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陳老漢氣急的只能說一個字。
沈卓說的沒有錯,他沈卓家就兩個人,再不濟也就兩條命,可他陳老漢不同啊,家裡五口人,賠錢貨死了不要緊,兒子是家裡單傳的血脈,萬萬不能有事。
但這個時候,話已經說出口了,他要是不做點什麼,也太丟面子了。
恰巧這個時候,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走了過來,陳老漢像是抓住了救星一般的,飛撲着就跪到了老頭面前。
“村長,你來的正好,可要給我做主啊……”
陳老漢一句話,將木雙婉的好奇心勾了起來,她沒學過太專業的歷史,但中國古代一直存在,並且十分有名的鄉紳文化她還是懂的。
出任村長、鄉長或是族長的人,大多是當地有名望的人,隨隨便便一句話,就可以讓很多人信服。
木雙婉看了看,被稱爲村長的老頭,穿着一件白色的長袍馬褂,在這樣的大夏天,確實有些少見,不過老頭身上倒是有股在這裡看不到的書卷氣,正是因爲這股子書卷氣,讓木雙婉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古代書呆子大多迂腐,三綱五常更是做事的法則。
如今她毆打王春花,摔了陳老漢,不就成了他眼中不忠不孝不義之人了嗎?
其實木雙婉並沒有猜錯,這個村長姓李,叫李半,年輕的時候是個秀才,後來上京趕考做了個半大不小的官。
結果爲人太過正直,被人從官場上擠了下去,他一怒之下就離開了自己做官的地方。
回到了家鄉慈雲縣,在縣城裡替人寫了一輩子的書信,老了才從縣城搬到了家鄉,這一回來,就做了劉村的村長,一干就是好幾年,劉村的大事小事,幾乎都是他做定奪。
陳老漢看到他,自然是要一股腦兒的倒苦水,還沒開始,就痛斥女兒陳柔是個不要臉的東西,吃裡扒外,毆打親孃……
他說的聲淚俱下,連木雙婉也忍不住想要給他豎拇指點贊。
顛倒黑白的大神就在此,爾等不服?
當然,這不過是木雙婉在心底yy的話,真正的,她還是有些看不起陳老漢的,做人做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
村長沒有說話,而是一直聽着陳老漢在那裡哭訴。
一旁的王春花見自家男人抓住了村長這根稻草,她自己也撲着上來哭個不停,整個打禾場像極了殯儀館。
許是被吵的實在受不了,村長突然揮了揮手。
“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們也別哭哭嚷嚷的,先各自回家將自己的活兒幹完了再說,不然遇上下雨,你們的收成可就沒了。”
老頭說話不緊不慢的,就像他做事的風格一般,不緊不慢。
陳老漢見自己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說什麼也不肯起來,不僅如此,他大言不慚的對老頭說。
“村長,您要是不主持公道,我就不起來了,跪在這裡,直到死。”
村長老頭似乎見多了這種場面,也沒有多說話,只是把沈卓叫到了一邊,不知道交代什麼事情去了。