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惠孃的廚藝倒是沒什麼疑問的,還是先看過菜式,嘗過之後再確定好些,要是少爺開口了,那就沒什麼問題。
“那就請周掌櫃讓人帶我們夫妻倆去廚房吧。”周掌櫃這樣也是正常的,惠娘也不去強求,要是菜做出來之後,周掌櫃確定不買菜方子的話,那她也不會說什麼。
倒是範銘眸底有少許的擔心,看了眼惠娘,惠娘沒吭聲,給範銘遞過去一個安心的眼神。
周掌櫃點了點頭,隨後叫來候在外面的小二,讓小二帶帶惠娘夫妻倆去廚房。
裴慕卿和江宇兩人正往樓上來,與下樓的惠娘夫妻倆擦肩而過,裴慕卿似笑非笑的看了惠娘一眼,再看看江宇,心情好的跟什麼似的,臉上的笑容也是越來越遮不住。
江宇恨恨的看了裴慕卿一眼,這表哥太討厭了。
惠娘倒是沒注意裴慕卿的眼神,範銘可沒錯過裴慕卿臉上的笑容,手緊了緊。
待惠娘夫妻倆下了樓,裴慕卿兩人進了雅間問道周掌櫃:“他們這次要賣什麼方子?”
周掌櫃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但想起惠娘剛剛那句話,還是開口道:“少爺,惠娘說待會兒有一樣菜可能會嚇到人,要我考慮考慮下呢。”
“買啊,幹嘛不買,醜八怪長的雖然醜了點,但做菜還是挺好吃的,再說菜還能有多嚇人啊。”江宇嚷嚷道。
裴慕卿和周掌櫃紛紛看向江宇。
江宇縮了縮脖子,他說錯什麼了麼,他沒說錯啊。
裴慕卿淡淡的瞥了江宇一眼,想起惠孃的長相,開口道:“你吃過醜八怪的菜了麼?噢不是,你吃過那女子做的菜了麼?”
江宇到沒注意自己表哥也叫人家醜八怪了,搖了搖頭。好像沒吃過,隨即江宇力爭道:“我這不是吃過醜八怪賣的菜方子的菜了麼,這不算麼?”
裴慕卿和周掌櫃滿頭黑線,這也算麼?
“那你吃過啊?”江宇不甘心的問道。
“買下來吧。”裴慕卿沒回答,對周掌櫃吩咐道,這幾日酒樓的收益不錯,希望這次的菜方子別讓他失望啊。
“是。”周掌櫃應道。
“她要是做好了,記得把菜端上三樓的雅間給我。”裴慕卿說完瞄了兩眼江宇。
江宇撇過頭去,哼了一聲,等裴慕卿走遠了。江宇偷偷和周掌櫃說道:“記得給我留下一些,別全部端過來。”
周掌櫃連連點頭,表少爺的吩咐哪敢不聽從啊。
江宇踮起腳拍了拍周掌櫃的肩膀。心滿意足的走了。
小二帶着惠娘夫妻倆去了廚房,汪大廚聽聞是惠娘來了,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問好,一聽惠娘又是來賣菜方子的,硬說要給惠娘幫忙。上次老臉丟光了,這次怎麼也得掙回些面子,汪大廚暗自想着。
惠娘也沒推辭,笑着說好,範銘見汪大廚對自己的媳婦兒這麼熱情,這下心裡更加犯酸。一直板着個臉,面色不好的看着他。
“惠娘,這位是?”汪大廚看着惠娘身後的範銘問道。
“這是我相公。叫範銘,阿銘這是汪大廚。”惠娘介紹道。
範銘板着臉和汪大廚打了聲招呼,便不再開口,汪大廚有些不明所以,惠娘相公臉色不好的看着他做什麼。他們又沒仇。
“汪大廚,你怎麼了?”惠娘看汪大廚對範銘一臉的探究。開口問道。
“沒怎麼,走,我帶你們去小廚房。”汪大廚在前面引路。
汪大廚帶惠娘和範銘去了小廚房,惠娘打量了一下,案桌上各色各樣的菜,調料什麼的一一俱全,看起來也很乾淨整潔。
惠娘也不知道周掌櫃最後能不能買下黃鱔這個菜方子,爲了以防萬一,她打算多做幾道用田雞做的方子,這樣至少最後不會虧,做什麼好呢,惠娘想了想,看了看案板上的各色調料,上面居然還有辣椒,腦子一轉,惠娘頓時有了主意。
田雞惠娘打算準備四道,辣子田雞,幹鍋田雞,田雞掉片煲飯,最後一道就是田雞粥,前面兩道味道偏辣,後面兩道則是清淡的口味。
黃鱔惠娘也有了主意,就是紅燒黃鱔段,分段了這樣客人吃的時候應該就不會害怕了吧,再加上一個薑汁黃鱔飯,定好要做的菜色後,惠娘纔開始動手。
她也不想這麼麻煩,爲了自己能賺的多點,只好這麼安排了,唉。
惠娘洗了洗手,先把田雞開膛破肚,整理乾淨,那邊範銘已經把黃鱔清洗乾淨了,汪大廚就站在惠孃的身後看着她弄。
好在其他的材料什麼的,聚寶樓都準備好,要是連蔥什麼都要她洗的話,估計忙一天了,汪大廚畢竟是聚寶樓的大廚,她哪敢真要他幫忙,幫廚什麼的,惠娘也沒叫,自己也沒那個權力,除了有一天她自己當老闆。
接下來惠娘做菜的時候,到沒避開汪大廚,讓他幫忙打下手,惠娘想的是待會兒賣了菜方子,菜方子還是得由周掌櫃交給汪大廚來做的,她也不用再教一遍,這麼熱的天還要呆在廚房教人家做菜是件很苦逼的事情。
因着這次要做的菜有些多,惠娘忙的手忙腳亂的,恨不得長了兩雙手,先是準備好熬田雞粥的材料,再開始做辣子田雞,再弄紅燒黃鱔,最後一個薑汁黃鱔飯,賺錢真是不容易啊,當個廚子更加不容易了。
這六個菜惠娘整整做了一個多時辰,累得滿頭大汗,期間範銘貼心的給惠娘擦了擦額上的汗,一臉心疼的看着惠娘,做辣子田雞的時候,汪大廚和範銘被辣椒那股味道弄的夠嗆,拼命的打着噴嚏,就連隔壁廚房的人聞着辣椒的香味也是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酒樓的大廳裡都傳去了香味,有人聞着這香味好奇的問一旁的小二,聚寶樓是不是推出了什麼新菜式,不然怎麼這麼香。
小二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掌櫃的沒說話,他們那知道啊。
好不容易等最後一個薑汁黃鱔飯被小二端走,惠娘一個往前一個踉蹌差點跌倒。一旁的範銘及時扶住惠娘,惠娘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連喝了好幾杯水,歇息了一下才有所好轉。
這小廚房裡面又悶又熱,還沒有抽菸機,她是累的兩眼發暈,汪大廚也有些喘。
“惠娘,你沒事吧。“汪大廚問道,但又不好上去扶惠娘。
“媳婦兒。沒事兒吧。”範銘緊張的問道。
惠娘搖了搖頭,“沒事兒,你背上揹簍。咱們上二樓去吧,周掌櫃還等着我們呢,今日有勞汪大廚了。”惠娘估計做這些菜的技巧什麼的,汪大廚應該看的差不多了,好在自己這次是賣最後一次菜方子。以後她真不打算再賣了,做一次菜就累的跟個什麼似的。
“咳,又不是什麼大事,我還得感謝你呢。“汪大廚呵呵的笑着,每看惠娘做一次菜,他就受益良多。
範銘不爽了看了汪大廚一眼。去拿放在不遠處的揹簍。
“來,兄弟,你先彆着急。我來幫你,你扶着惠娘。”汪大廚把範銘放在一旁的揹簍提起來,讓範銘背上。
“謝謝了。”範銘不情願道。
“汪大廚,我們先上去了。”惠娘開口告辭。
汪大廚點了點頭。
“表哥,這都是些什麼菜啊。我怎麼一個都不認識,你知道麼?”江宇好奇的問道。
“食不言寢不語。”裴慕卿白了他一眼。
江宇只好默默的閉嘴。表哥肯定也不知道,還說他,哼。等周掌櫃來了,自己再問就是,還怕不知道麼?
夫妻倆回到二樓的雅間,剛進屋惠娘就見周掌櫃正坐在那裡等着他們,惠娘瞄了一下桌上,上面是乾乾淨淨的,沒有放過菜的痕跡,反而放着筆墨紙硯,還有兩張寫好的合約,惠娘心下明瞭,倒也沒說什麼,在凳子上做好。
周掌櫃見惠娘面色有些蒼白,關心的問道:“惠娘,你沒事兒吧。”
範銘眸子裡閃過惱怒之色,這人還好意思問,要不是周掌櫃不能確定要不要買黃鱔這個菜方子,惠娘用得着做那麼多田雞的菜方子嗎?
惠娘拽着範銘坐下,“沒事兒,多謝周掌櫃關心了,周掌櫃,我做的幾個菜怎麼樣?菜方子可還賣的?”惠娘急想知道答案,畢竟自己忙了這麼久,中間歇都沒歇過呢。
“當然了,你的廚藝我還不相信麼。”周掌櫃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那這幾個菜方子按多少價位買斷呢?”惠娘問道,上次五個菜方子可是賣了一百一十五兩呢。
周掌櫃想了想,自此上回買了惠孃的菜方子之後,酒樓的生意確實好了很多,不如這次價錢就給高些,要是惠娘下次有什麼新奇菜方子也好再買給他們酒樓。
打定主意,周掌櫃開口道:“惠娘,這六個菜方子我就按一百八十兩買斷了,你看怎麼樣?不過合約還是老規矩,沒問題吧。”
惠娘倒是沒想到周掌櫃這次出這麼高的價錢買這幾個方子,錯愕的看了一眼周掌櫃,這價錢出的到還是不錯的,她也不會吃虧,不過周掌櫃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呢,想不通惠娘也不去想了。
倒是範銘聽到周掌櫃說這麼多銀子買了自己媳婦兒的菜方子,內心震驚不已,這是不是說明自己很快就能蓋新方子了?他很想要惠娘掐他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沒問題,周掌櫃都把合約準備好了,那我就不墨跡了。”惠娘說完伸手去拿桌子上的合約,看了看,隨後按了手印,動作一氣呵成。
雙方簽好合約,惠娘便把合約交給範銘看看,免得他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