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見了，也沒敢直接去問皮氏，急忙把範銘拉到一邊，問他是怎麼回事？
不用想，惠娘也知道皮氏肯定在李氏那裡受了氣，所以回來就是這樣子了，不過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惠娘還是得問範銘。
範銘裝作沒事的對惠娘道：“媳婦，沒什麼。”
惠娘就急了，“沒什麼你還板着一張臉，有什麼事兒就說，瞞着我做什麼？”說沒事兒，惠娘纔不信，李氏和她娘是什麼性子，她還是明白的。
雖然範銘很努力的去裝了，可臉上還是有些不自然，惠娘和範銘相處的久了，一眼就看出來了。
“媳婦，真的沒事兒，你就別擔心了。”範銘還是不肯說。
“哎呀，你想急死我啊。”惠娘恨不得去抓範銘了，沒見着她急成這樣了嗎？居然還不肯說實話。
範銘在心裡掙扎了一下，搖了搖頭，“媳婦，真的沒什麼，娘就是看不慣岳母那高興的樣子，才擠兌了岳母幾句，所以就這樣了。”
惠娘挑眉：“是嗎？你沒騙我？”
範銘點頭，“真的，比珍珠還真，不說了，媳婦，我想起後院裡還有東西沒做完呢？我先去幹活啊，你好生陪着娘啊。”
“噯，這個楞子，跑那麼快做什麼。”惠娘鬱悶的跺了跺腳，去了皮氏和柳娘所在的屋子，皮氏這會兒已經恢復自然了，見着惠娘過來了，便把從揹簍裡的東西拿了出來，然後和惠娘道：“惠娘，你來了啊，快，把這些個菜給我拿去放着。我怕你初十的那天沒有青菜，就帶了一揹簍過來，你愣着做什麼，快啊，柳娘，你也跟着去幫忙。”
皮氏毫不客氣的吩咐道，惠娘反應過來，便和柳娘把皮氏帶來的一大堆白菜拿去了廚房放着。
惠娘剛把白菜抱進廚房沒多久，皮氏又拿着一袋子什麼，遞給惠娘道：“喏。這是我曬的幹鯽魚，你也拿去放着，後天好用。”
惠娘見了無語。“娘，你來就來，還帶這麼多東西，你這又是白菜又是魚的，我都沒地方放了。”惠娘很想說。這白菜這麼早就摘了來，等後天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呢，皮氏居然也摘這麼多來，幹鯽魚倒是還能放，就是這白菜，有些麻煩。家裡頭也沒有那麼多硝石來製冰吶？
“嘿，我還不是爲你好，知道你現在有了幾個閒錢。可錢也不是這麼子亂花的，到時候擺席的時候，那樣不要菜啊，我看着你沒有，我才摘了來。沒成想被你嫌棄了。”皮氏唸叨着，虧她一大早就起來折騰這些了。
惠娘還沒接話。柳娘就先替皮氏說了，“娘，姐這是要咱們自己留着吃呢，還不是怕你太辛苦才這麼說的。”
柳娘估計皮氏是因爲剛纔的事情，受了刺激，就忍不住說話有些刺耳了。
皮氏看了惠娘一眼，張了張嘴，沒說什麼，轉身走了，“柳娘，剛纔你和娘去正屋那裡，到底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啊？”
皮氏不說，範銘也不說，惠娘只好去問柳娘了。
從柳孃的口中，惠娘終於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經過，惠娘就算是再好的性子，也都想罵人了，板着臉道：“柳娘，我婆婆當真是這麼說的嗎？”
柳娘點頭，“娘和姐夫叮囑我不能告訴你，我想姐你有知道的權力，所以......”
“知道了，我不會和他們說，我已經知道這件事情的。”惠娘現在有些頭疼，難怪範銘和皮氏都是那個樣子了。
感情還是她那個婆婆說的好話，要不是從柳孃的嘴裡說出來，惠娘還不知道李氏是打的這個主意呢，想把她休了，還想給範銘找個媳婦，門都沒有。
本來皮氏和柳娘兩個過來了，去正屋和範老頭還有李氏打招呼，是件高興的事情，範老頭還很熱情的招呼皮氏，親家之間，也聊的很開心。
說着說着，李氏便把範老頭和範銘給趕出去了，說什麼她要和皮氏要好好的聊聊，說說女人家的事情，還說上回說好了的，讓皮氏不能抵賴，範老頭走之前，還警告的看了李氏一眼，才帶着範銘出去了，留下李氏和皮氏還有柳娘。
李氏本想把柳娘也給打發出去的，皮氏一想到柳娘走了，沒地方去，就留了下來。
開始兩個親家母你一言我一語，聊的很投機，後面李氏說着說着，就說自己的幾個兒子雖然是爭氣了，可沒一個記掛着她的，“親家母，你說我生那麼多兒子有什麼用啊？都聽了自己婆娘的話，不孝順我這個娘了，我真是命苦啊。”
皮氏不知道說什麼好，寬慰道：“親家母，你瞧着就是個有福的，怎麼會沒福呢，你瞧你幾個兒子都出息了，以後還怕沒人養你嗎？”
心裡對李氏還有些鄙夷的，李氏這婆娘心真是大的可以，還想幾個兒子都供着她不成？當自己是老太太啊？皮氏卻不想，李氏還真有做老太太的那個想法，奈何自己沒那個好命。
李氏道：“咳，親家母，別說那些了，還是你好，你瞧你家的閨女，有好的就先想着孃家，可憐我啊，幾個兒子，沒一個想着我的。”
李氏說着，完全忘記了皮氏是惠孃的娘，她的親家母來着，完全把皮氏當着是一個垃圾桶似的，把自己心裡頭的話，全給倒了出來。
皮氏聽着不語，柳娘聽着也覺得李氏有些癲狂了，說道後面，就說道範銘和惠娘身上了，把惠娘說的一文不值，後面又說惠娘是不會下蛋的母雞，遲早有一天讓範銘把她給休了。
皮氏聽到這話，心裡頭差點沒氣死，怒視着李氏道：“親家母，你說什麼，有本事，你把剛纔的那句話再說一遍試試？”
說她女兒是不會下蛋的母雞，皮氏是怎麼都不能容忍的，難道苗苗不是惠娘生的嗎？這話也虧李氏這個老婆子說的出來。
之前皮氏還想着，李氏再怎麼不着調都好，至少也是惠孃的婆婆，她忍讓一下就是，沒想到這個李氏當着她的面還敢說這種話。
李氏擡頭道：“我怎麼不敢說了，柳氏就是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不然這麼多年幹嘛只生了一個賠錢貨？”眼裡一絲的歉意都沒有，還有些洋洋得意。
“親家母，請你慎言。”柳娘心裡也是氣的要死，完全沒想到自己二姐的婆婆是這副得性，讓人看了就作嘔的很，即便是對她二姐有所不滿，也不應該說出這種話來。
“請我慎言？我難道是說錯了嗎？我們大人說話呢，你個沒出嫁的丫頭還插什麼嘴？親家母就是這麼教導你的嗎？”李氏冷笑。
“你......”柳娘不知道該怎麼去罵眼前的這個人，張了張嘴，看到皮氏給她的眼神，還是沒說話。
“怎麼，沒話說了吧？我不光是要休了柳氏那個婆娘，我還得讓我們家老三重新給我娶個好兒媳回來，免得老實佔着正妻的位子，兒子都生不出一個。”李氏這會兒已經把惠娘給恨到了谷底，完全處於癲狂的狀態，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皮氏看着李氏那一張洋洋得意的臉，對着李氏的臉，就是一巴掌，“我打死你個沒臉沒皮的老婆子，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種婆婆，就知道挑兒媳的毛病，從來不找下自己身上有沒有什麼錯。”
李氏被皮氏的這一巴掌給打蒙了，錯愕的看着皮氏道：“皮氏，你個死老婆子，你打我做什麼呢你？你瘋了啊？”
柳娘只覺得自己娘打李氏那巴掌，痛快的很，正好給些教訓給李氏。
皮氏挽起袖子，雙手叉腰道：“還說我瘋了，你怎麼不說你自己瘋了呢？你剛纔說的那是什麼話，是人話嗎？我好好的女兒被你說的一文不值也就算了，居然還說她是不下蛋的母雞，還讓女婿把她給休了，你個老婆子，主意倒是打的很好，也不看看我允不允許。”
李氏這會兒纔回過神來，想起剛剛說的話，腦子一下子被炸開來，暗道不好，怎麼把這話和皮氏給說了出來了，李氏在心裡暗罵了自己幾下。
範銘和範老頭這會兒已經聽到聲音進屋子裡來了，皮氏當即就把李氏剛纔說的話，全部添油加醋的和範老頭說了一遍，“親家公，原來我想不到親家母對我們家惠娘這麼不滿，要是不滿，你直接說出來就是，何必在背後這麼抹黑我們家惠娘，要是傳出去，讓她可怎麼活啊？”
皮氏這個人還是知道隨機應變的，說着眼圈就紅了。
“娘，你怎麼能這樣？”範銘惱怒的看着李氏，要不是眼前這個人是他親孃，自己早就忍不住上前去揍她了。
範老頭恨不得把李氏給一巴掌給拍死，沒見過這麼不知道好歹的婆娘，早就告誡過她，讓她說話注意點，這下好了，當着親家母的面，也好意思說出那種話來。
“親家母，都是我管教不嚴，才讓李氏說出這種話來，你放心，我們絕對沒有對老三媳婦不滿的意思，李氏，你個婆娘，還不和親家母道歉，這話，也是你敢亂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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