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什麼追,她愛幹啥幹啥去。”柳大成毫不在意的說道,皮氏那點心思哪能瞞的過他,這老婆娘,不用說,肯定是因爲梅氏母女倆了來對她說了什麼,然後就出去折騰去了。
柳娘哦了一聲,不在發問,過了好一會兒,柳大成好似想起什麼,急忙對柳娘道:“柳娘,你快去把你娘那裝錢的匣子拿過來給我瞧瞧。”
柳娘曖了一聲,跑進柳大成的屋子,把皮氏平日裡放錢,放在梳妝檯最裡面的小匣子給翻了出來,確定只有一個,拿了匣子就往外走,這廂柳大成也已經洗了手,接過柳娘手中的匣子。
一打開,結果裡面什麼都沒有,底層柳大成也翻了,和上面一樣,柳大成氣的發暈,身子搖搖欲墜,“爹,你沒事兒吧?”柳平安眼疾手快,手都來不及洗,一把扶住踉踉蹌蹌的柳大成。
從而也看見了柳大成手中的空匣子,“爹,這是?”
柳大成嘴脣哆嗦了幾句,激憤道:“你娘糊塗啊?她把匣子裡的錢全給拿走了。”
柳娘嚇了一跳,“爹,那現在怎麼辦啊?娘現在沒走多遠,咱們要不要去追?”
“先別慌,我去瞧瞧,其他的錢也被你娘拿走沒有?”柳大成猛然想起,皮氏平日裡把錢都是分開放的,拿了匣子裡的碎銀子,那另一筆銀子,不一定也拿了。
想到這裡,柳大成讓自己鎮定下來,柳平安和柳娘相繼催促,“爹,那你快去瞧瞧吧,看娘是不是全部拿走了。”
先前一家人早就商量好了,等這次賣月餅結了錢。就買十多畝地,將來用來給柳娘陪嫁和柳平安娶親的,雖然柳娘姐弟兩說了不用,但家裡多地怎麼說也是好事,現在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兒啊?姐弟倆心中期盼。
“行。”待柳大成回屋,把所有能放錢的地方,都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出來那張五十兩的銀票,柳娘和柳平安兩人也沒有什麼心思做月餅,乾脆和柳大成一起找。把屋子裡又翻了一遍,可還是沒找到那張五十兩的銀票。
屋子裡找了不下三遍,最後柳大成一臉鬱氣的坐在椅子上生氣。看柳娘和柳平安還在翻找,道:“你們姐弟倆別找了,那錢想必是被你娘給拿走了。”
柳大成一臉的頹廢,柳娘和柳平安兩人停下手,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麼,柳大成心中有火,想發又發不出來,拿出了許久都不抽的菸斗,在一旁抽着解悶,心裡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皮氏把那麼多錢拿出去幹啥?
一點也不知道留些做急用,去年做月餅賣的一百多兩銀子,除去翻修屋子用了一大筆錢。後面買了幾畝水田,還餘下了七八十兩留用,現在倒好,這幾十兩銀子全被皮氏給拿走了。這一拿出去,怕是拿不會來了。
早知道那麼多銀子被這婆娘給拿走。柳大成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讓皮氏管錢的,誰知道這錢讓她管卻管出了事來。
“平安。快,你快去追,看能不能追上你娘……”柳大成猛然說道。
柳平安曖了一聲,飛快的跑了出去,沒多久,就回來了,一臉歉意的對柳平安道:“爹,娘我沒追上,別人和我說,她瞧見娘坐着牛車走了…”
“走了……”柳大成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鬱悶了許久,才重新振作起來,繼續和兒子女兒做月餅,柳平安和柳娘兩人也有些悶悶不樂,又不好表現出來,屋子裡閒得極爲安靜。
再說皮氏,拿了家裡的銀子,並沒有去惠孃家,而是在村裡租了牛車,一路往柳葉鎮上去了,到了柳葉鎮,便直奔縣衙而去,皮氏來了柳葉鎮,惠娘並不知情,還是同往日一樣,在鋪子裡忙活。
皮氏一直不相信惠娘不能救皮有軍的話,如今自己來,終於知道想要救皮有軍是如何的不容易,別說救,現在她就是想見一面皮有軍也難的很,一來衙門裡的犯人並不輕易讓人接見,而來皮氏也沒有熟人,根本找到不到人幫忙,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求人。
花了十多兩銀子,纔得到一個見皮有軍的機會,時間還不能呆長了,花了十多兩銀子,就爲見皮有軍一面,一向節儉慣了的皮氏,心裡別提多心疼了,但也沒辦法,她倒是想直接去找縣令,只可惜,縣令是她皮氏說見就能見的嗎?
皮氏有苦說不出,心中無比後悔,早該聽柳大成的話,不這麼冒失的,又後悔昨日不應該對惠娘說那麼難聽的話,皮氏心中閃過無數的想法,沒一種情況來形容她此時的心情。
隨獄卒進了縣衙的大牢,大牢裡潮溼無比,在這還沒立秋之際,大牢裡陣陣冷風,皮氏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柳葉鎮的獄中並沒有住多少的犯人,和相鄰的鎮來說,治安是比交好的,有的就是前幾日被送馮三送進來的兩人,還有那被抓的兩個歹人,以及殃及池魚的皮有軍。
牢房裡的生活並沒有皮氏想象中的那麼好,這裡不僅潮溼,還黑,還有各種惡臭味,混雜在一起,讓人有些作嘔,跟着獄卒在大牢裡走了一遍,皮氏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好不容易見到皮有軍,此時的皮有軍卻是說不出的狼狽,原本有些肥胖的臉,此時早已瘦了一大圈,臉頰兩旁的顎骨已經凸了出來。
皮有軍見到皮氏來看他,還真有有那麼一瞬間的錯愕,確定站在自己眼前的真是皮氏,皮有軍才呢喃出口,“二姐...”
皮氏恩了一聲,就聽那帶路的獄卒說道:“地方我已經帶你來了,說話別說太久,要是上面怪罪下來,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獄卒警告完,還摸了摸口袋,皮氏不懂意思,那獄卒乾脆道:“我都帶你來了,還不給銀子?”
這麼直接的話,讓皮氏有些反應不及,還沒來得從手中拿出荷包掏銀子給小費,荷包就被獄卒給一把搶了過去,獄卒掂了掂荷包裡的分量,立馬喜笑顏開。
皮氏卻不樂意了,憤怒無比的瞪着那獄卒,那可是她所有的銀子,牛車的車費她還沒給呢,那會甘心這錢袋子就被這貪心無比的獄卒給搶走,撲上前去,想要把荷包給搶回來。
獄卒反應不及,那荷包真被皮氏給搶回去了,而那獄卒見到手的銀子飛了,二話不說,立馬和皮氏動起手來,去搶皮氏的荷包,嘴上還罵道:“你個老孃們,老子帶你進來已經算是恩典,如今給點銀子,卻不捨得了,給了老子的,還想搶回去,想的倒美,特麼的。”
“這算什麼恩典,你早就在門外收過我的銀子了,還想再要,世上哪有你這麼貪心的人,吃的官飯,還想搶老百姓的銀子,你還有沒有王法了?”皮氏也毫不示弱。
與獄卒推搡了起來,那獄卒被皮氏搞的惱火,絲毫沒把皮氏當個女人,對皮氏拳打腳踢的,“王法?進了這大牢之中,老子就是王法,還和老子講王法,也不看看老子是什麼人。”
獄卒氣焰無比的囂張,那粗狂的臉上無比猙獰,在牢中的皮有軍早就嚇的半死,“獄爺,獄爺,您別和她一個婦人一般見識,求求你,別再動手了,求你...”
皮有軍苦求無果,皮氏的慘叫聲無比刺耳,皮有軍只得勸皮氏,“二姐,你這是何苦,你就把銀子給了獄爺吧,別爲了那點銀子和獄爺過不去,給了銀子,你也少受點皮肉之苦。”
皮有軍苦口婆心,好像當真是爲皮氏好,而隔壁的牢中,許老大和芋頭等人看着好戲,沒一個人插話,皮氏聽了皮有軍這話,就差沒一口氣背過去,也不再罵那獄卒,跳起來指着皮有軍罵道:“皮有軍,你還是不是人啊,我被打成這樣了,你還好意思讓我把銀子給了這黑心肝的獄卒,真當老孃的銀子是天上掉下來的啊?虧老孃跑去求這個求那個,讓人救你出去,可你倒好,不幫我也就算了,還一個勁的讓我求饒...你還是人嗎你...”皮氏嚎叫起來。
“二姐,我可是爲你好,你別是非不分。”皮有軍理智氣壯。
“皮有軍,我說話你還敢頂嘴是吧?早知道你是頭白眼狼,就算梅氏跪死在我面前,老孃也絕不理會她。”
趁皮氏罵皮有軍之際,皮氏手中拽着的錢包,終於被那獄卒給搶走了,那獄卒好似真是要錢不要命的主,拿了銀子,在皮氏面前晃盪了兩下,很無恥的走了。
皮氏氣的要死,身上被獄卒給打的掛了彩,頭髮也散了架,銀子也被偷了,可以說是狼狽不堪,現在的她根本就沒有力氣去追會那荷包,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哭,“你個黑心肝的獄卒,搶了老孃的銀子,老孃詛咒你這輩子娶不到媳婦,生不出兒子來,要是娶了媳婦,生了兒子,老孃詛咒你兒子活不過五歲,女兒一輩子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