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平安聽着越來越近的聲音對惠娘說道。
惠娘當然也聽到了,而且這聲音還有些耳熟,白了柳平安一眼,毫不在意道:“不認識的,他們叫就叫唄。”
“啊,姐,你不讓姐夫停下來看看麼?”柳平安撓了撓頭,有些不明白自家姐姐爲什麼會這麼說,能叫出姐夫名字應該也算認識的吧?
惠娘腹誹道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心腸了,咳嗽了一聲,提高音量道:“不關你的事兒。”真是瞎操心,以前她怎麼沒發現這小子這麼助人爲樂呢?
“媳婦兒,怎麼了?”前面趕車的範銘好奇的問道。
“沒事,就是今日早上咱們在牛車上遇見的那兩個人在後面叫你停車呢?”惠娘老實的回答,早上和他們倆坐一輛牛車裡自己已經很不爽了,現在居然還有臉叫他們停車,當他們是誰啊,她最煩的就是這種人了。
“哦,他們叫就叫唄。”範銘說這話時還有少許的怒氣,趕牛車的速度逐漸的加快了,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老實說他也挺討厭楊叔和他婆娘的,早上在牛車上一直吵着要看他揹簍裡的東西,要不是看在自己和他們是一個村子裡的份上,他就不客氣了。
還在後面追趕範銘牛車的楊叔夫妻倆見牛車越來越快,眼看就追不上了,楊叔的婆娘陳氏忽然停了下來,喘着氣對楊叔大喊道:“都是你這個死鬼要追車,追什麼追,沒見人家不願意搭理你麼?”
“婆娘,你再跑快一點,馬上就追上了,免費的牛車不坐白不坐。”楊叔的男子笑嘻嘻的說道。
“都是你這個死鬼,誰的車不坐。偏要坐範銘的牛車,真是找罪受,哎呦老孃跑不動了,你愛追就追,老孃不跑了。”楊叔的婆娘陳氏念念叨叨的罵道。
路上的行人紛紛看向這夫妻倆人。
“婆娘,你再使把勁,別停下啊。”楊叔邊跑邊催促道,早上範銘夫妻倆和自己一樣還是坐牛車來的,這會兒下午回去了立馬買了牛車,還買了一牛車的東西。怎麼的他也得打探套套話。
他估計自己早上是瞎蒙對了,範銘那揹簍裡肯定裝了值錢的東西,不然也不會不讓人看。要想個法子從範銘的嘴裡套出話來,怎麼着自己也得分一杯羹吶,不能讓他一個人佔便宜,想到這裡叫楊叔的男子憋足了勁往牛車追。
“阿銘,你也別太上火了。爲這種人生氣不值得。”惠娘寬慰道,看着還在後面追着跑的中年男子,惠娘恨不得他下一刻就被石子絆倒。
老天似乎沒聽到惠孃的期盼,那叫楊叔的男子還像跟屁蟲一樣跟在後面。
“我知道的,媳婦兒。”
“姐,你和姐夫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啊?後面那人還在追呢,姐,你真不要姐夫停下來看看麼?”柳平安疑惑道。
不是她狠心。她不待見的人別想上他們家的牛車,“平安,你別問那麼多了,對了,你今日怎麼這麼晚回去?送貨不是上午就要送的麼?你現在才送來。周掌櫃有沒有說什麼?”主要是下午送會不會耽誤酒樓的生意。
“姐,你放心。周掌櫃沒說什麼,是家裡有事忙不過來,再說酒樓的貨要的有些多,我一個人有些忙不過來,就和聚寶樓的人說了,下午再送貨過來。”柳平安不好意思的笑道,這件事兒是姐交給他辦的,他怎麼說也不會搞砸的,斷了給家裡賺進項的路子。
“嗯,你知道分寸就行了,實在不行的話你就請人幫你吧,上次那個虎子我看着不錯,你給他工錢我估計人家願意做的,家裡還好吧,爹的腿如今可以下牀走了嗎?”上次到現在都已經有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了,估計她爹柳大成的腳應該好些了吧。
“休養了一段時間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能拄着柺杖走一陣,就是娘不讓爹下牀。”畢竟前不久就發生那樣的事情,柳平安一一的交代道。
也確實皮氏這麼緊張,上次就是她娘沒忍住氣,結果柳大成的腿,唉。
“那就好,這是十兩銀子,你拿着吧。”惠娘說着在揹着的袋子裡拿出十兩銀子給柳平安。
“姐,你這是做什麼,上次不是給了娘十兩銀子了麼,如今家裡的債也還完了,那裡用的着這麼多錢。”柳平安推搡道。
在前面趕車的範銘自然也聽見媳婦要給小舅子錢的話了,雖然有些不高興媳婦兒沒和他商量,但這錢也是自己媳婦掙的,她怎麼花都是她的自由,怪只怪自己沒有能力讓媳婦孩子過上好日子。
想到自己的岳父家如今過的窘迫,還有那破爛不堪的房子,也確實需要錢,範銘嘆了口氣,悶悶的開口道:“平安,你姐給你你就收下了,如今我和你姐也不缺錢。”
惠娘沒注意到範銘的暗自神傷,點頭應道:“是啊,平安,你就收着吧,要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情也能應應急。”
最主要的她是擔心要是以後真的乾旱了,這十兩銀子也能買許多的糧食。
“那好吧。”柳平安只好聽話的收了起來。
“嗯,你還是自己收着,別給娘了,有空多買些糧食存着,要是娘問起來了,你就說我給的。”皮氏什麼性子她還是有些瞭解的,要是皮氏知道柳平安無緣無故的多出十兩銀子出來,皮氏不教訓他纔怪呢。
“阿,姐,無緣無故的你要我買糧食幹什麼?”再等一陣就有糧食收了啊,還需要買什麼糧食麼?
“你聽我的就成了,反正就是娘要是說你,你就說我說的就行了。”她能說自己是怕以後會幹旱,早準備麼,算了,要是別人知道了,免得引起更多的人惶恐,可是找現在這情景,乾旱的日子就是十之八九的了。
她前世看新聞說雲南的乾旱,那都成什麼樣了,好幾年沒下雨的都有,別說長糧食了,草都沒有一顆,都乾死了。
“好吧。”還是聽姐的吧,姐這麼說肯定是有道理的。
好在後面乾旱的時候,因爲惠孃的提醒,存夠了糧食,一大家子人才沒有餓着,就連當初反對柳平安買那麼多糧食的皮氏也沒話說了。
好在甩開了在後面追車的男子,那叫楊叔的男子追了老半天沒追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氣,這範銘,真有你的,老子追了這麼久,居然連車都不停一下。
柳平安在半路上就下車了,因着是順道,範銘也不用繞遠路送他。
牛車剛進村口,就有眼尖的人去給李氏報信去了,惠娘老遠看着那往村子裡跑的婦人,一陣無力,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算了,反正從她打算買牛的那一刻,就打定主意不想低調了,要是沒人惹她還好,惹了她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每個村子都有一個大家說八卦的地方,南葉村也不例外。
“哎呦,老範家的,你還不快點去村口看看哦,你三兒子買了牛回來了哦,就要進村口了。”那婦人催促道。
“什麼?你沒騙我吧?”正和別人聊得開心的李氏驚呼道,沒想道老三這麼快就買了牛,他那裡來的錢?還是和那個掃把星懵她沒錢了?
“老範家的,你就別裝了,難不成你們家老三買牛沒和你說?”那婦人一臉好奇的模樣。
李氏爲了顯示她在老範家的地位,一臉自豪道:“肯定要說了,我們家大大小小的事兒那件不由我做主,我還能不知道嗎?”說完就是一臉的得意。
“是嗎,那老範家的那你趕快去看看啊,我可是看見那牛車上裝了一滿滿的東西呢。”婦人羨慕的說道。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兒子,聽着那婦人的讚美之聲,李氏得意的一哼,就算一車滿滿的你也只能看的到得不到,不過老三的錢是哪裡來的,難不成是那個掃把星框她?
見李氏還沒有動作,同村的幾位婦人紛紛起鬨道:“老範家的,你快去看看唄。”
“是啊,是啊,範大嫂,要是俺們以後家裡要用牛了,就和範大嫂借了,你們說怎麼樣啊?”
李氏一臉鄙夷的看着面前這幾個人,哼,她用的着眼巴巴的去看麼,等會兒牛車不就過來了麼?一羣沒見過世面的人。
“行不行啊,範大嫂?”一婦人催促道。
“嬸子,你該不是做不了主吧?”見李氏不答話,一年輕女子激道。
李氏被誇讚的全身輕飄飄的,一聽有人說她做不了主了,立馬保證道:“誰說的,你們以後要是誰想用牛,儘管說就是了。”
“真的啊,那謝謝範大嫂了。”婦人聽了一臉的喜色,這下好了,省了僱牛的工錢了。
李氏說完就後悔了,想起上次掃把星那狠厲的眼神,自己還心有餘悸呢,可話都說出口了,也不能收回來。
隨後幾個婦人紛紛說要借用範銘的牛,李氏只好硬着頭皮答應了。
沒多久,範銘趕着牛車過來了。
“娘,你怎麼在這兒?”隨後範銘又和幾位婦人問了好。
“娘。”惠娘恭恭敬敬的叫了聲沒在言語。
李氏一臉不善的看着範銘,買牛這麼大的事兒也不告訴她。
之前和李氏報信的那個婦人則是羨慕的看着惠娘,“阿銘媳婦,你們這牛和牛車花了不少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