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已是除夕之日,兩姐妹和程傲然一直住在攝政王府,樑昭對他們格外照顧,府中的下人對他們也十分恭敬,蘇慕蓮不安的接受着這平白無故的好處。
期間樑昭叫來了宮中年老的嬤嬤,每日都會花一上午的時間,來教蘇慕蓮宮中的禮儀規矩,至於爲什麼要學習這些,蘇慕蓮不知道,也不敢問。
下午便會花上一個多時辰陪蘇慕芝說話,其餘的時間,便是在啓月閣,一人坐在院中讀書寫字畫畫,另外一個便練習武功,樣子看上去好生和諧。
除夕的攝政王府裡面很是熱鬧,下人們正張燈結綵裝扮着,蘇慕蓮也難得休息,睡了一個自然醒,便去了覓月閣。
覓月閣也被裝扮得喜氣洋洋,整個王府都充滿了年味,蘇慕蓮來到牀邊坐下,看着沉睡中的蘇慕芝,便高興不起來。
“慕芝,你已經躺了快一個月了,該醒來了。”蘇慕蓮將擰乾的帕子慢慢的擦着妹妹的臉蛋,低聲說道。
她看着躺在牀上沒有任何反應的人,心中格外難受,蘇慕芝已經瘦成不成樣子,手上的動作也跟着加快。
“慕芝,今天便是除夕了,快起來和姐姐一起放煙花好嗎?”蘇慕蓮心酸的笑了笑,絕望的雙眼被淚水染溼,低聲哀求着。
“姐姐從來都沒跟家人過個除夕。”蘇慕蓮有氣無力的說着,腦子裡面出現了現代的回憶,作爲在福利院長大的她,根本不知道家是什麼滋味,父愛母愛是怎樣的。
“慕芝,姐姐之前是傻子,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這是姐姐生病痊癒的第一個除夕,你快點兒醒來,我們要一起過的。”
蘇慕蓮低聲說着,絲毫沒有注意到程傲然的到來,正站在屏風後,默默地聽着愛人的過往,心也跟着揪在了一起。
她將妹妹的手放回在被子裡面,駝着背,腦袋上揚着,一副頹廢不堪的樣子,無力的笑了笑,根本看不到蘇慕芝的手指微微觸動。
“你知道嗎?我一直希望過年的時候,和家人在一起放煙花,貼春聯,想想都覺得幸福,我不好容易感受到家庭的溫暖,只是沒想到父母和弟妹相繼離開。”
“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親人便是你,只有你,如今想跟你一起放煙花的願望,可能都很難實現了。”
只見牀上的蘇慕芝微微睜開眼睛,看到淚流滿面的蘇慕蓮,愧疚的蹙起眉頭,在這昏睡的日子裡面,她知道姐姐對她的照顧,還有這幾日對她說的話。
“和姐姐一起放煙花。”蘇慕芝有氣無力的說道。
蘇慕蓮聽後,愣了愣,不可思議的低下頭望向牀上之人,虛弱的她已經醒來,臉色蒼白無力,卻強擠出一個笑容。
不可思議的蘇慕蓮愣了許久,才緩過神來,連忙拉起她的手,身子也激動的顫抖起來,問道:“慕芝,我沒有在做夢吧?你真的醒了嗎?”
蘇慕芝點點頭:“我聽着姐姐要跟我一起放煙花,便醒來了。”
高興的蘇慕蓮哭得更加傷心,連忙點頭:“好,好!你覺得身子怎麼樣?我馬上命人給你做飯。”
激動的蘇慕蓮,連忙抹去淚水,站起來轉過身走了兩步,瞧着屏風外的程傲然,愣了愣,假裝嗔怪道:“你什麼時候來的?躲在屏風後面偷聽可不是君子的做法啊。”
只見程傲然眼中的淚水被強行憋了回去,低聲說着:“你在這裡陪二姑娘,餘下的事情,我來。”
蘇慕蓮笑着點點頭:“多謝。”隨後看着程傲然離開的身影,又重新坐回到牀邊。
“姐姐,我們這是在哪裡?”蘇慕芝環視四周,陳設陌生,問道。
蘇慕蓮慢悠悠的解釋道:“我們在京城,攝政王府裡面,是王爺救了我們,並且收留了我們。”
“攝政王?”不敢相信的蘇慕芝,蹙起眉有,反問道。
蘇慕蓮點點頭:“是啊。”
過了一會兒,只見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到近。
“二姑娘,你醒了?”樑昭喘着粗氣,激動的說道,還能看見他額頭上冒着一層薄薄的汗水。
蘇慕芝點點頭,揚起一抹淺笑,柔聲說道:“想必您就是攝政王吧?多謝您對我和姐姐的照顧。”
樑昭揮揮手,說道:“本王已經派人去請御醫了,如今二姑娘醒了就好,今兒正好是除夕,可以一起過年了。”
蘇慕蓮感激着:“這一切都要多謝王爺的照顧,還請您受民女一拜。”
樑昭聽後,連忙阻止住欲要下跪的蘇慕蓮:“蘇姑娘不必客氣,畢竟收拾李民安的功勞你最大。”
蘇慕蓮聽他這麼一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王爺客氣了。”
“二姑娘你才醒,身子虛弱,可得好好休息纔是。”樑昭笑說道。
“王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匆忙趕來的劉管家,說道。
蘇慕芝好奇的問道:“王爺可是要出門?”
樑昭點頭:“有事進趟宮,到時候一起吃年夜飯。”
蘇慕蓮的笑容變得尷尬起來,皇家的年夜飯不都是在宮裡面吃的嗎?難道是這個朝廷的規矩不一樣?
“王爺晚上要回來?”蘇慕蓮試探着詢問到。
樑昭似乎看透蘇慕蓮的疑惑,解釋道:“嗯,除夕一般都是在自己府上過,只是初一要進宮拜年。”
蘇慕蓮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突然覺得方纔不妥,於是抱歉的笑了笑。
“有事便跟御醫說。”樑昭又叮囑了一句,隨後轉身離開了。
蘇慕芝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帶他徹底離開之時,一副八怪的眼神望向蘇慕蓮,緊緊地蹙起眉頭。
被這種目光盯着的蘇慕蓮,很是不適應,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笑問道。
“這才醒來,小腦瓜子在想什麼?可是不認識你老姐我了?”
蘇慕芝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將心中疑惑說了出來,故作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低聲問道。
“姐姐,你莫不是不要程公子,移情別戀攝政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