們真的流落街頭去討飯。”柳翠枝說道。
“聽聽,多慈善的一個人哪。”木紫鳶的嘴角勾了勾,譏諷道:“我是不是還要謝謝娘對我和安楠的關照?”
一直站在旁邊盯着木紫鳶的成翼,聽了她和柳翠枝的話,瞭解到她從小受了不少苦。
他自認憑他的家世與外貌,就算這丫頭長得再好看,肯定也會和剛纔那個姑娘一樣,巴不得他能娶了她回家,從此脫離這種貧賤又被虐待的生活。
成翼理了理衣裳,帶着自信的笑容,走到木紫鳶面前,向她介紹起來。
“木姑娘,是吧?”成翼深情款款地看向木紫鳶,用了帶着磁性的嗓音道:“你好,我叫成翼。是錦鋰鎮上‘成記’藥材鋪的東家。”
木安楠見成翼靠近木紫鳶,走到他們之間,擋住了成翼往木紫鳶靠近的腳步。
木紫鳶聽了成翼最後那一句話,挑眉道:“‘成記’藥材鋪的東家?難道……不應該是少東家嗎?”
成翼被她刻意加重的“少”字弄得紅了臉。
沒想到木紫鳶並沒有像其他姑娘一樣,聽了他的身份後兩眼放光地看向他。
他也沒想到這丫頭關注的重點會是那個關鍵的“少”字,並且還這麼不給面子地指了出來。
他有點尷尬地咳了一聲,臉色微紅,訥訥道:“嗯……是……是少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